不知道如何描述我和顾霖的感情。
我们是朋友眼里的神仙眷侣，顾霖是有名的上市公司老总，帅气多金又宠妻。
但我一直知道，他心里有一个白月光。
知道他白月光回国的那天，我在医院确诊了癌症，生命只剩一个多月。
我不想退局，那是我的老公，我爱他。
我的骄傲在遇到顾霖时总会败得一塌糊涂。
可是故事的最后，我是一个人走的。
1.
顾霖面容清俊，眼神迷离，将我抱在怀里。
他周身气场带着蚀骨的冷。
“念念，你是我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轻轻“嗯”了一声。
心底，无限的自嘲晕开。
顾霖是用什么心情说出这种话的呢。
昨天林清清回国，这是他婚后五年来第一次夜不归宿。
察觉我心不在焉，顾霖眼神不满，抱我抱的更紧了些：“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顺势抓住他的胳膊。
顾霖低头吻我。
我不着痕迹躲开，软糯着声音撒娇：“身体不舒服，不想来。”
他眼神暗了暗。
“你昨天出去了吗？”
我摇头，我知道他昨天一夜未归，不知道我的动向，我并不想告诉他我的身体情况。
盯了我好一会，他揽着我。
这才算满意。
两条本应最亲密的两个人，此时躺在床上，相默无言。
同床异梦。
顾霖有很强的偏执症。
这是我害的。
我在他最爱我的时候，提了分手。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虽然知道他心里有白月光，但还是默不作声的原因。
换做从前我骄傲的性格，是根本受不了这种事情的存在的。
夜幕阴暗看不清情绪。
身后一张大手不容拒绝地伸过来捂住我的眼。
“睡觉。”他嗓子微低，不容置疑。
他也会这样对林清清吗？捂住她的眼睛，让她睡觉。
偏执症患者的占有欲给的是几个人。
“我明天想出去上班。”我嗓子带着哑，声音小，但是很坚定。
顾霖把我身子翻过来对着他：“怎么想出去上班了？”
我闭着眼。
“在家呆着真的很无聊。”他的手碰过林清清吗？
我明显感觉到，在我说完话后，整个屋子的气氛凝结，冷彻心扉。
可能是习惯性的恐惧，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结结巴巴解释道：“我去你公司。”我又补充，“我想离你近一点。”
冷肃的气氛陡然回暖。
他奖励似的吻了吻我的额角。
又带着欣喜一般的赞赏：“好。”
我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本来日日被关在家里，就已经够闷了。
想上班不过是想躲开他的监控，想自己自由一次。
不料竟然这样羊入虎口。
2.
第二天我已经不太想去公司，但触及顾霖那双紧紧看着我，不明神色的眸子，我嘴里抗拒的话收了回去。
“算了，待几天再跟他说太累了我受不不了吧。”
但我没想到，我进公司，还有这样的大惊喜。
林清清今日入职公司，成为顾霖的专属秘书。
我一直身体不好，看着就面容苍白，今天因为不乐意上班，连最基本的妆也没有画。
林清清一身火辣的包臀裙，模样精致漂亮，对谁都盈盈一笑。
而我，简单的一个卫衣裙活像刚出社会的女大学生，惨白惨白的脸色看着就没什么杀伤力。
两人一对比，高低立见。
我没在公司露过面，公司员工只知道总裁已婚。
而今天，大家也只是知道，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上任总裁秘书，但这边又空降了一个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女生。
两人光是形象和背景往这一站，大家就忍不住对林清清另眼相看了。
林清清却主动走过来对我笑道：“念念姐，好久不见。”
我迟钝着，行动像迟暮的老人。
“好久不见。”她真坦然，前任相见，不仅不撕，甚至还对我笑意盈盈。
对，林清清，和顾霖谈过。
我本来就是打算摸鱼，没打算认真做事，看准林清清进了总裁办公室的机会。
我蹑手蹑脚出了总裁办。
却迎面撞上从外面进来的顾霖。
顾霖见我要出去，皱眉:“去哪啊？”
我一顿，刚在那玩手机都没发现顾霖刚出了办公室。
这一波误工被老板直接抓包。
但是这好像也不太要紧。
因为顾霖的思想里，只要我在他视线，我就算睡一天一夜都没关系。
“我想上厕所。”我低声道。
“要不要我陪你？”
我一塞。
陪我上厕所？
公司是公共卫生间，他办公室有独立厕所，但我不好意思去，怕被人看见。
他是真一点不顾颜面。
可是，对林清清，他也这样吗？
“不用了。”我脸上露出几分窘迫。
可能因为这是他的地盘，所以他对我讲话时是询问，而非以往直接下决定。
顾霖点了点头，我往门外走。
就在这时，里面办公室走出林清清。
林清清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装的某物，此时看见顾霖，微微讶异。
指着手上的东西：“我刚找您您不在办公室，这是——”
林清清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知道了，放里面桌子上就行。”
顾霖语气很快。
我猜应该是林清清送给他东西，他怕被我发现，所以才讲话语速那么快。
虽然他平时对不耐烦的人也那样，可是林清清，是顾霖心尖上的人，顾霖绝对不是因此和她冷脸的。
他们中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所以顾霖才会表面对她如此生冷。
我不想再看。
转头迅速往外走。
能不能装一装啊，至少装的别让我心痛。
3.
当天下午顾霖接到一份宴会邀请。
这场宴会要携带女伴。
顾霖看了看我和林清清，正欲开口。
“让林清清陪你去吧。”
我声音清晰。
顾霖愣了一下。
还不等他开口，我就自己主动开口。
“林清清是世界名校毕业的，又是做过这种商业活动的，她比我清楚的多。”
顾霖有些迟疑。
我却瞬间冷脸。
“我的话一点分量都没了吗？”
嫁给顾霖以后，我几乎事事听他的，极少有这样发冷的情况。
这让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行，我答应你。”
我这才收回视线。
那边林清清看我的目光变得探究，又颇有深意。
或许还有炫耀与得意，但我看不太清，我也不想再猜测。
宴会开始前一小时。
家里空荡荡的，夜幕已经降临。
寂静无声的空间里。
我面无表情享受一个人的寂静。
他们会是怎样参加宴会的呢。
她手挽他的肩膀。
众人会夸他们郎才女貌。
“林妈。”我蓦然开口。
楼上的林妈连忙探出了头：“太太。”
“给我准备一条礼服裙。”
我忽然又很想去宴会。
不是以顾霖女伴的身份，我想去看看。
她在他身边，他们是如何闪耀的。
换好衣服，我看着脸上越发惨白的神色。
地板上脱落的大把的头发安静地躺着。
我涂上厚重的粉底液，精致的全妆挡住我脸上的惨白，看上去美艳无比。
容颜其实一直是我的利器，可我病了，只有化妆才有气色。
镜子里的女人凹凸有致，红唇轻勾，却没有什么温度。
“我会一直化妆的，我要比林清清漂亮。”我喃喃道。
我挑了一个不起眼的时间进入宴会，坐在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在暗处。
灯光下，那对碧人在众人的簇拥中显得格外登对。
林清清对着周围人款款微笑。
她游走在生意场间，游刃有余。
刺眼的灯光照的我眼睛发疼。
我已经多久没参加这种宴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