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我全身酸痛地起来的时候,旁边那个位置早已经凉到不能再凉。
白色的枕头上放着一张照片。
是祁随的半身照。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少了两块,
透过这照片我隐约还能闻到这小孩身上的奶香味。
我拿着照片下床,眼神突然瞥到那张照片背后的字。
龙飞凤舞,就和祁随的性子一样张狂。
「留作纪念,睹物思身」
我撇了撇嘴,极度怀疑祁随是想让我时时刻刻馋他身子。
正文:
“姐姐,我玩腻了。”
祁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百五十天。
嗯,250,这小孩还挺会凑日子的。
我一怔,脑子里迅速想着如果是赵安然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于是在短短的三秒时间内,我快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阿随,”我扬起了一抹虚弱的笑容,目光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脆弱,“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寻思我这模样不能说模仿吧,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毕竟我学赵安然也学了二百五十天了。
果然,祁随一顿,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瞧了瞧祁随那不大好看的脸色,心有愧疚。
毕竟拿着每月十几万的替身费。
“阿……”
我“随”字还没有说出口,对面那狼崽子就直接眼冒绿光地朝我扑了过来。
好在背后是大床,不然我保证我一定会违背我的职业操守,直接把这臭小孩的头盖骨都掀翻。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下意识推搡着祁随埋在我颈边的脑袋,“你是属狗的吗?”
“姐姐不是喜欢叫我小狼狗吗?”
祁随微微抬起头,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莫名,“反正都玩腻了,最后做一次狗又怎么了?”
我默了默。
所以祁随这臭小孩是不是又偷看了我和闺蜜的聊天记录?!
“姐姐……”
他又凑了上来,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引起一阵颤意。
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
祁随一向很会挑地方。
“再来一次吧?”
我两眼无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好半天后面无表情地开口:
“祁随。”
“嗯?”
祁随咬了咬我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
“你这个月的替身费还没打给我。”
祁随的动作一滞。
他发泄似的用牙齿磨着我的耳垂,却又不敢太用力。半晌后,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等会立即转给你!”
“好嘞!“
我顿时眉开眼笑。
作为替身,我是职业的!
祁随这小孩是真的狗,说玩腻真的玩腻。
第二天清早我全身酸痛地起来的时候,旁边那个位置早已经凉到不能再凉。
白色的枕头上放着一张照片。
是祁随的半身赤裸照。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少了两块,透过这照片我隐约还能闻到这小孩身上的奶香味。
我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眼神有些惋惜。
毕竟这年头,找一个身上少年感和性感并存的金主也算很难了。
我拿着照片下床,眼神突然瞥到那张照片背后的字。
龙飞凤舞,就和祁随的性子一样张狂。
「留作纪念,睹物思身」
我撇了撇嘴,极度怀疑祁随是想让我时时刻刻馋他身子。
毕竟我的确很馋他身子。
等收拾好了一切,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内心思绪万千。
两百二十天的替身+床伴,祁随是想通过这数字告诉我什么?
他是二百五?
那可真是用心良苦了。
我叹了口气,干净利落地转身,顺便掏出手机确定了祁随把这个月的替身费外加劳苦费转给我了之后,毫无留念地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做完这一切的我拢了拢头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等等,这臭小孩给了我他的半身照,那有没有偷拍我的?
突然想到这个的我一怔,有些后悔直接把祁随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怎么说都得确保没把柄落在他手上才行啊!
于是我果断把祁随的电话从黑名单中放出。
然而六秒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
这狗东西居然抢先一步把我拉黑!
要说起我和祁随的孽缘,还得从一个驾校说起。
交x驾校,本地最牛逼的驾校之一,听说科目三手动挡学员通过率都能到80%以上。
当然,这是交x驾校在遇到我和祁随之前的成绩。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这个就差把“富家子弟”写在脸上的小朋友居然也会来驾校的震惊中,以至于我完美忽略了祁随在看到我时候眼底的震惊和暗沉。
彼时沉寂了许久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我怀疑是我经常在家里拜弥勒佛得到的善缘。
然而,对祁随容貌的惊艳最后都消磨在了教练的口水骂战中。
同期的师兄师妹都欢欢喜喜地拿着驾照离开了驾校,就我和祁随两个人仍然卡在科目二上下不得。
夏日的余辉还带着白日里的灼热,我和教练坐在马路牙子上,祁随靠着路灯杆子,场面一度很尴尬。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决心打破这种尴尬,“师父你听我辩解,这其实……”
教练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没收的棒棒糖强硬塞到我嘴里,就差捂着耳朵上演“我不听我不听”的琼瑶剧情。
“我说,”教练生生叹了口气,四十八岁的目光带上了八十八岁的沧桑,“在我退休之前,我能看到你们俩的黑本本吗?“
“教练,”我开口,眼神极为诚恳,“我觉得你看到我俩红本本的可能性都会比这个大。”
“咳咳!”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祁随就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直接吸引了我和教练的目光。
“小伙子,内伤了?”
“没,没事。”
祁随摆了摆手,看似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是我看到这小伙子趁着教练回头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这人向来不爱吃亏,被人瞪了当然是当场瞪了回去。
然后就被教练抓了个正着。
“嘿!”
教练直接乐了,“我还在呢就搁这眉目传情的……我看我真能在看到黑本本之前看到你俩的红本本。”
我和祁随言互看了一眼,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天的黄昏过于温柔,我瞅着秃了半个脑袋的教练笑容慈祥如同是临时充当了弥勒佛的月老。
我佛慈悲。
我在心里默念。
但是我忘记了,我佛不渡沙雕。
也不知道是不是教练觉得“教一个也是头秃,教两个也是头秃,干脆放一起来头秃”,还是我和祁随真的有缘,我俩总是同一时间路训。
为此,听说不少年轻漂亮的师姐师妹都向教练抱怨过,不过后来也都不了了之。
学员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唯独我和祁随在这辆车上陪着教练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看着祁随把破旧的教练车开出了秋名山车神的架势,一手方向盘扭到飞起,教练狠狠地唆了一口烟,转头看了看我,满眼沧桑。
“小沈啊,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只和你俩多说话吗?”
我乖巧微笑:“是因为我看着平易近人?”
祁随那臭小孩已经被我下意识忽略了。
“不,”教练缓缓地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中,我看到教练眼角隐约闪着不知名的泪光,“因为我知道,就凭你俩的技术,我们还得在这车上多待个两三年。”
“熟悉了,提前有个伴。”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搭话。
不过没想到原本皱着眉,握着方向盘就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的祁随倒是一脸认真地搭了话:
“我会比她早毕业!”
“……左转左转!方向盘轻点转!握紧别松开!”
瞧着前方祁随手忙脚乱,半点没有小说中富家少爷单手开车的酷炫霸气模样,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童话都是骗人的,小说也不例外。
小孩的话当不了真。没过多久,我拿着黑本本在祁随的面前路过。
“师弟,再多陪师父一段时间吧。”
我叹了口气,大着胆子拍了拍祁少爷的肩膀,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祁随没搭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黑本本,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隐约有火花跳动。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把黑本本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妥帖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