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道:“谁让你为了区区一个封号以身犯险的?”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我第一次产生要保护一个人的想法。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微笑:“可是您想要的,我都想双手奉上。”
我穿越到了自己演的角色里。
原主是懦弱且不受宠的长公主,经常被宫里的人欺负,备受娇宠的六公主是其中翘楚。
女主本来是会在原主溺死时穿越过来,可是穿过来的却是我本人。
我不想像剧本里的女主一样当什么女皇,可也绝对不会任人欺凌。
以前,六公主常常在原主面前嘚瑟,轻则打击打击原主的内心,重则拳打脚踢。
我来了以后,她又在我面前贩剑。
不过,我可不是软弱可欺的原主。
“姐姐,你看这螺子黛,是父皇新赏的,今年上供的少,父皇除了赏皇后娘娘,就只赏了我。姐姐,你看我画的这眉好不好看?”
“妹妹,我看你这眉毛好看极了,衬得人娇俏,只是一点,这腮红不够娇艳,显得过于苍白,姐姐用巴掌给你补一补可好?”
“妹妹,姐姐下手可准,肯定给你打的又对称又好看。”
最终,六公主哭着去找皇帝告状了,但陛下并没有责罚我,因为我他出谋划策除掉了他不喜欢的云贵妃,立下了大功。
虽然皇帝疼宠六公主,可那微薄的疼宠不过就是想逗弄鸟儿一般,说没就没。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好惹,我还特意让那些碎嘴的丫鬟还破坏我的名声。
“你听说了吗,那个没娘又不受宠的长公主。”
“那个跋扈的长公主?”
“知道她为什么跋扈得起来吗?”
“诶?”
“她啊,是鬼变的!”
“吹吧你。”
“是真的!听公主的丫鬟桃红说,那天公主非要往冷宫的一个院子跑,还不让她跟进去。她就在那唯一的门外等着,等了半天也不出来,进去一看,人影都没啦!回去找的时候,发现公主早回去了。你说邪不邪门!”
“啊!”
“还有还有,去年夏天,公主觉得热,可公主当时还不受宠,根本没有冰,你猜怎么了?”
“难不成又失踪了?”
“是啊!失踪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气色都好了,衣服上也没有汗,就像是在冷气儿里呆了一下午似的。”
“那不成妖怪了!”
“就是邪门呐,公主行踪不定,还经常拿出一些稀奇玩意,陛下都拿她没办法,只能怕她,防她,供着她。”
那会儿我刚穿越过来,无依靠,任人欺凌,为了保护自己,特意把自己妖魔化,还干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另外,为了皇帝不把我当妖怪一把火烧了,我还用现代思维帮了他许多忙,改制度、修水车。
一步一步,我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
那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镇北王被刺杀,毒发身亡。
听闻,年幼的镇北王世子一身丧服徒步送葬,哭晕在了墓前。
四年后,骁勇将军病逝。
老镇北王手下有两大将军,老镇北王去世后,军权就掌握在那两大将军手里。
两位将军对老镇北王极为忠心。
老皇帝看老镇北王麾下的两大名将不顺眼很久了,想一个一个弄死也正常,如果不是看着他们曾立下大功,民心所向,国家又缺少良将,他早就把两位将军都贬了。
同样,我也晓得父皇看我不顺眼很久了,他可以忍受我拳打皇子,扇脸公主,手撕嫔妃,却绝对不能容忍我神出鬼没,危害到他的安全,更不能容忍我逐渐在京城安插人手,权利渐长。
对于区区一个公主,打发她的最好办法,无非就是赐个婚,随便封个偏远的封地,让我离这繁华的京城远远的。
而对我来说,皇宫何尝又不是危险重重呢?
我迫切的需要一个完全属于我的领地。
还有一个完全由我把控的人儿。
骁勇将军病逝,让安洵这位世子地位又一落千丈,这无依无靠、曾在镇北王庇护下无知无觉的世子,不就最好的接盘人选吗?
我向高座上的父皇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艳丽的笑容。
这样的人选,对于父皇来说是最好的,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最优人选呢?
