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荆煜放下炒勺,逼近我,“野的乖的痞的浪的?”
“就你这款的,贤惠人夫。”我如实回答。
“你……”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浅褐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那你有了我,可不能再想别人了。”
“怎么会呢。”有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傻子才会想别人。
关了闹铃,我翻身继续睡,手心摸到的肌肤结实硬挺。
唔,手感不错,往下。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我胡作非为的手被按住。
“高雨!”男人的怒吼声。
男人?!
我瞬间清醒,一骨碌爬起来,后腰一空,从床边直直栽下去。
“啊!”我不禁惨叫,刚打了石膏的腿啊。
四目相对,我一下子就认出眼前这个哥们。
“荆煜,你怎么在我家?想干什么?”我警惕地双手抱胸质问他。人在地上,气势不能输。他根本不理我,长腿一迈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哇,不愧是体育生,腿好长。腹肌也明显,这个四角裤是不是有点紧了……
欸,他干嘛离我越来越近,我心跳加速,结结巴巴地后退:“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强扭的瓜不甜,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荆煜“噗嗤”笑出了声。他半蹲下来,挑眉看我:“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用不用我帮你……”
“欸,你可别胡说,我家有监控的。”我作尔康拒绝状。
想忽悠我,没门,调监控!
只看了几分钟,我就后悔了。妥妥的社死现场。
昨天出门不利,一脚踩空从楼梯上直直摔下去,骨折了。到医院打石膏又碰到男友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做孕检,我以为他助人为乐呢,一问,是他的孩子,不算助人为乐。
气得我脱鞋子砸他后脑勺,石膏属实是影响我发挥了。
回到家,借酒消愁,愁更愁,喝醉了还不忘啤酒和炸鸡更配。
点了外卖,结果一开门,来的是荆煜。
前前男友,谈过,太毒舌,分了。
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乐于助人的前男友,气不打一处来。硬拉着他进屋,听我诉说伤心事。
说着说着,还往人怀里钻。钻着钻着,没忍住,吐了人家一身。
监控里荆煜帮我打扰了卫生,给我洗了脸,抱我上床。
荆煜要走,我抱着人家不撒手,硬往床上拽。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像个八爪蜘蛛。他一使劲我就呲牙咧嘴喊疼。
停!
监控看得我面红耳赤,再看要晚节不保了。大晚上的硬把大男人往床上拉,算怎么回事。
能伸能屈是我的优点,荆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多了,失态了。”
然后迅速占据道德制高点上谴责他:“那你也不能光着身子和我睡一张床上,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对你影响多不好。”
他“啧”了一声,很轻松地一把抱我起来,放在床上,转身去阳台拿衣服。
啧啧,这个倒三角的背,这个微翘的臀,这个又长又直的腿,简直让人流口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宽松的衣服下这么有料。
脸也长得好。杏仁眼,看人时像一汪水波潋滟的春水,深情又温柔,鼻子高挺,唇色淡淡的,软软的,挺适合……
正当我胡思乱想,他已穿好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的,有点可惜了。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问我:“我得去送外卖了。你还需要帮忙吗?”
我这才发现,他的睫毛不是一般地浓密,说话时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梗“蚊子飞上去,劈叉,苍蝇飞上去,打滑。”
看我发愣,他淡淡地笑了。我的老天爷,他竟然还有梨涡,衬得笑起来特别甜。
我嫉妒。
他指指我手里的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瞳孔是浅褐色的,好看。我小鸡啄米式点头。
这么好的男人,当时分得太草率哪。要不是右腿打着石膏,我后悔得想拍大腿。
“下次别什么人都往屋里拉,女流氓。”他走到门口停下,又补充了一句,脸上的梨涡更深了。不等我反应,他啪得关上了门。
幸好分了,小肚鸡肠。
半夜一点,我拨通了荆煜的电话。
“干嘛!”语气真硬,赤裸裸地不耐烦。
对着话筒,我叫得凄惨:“荆煜,救命啊啊啊!”
