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处理过一个案子，现在想起来都还毛骨悚然，凶手就在我面前，可我却被他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一、挖心者
“师傅！师傅！有人报警说他在河边看到了人头！”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地声音，小江拿着文件向我跑来。
什么？
满脸疑惑的我看完文件，皱了皱眉。
唉！又是一个大案子。
来到现场，河边都是看热闹的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
小江急急忙忙向前疏散人群，牵好防护栏。
专业人员将腐烂的肉球捞起，缓缓将它拿出放在石板上。
目击者是个老头，他说：
“我当时正钓鱼嘞，石板边就飘来一个脏兮兮的皮球，我刚开始以为是垃圾，结果它一转面，这分明是个人脑壳嘛！”
防护线外的人群瞪大了双眼，满是惊讶与惶恐，议论纷纷的他们拿出手机一阵乱拍。
成员在一旁维护着秩序。
“不许拍照！不许拍照……”
我蹲下来看着地上的“东西”。
布满青苔的头发下是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被泡得肿胀的苍白脸颊，脖子的切口已经腐烂，白花花的血管和肉在切口处翻了出来，似乎还有被鱼啃食过的痕迹。
我吩咐小江将头颅打包好拿回警局送往了检验室。
我和打捞队的成员则在这条河不停地搜索着，看看能不能搜索到尸身。
这条河不算长，面积不算大。
大概下午两点的时候，便在临近河流上方处找到了头颅的尸体。
我们将尸体送了回去。
路上，行人匆匆，他们手里的闪光灯像一把把利剑，催促着我们尽快破案。
回到警局，小江就急急忙忙地向我跑来，手里不停地翻着文件。
“师傅！头颅的检验结果出来了，经过DNA比对和人脸复原，我们知道了被害者的身份信息。”
我看向手里小江递过来的文件，死者名叫胡强东，年龄三十五岁，是长安街一家杂货铺老板，他还有个妻子，名叫吴娟，是家庭主妇，夫妇俩有个五岁的儿子。
我摸着下巴，不停地思索着。
旁边的警员慌慌张张地向会议室跑去，伴随着“叮叮叮……”的响声。
局长立即召集我们开了大会。
消息可真快，不一会儿就传到上面去了……
“此次案件严重，不仅作案手法残忍，而且还引起了部分人民群众的骚动，我会将各个刑警队的得力成员挑出来成立一个专案小组，尽快破案！”
局长在上面义愤填膺地讲着，我们也意识到了这个案子的重要性。
我们不仅要对死者有个交代，更要与舆论赛跑。
今天那么多人拍下了“头颅”的照片，一传十，十传百，媒体新闻、网络谣言会慢慢发酵。
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破案。
会议结束后，局长向我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陈，我知道你的实力，这次的专案小组的队长还是由你来当，这类案子你破了不少，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对我说，我相信你。”
“明白！”
局长欣慰地笑了笑。
我去厕所洗了把脸，望向镜子里面憔悴的我，白头发也越来越多了。
是啊，我自嘲地笑，能不白吗，我都已经四十岁了……
走出洗手间，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法医正在等着我。
我还没开口，他就对我说：
“陈队！我们发现尸体不是完整的。”
我满脸疑惑：“怎么说？”
“头颅和尸身不都在哪儿吗？”
法医看着我说：“他的心脏不见了。”
“你快和我来一起看看。”
我顿时感到一阵困惑，和他一同进入了检验室。
法医缓缓指向尸体的左胸膛，对我说：
“他的心脏不见了。
我看着面前的尸体，它的内部已经被泡得腐烂，像是被腐肉堆积起来的壳子一样。
心脏的伤口并没有被缝合，凶手把尸体扔在河里，水通过食管和伤口进入内部，导致里面的胃、肺、肾、肠……这些被泡得臃肿。
心脏的切口技术精细完整，好像是被完好无损的移植出来的，挖心者一定有过高的专业知识。
我们还在胃里和大肠里检验出了死者生前吃的食材，他吃的全是中药，一点蔬菜米饭都没有，而且这些药都是大补的，里面有人参、虫草等，都是昂贵的名药材，食用的数量还不少，他几乎用这些做了主食。”