毕竟,这样稚嫩的人儿,才最好把控不是吗?
宫宴上,八珍玉食,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高高在上身着华服的帝王,左臂拥着珍妃,右手揽着淑妃。
旁边的另一个主位上的皇后正在为他斟酒。
这殿内浓郁的酒香,我光闻着便快醉了。
好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与朝臣的宴会上左拥右抱,对着自己的妃子动手动脚,可见我这位父王是被色欲蒙了心了。
“苑儿啊,你也年芳十二了,也可以相看夫君了,在场的好儿郎那么多,你任选一个,父皇为你做主!”
大体意思就是,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个小夜叉了,你快快寻个下家折腾,不论是谁,只要别继续烦我就行!
我笑得一脸灿烂,虚与委蛇,这不是穿越前演员的基本素养吗?我擅长!
“儿臣哪里舍得离开父皇呢!除非……”
“除非什么?你随便提!”
“除非是个顶顶俊朗的儿郎!”
像我这样的顶级颜控,就算是找一个傀儡,也要找全场最帅最俊最好看的,幸而那安洵长得颇合我审美。
“哈哈!在场的男儿那个不是个顶个的俊!尤其是镇北世子,颇有镇北王之风,苑儿,你瞧着如何?”皇帝的眼神一转,透着些许算计。
安洵缩在角落里,似乎完全没想到陛下会突然提到他的名字,大惊,有些惶恐地望向威猛将军。
骁勇将军病逝已然让威猛将军陷于危势,独木难支。更何况以安洵的处境,娶公主算是高攀,他一个武官,是管不了这些事的。
我勾了勾嘴角。
你拒绝不了的。
“陛下,臣年纪尚轻,还想继承父志,戍守边关,不敢耽误公主!”安洵起身,跪到殿上。
他的声音还脆生生水嫩嫩的。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有时候我竟然有些嫉妒他。
凭什么他在这个年纪就能做个天真的孩子呢?
“无妨!安家一代单传,你年纪尚幼,朕如何忍心让镇北王唯一的儿子再上战场。”皇帝大笑道,他威严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和算计。
我那父皇怎么可能再造出一个手握军权、难以掌握的镇北王?
“苑儿你看,镇北世子的长相是不是一等一的?”
宛如在青楼里挑选一般,放肆且无所顾忌。
这等轻佻言语,不异于光明正大地侮辱。
我与父王一同坐在高位,看着他狼狈地跪在地上,俊美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屈辱。
我转过脸,以扇遮面,掩盖住眼底闪过的一丝怜惜。
可怜他又如何,如果不是我这些年战战兢兢、谨慎小心、步步算计,恐怕比他惨千倍万倍。
至少他曾今被家族和两位将军看护的宛如温室中的花朵。
很快,我便调整好了心态,对着皇帝讨好一笑,道:“父皇的眼光真是极好的!”
我们两人一拍即合,都心满意足。
亲事就这么草草定下。
在权力的强制下,没人在意那个少年的想法。
我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跪在殿中央的少年。
他一直低着头,似乎是怕泄露了眼底的愤恨与不干。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优雅地将冰镇葡萄送入嘴中,感受舌尖绽开的甜。
不亏是御贡的果品,这园子里娇滴滴养大的东西,就是别有滋味。
一滴鲜红的血珠子从他紧紧掐住的掌心掉落到青石地板上,流进了地缝里。
那些冷嘲热讽、窃窃私语,很让人难过吧。
痛吧。
恨吧。
看透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吧。
希望你,让会我失望。
……
这位世子爷似乎意外的天真,竟拦下我的马车,请求退婚,
作为我选中的傀儡,他似乎还不够清醒。
失去一切的他在皇权之下不过是任人拿捏的虫子,除非他能翻身成龙,否则永远都是任人摆弄的玩具。
我露出了自己标准的跋扈笑容。
“难道你不喜欢本宫吗?”我特意把声音尾调拉长,显得甜美又委屈,甚至还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他微微一愣。
我看着他老实的模样,顿生了挑弄之心,面上更伤心了。
“臣……”他甚至红还了脸,磕磕巴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