没十分钟,荆煜就赶到了。一阵叮当作响,门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我眼前发晕。
穿着睡衣四仰八叉躺在客厅地板上,实在不雅观,但目前的状况已经不允许我体面了。
荆煜忙过来扶我,他边拉拽我的胳膊,边问:“你没事吧。”
“咔嚓”一声,我叫得比杀猪还惨。这下真有事了,没白来。
急诊部,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早上打石膏的右腿,晚上打石膏的左臂,对跟在身后的荆煜说:“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
“对对对。”我点头如捣蒜。
的确得节制,大晚上吃东西不好,要不是我单腿蹦着摸黑找吃的,也不至于被茶几绊倒,摔得胳膊骨折生活不能自理,眼下只能靠轮椅。
荆煜把我送回家,临走时问我:“你没听懂医生的话妈?”
拿辣条的手一抖,我连连点头:“饮食要以清淡、易消化为主嘛,我发誓,这是最后一包。你要不要来点?”
他的脸色很古怪,也是,大半夜被吵醒心情不佳也正常。看我递出辣条,他转身就走。
“等等,你明天能不能来照顾我?”半边身子都裹得严实,根本动不了,我现在的状况,至少得有个人给我送饭啊。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明天我得送外卖,没空。”
“我包你行不行?工资好商量。”我一看他要走,一着急,脱口而出。
眼下这个状况告诉爸妈不合适,同事、朋友上班不方便,护工我不放心,他无疑是最佳人选。高大强壮,人品过关,最关键的是,勤劳能干。
“明天再说!”他“哐”地甩门而去。
渣男。不答应,不拒绝的含糊态度,让我想起之前交往的那半年。
那时我俩在一个大学,不同系。同宿舍的姐妹李琳和男朋友请吃饭,饭桌上,我一眼就看中了荆煜,小伙子一米九,人长得白净又精神,一桌子男生吞云吐雾踩着板凳梗着脖子猜拳,他安静地帮忙收拾残局。
那一刻,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一打听,好消息,没对象。坏消息,对方没想法。
“姐们,别泄气。你看中的可不是一般人哪,那可是他们宿舍的小仙男,轻易不下凡。我把微信推给你,你出马摘下这朵天山雪莲。”李琳兴奋得手舞足蹈,看样子比自己恋爱还上心。
好友请求发送半天,没一点动静。
拿着镜子端详半天,我有些泄气:“要不算了吧。让小仙男下凡的重任还是让给仙女吧。”
话音刚落,微信显示添加好友成功。
宿舍里响起一阵鬼哭狼嚎,舍友们在我床上挤成一团。李琳在一旁指点江山:“快快,问他在吗?”
我心里犯嘀咕,太俗了吧,一点新意没有,还是乖乖发了过去。
等了半小时,床单都快被我盯出一个洞,微信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琳不信邪地拿过手机,随即惊恐大叫:“高雨,看着你小姑娘家家浓眉大眼的,怎么能调戏人家呢?”
我抢过手机一看,完了,太激动打成“干”,意思完全变味了啊喂。
姐们笑成一团,我不禁流下面条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第二天,“田螺帅哥”荆煜不到八点就来了,我躺在床上哈欠连天,油光满面,情绪很复杂。
一进门他就嫌弃地直皱眉头:“高雨,你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这句话讽刺含量有点高啊。
我不依不饶地追他屁股后问:“啥意思?嫌弃我邋遢呗。”
他也不理我,开始收拾茶几上的零食袋子,掉在地上的书,扔在沙发上的衣服,眼看他随手拎起了一件内衣,我忙阻止:“那件不用动。”
已经晚了,他烫手似的扔回沙发上,凶狠地瞪我一眼,继续收拾。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李琳错了,他根本不是天山雪莲,就是赤裸裸的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