“根据伤口和食物的腐化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星期。”
……
听着法医的阐述，看着眼前被解剖得不成人样的尸体，我直觉到桩案子不简单。
掌握了有效信息，动员了所有专案组成员开始出发。
车上坐着我、吴队和小江。
根据住址来到死者胡强东生前的住处，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杂货铺，门前坐着一个小男孩儿。
见我们来了，小男孩急忙向屋内跑去。
“妈！妈……有人买东西……”
出来的是一位穿着灰衣裳，扎着丸子头的妇女。
不一会儿，一位妇女拉开窗帘走了出来。
她礼貌地问：“你们需要什么吗？”
小江向前：“这里是胡强东家吗？”
“是的。”
接着小江出示了警官证：“我们来这儿是想要了解您丈夫的事儿，劳烦您配合一下。”
对视中，空气都凝固了。
听到此话的吴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地说：“大东，大东他又犯事儿了吗？”
“他又犯事儿了是不是……”吴娟哭哭啼啼。
“警官，你们先进来吧。”
“我就知道，他这个赌鬼性子就是改不了！前不久才跟我保证不赌了不赌了，结果这阵子又开始了……”
吴娟带着我们进了客厅，边走边对胡强东骂骂咧咧。
“警官，沙发上坐。”她转过身去给我们倒水。
旁边的小男孩躲在门帘后面看着我们。
坐下来后，我们开始盘问。
我看着她说：“嗯……吴女士，我们这次来呢确实是为了胡强东的事儿。
不过在我们说之前，您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这个败家玩意儿肯定又惹事儿了呗！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你们尽管说，我承受得住。又不是一两次了！”
“嗯，这倒也不是他赌博不赌博的事儿……”
我犹豫着，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隐瞒对死者家属也不好，我索性对吴娟说了。
“胡强东他……他去世了。”
吴娟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你胡说什么呢！大东他怎么可能死了！”
“吴女士，您冷静一下……”
“不可能的，大东不会丢下我们娘俩的！
你们是哪里的警察！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们胡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吴娟有点惊恐过度，一直与我们胡搅蛮缠。
我叫旁边的女警小丽将她仔细安抚着，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吴娟女士，我们是刑警，这一次来呢，就是专门来调查胡强东的死因的……还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吴娟瞪着我们说：
“我相信他！大东他不会死的！他在哪儿！我要见他一面！”
“他前几天才跟我发消息呢！”
二、死亡交易
听到此话，我瞬间疑惑，死亡时间是两个星期前，怎么几天前还发了消息？
况且，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发消息？
我接过吴娟的手机，看着聊天页面，上面显示着前天胡强东给吴娟发的消息，都是一些问候和报平安的话语。
我看了看日期，死亡时间对不上，这条信息肯定不是胡强东发的。
凶手肯定用了他的手机发消息先拖延时间，这样他们母子俩肯定就会晚些察觉胡强东失踪，他就有足够多的时间处理尸体了。
或者是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逃跑。
吴娟她一直不肯相信事实，大声地吼着：“他在哪儿？我要见他一面。”
吴娟死活不肯接受盘问，一直嚷嚷着要见他一面，连警方的话都不相信了……
不过我们怎么可能带她去见胡强东的尸体？
无奈之下，我拿出了几张照片给她……
接过照片的吴娟手抖着看向照片，照片上的体型和衣服，吴娟肯定认得出。
她眼神呆滞，先是哭泣，然后慢慢转为愤怒。
她哽咽地说：“大东怎么就死了，还死得那么惨……”
小丽开始慢慢安抚着。
过了好一会儿。
“你们问吧……”
此时的吴娟终于愿意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