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男友面前温柔善良,在他妹妹面前阴险狠毒。
我不着痕迹地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
最终逼得他妹妹跳楼自杀。
寒冬料峭,鲜红血水浸透了皑皑白雪。
像极了那年我姐姐死时的场景。
这是许辰第一次带我见他父母。
我看着眼前的高档小区,不安地拽了拽他衣袖,问道:“万一你爸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许辰揉了揉我的头发,安抚道:“我爸妈没那么多讲究,别担心,还有我在呢。”
说完,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走了进去。
寄人篱下多年,我惯会察言观色,能感觉到许辰父母对我很满意,尤其是看到我带来的礼物时,止不住地夸赞用心。
许辰适宜地开口:“爸,瑾瑾知道你在搞科研,特意给你买的最新款外星人电脑。”
“妈,这个包是瑾瑾去欧洲出差,跑了五条街才买到的新款,国内都没货呢。”
而许嘉妙则看着手中的衣服,不解道:“这是什么牌子的?标签呢?”
我解释道:“嘉妙,听你哥说你最近很喜欢旗袍,正好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就想亲自给你做一件。”
当然,布料我选的普通真丝,批发价才几十块。
许嘉妙微微蹙眉,显然有些嫌弃。
“你那是什么态度?”
许辰不满他妹妹的反应,开口替我解围:“瑾瑾为了给你做这件衣服,熬了好几个通宵,手都受伤了!”
许嘉妙看了看她爸妈的名贵礼物,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便宜货,撇撇嘴,没再说话。
今晚我故意吃了两碗饭,撑得胃隐隐作痛,脸上依旧笑容如常,夸赞菜很可口。
“难怪阿辰长得这么高,看来不仅有叔叔优秀的基因,还离不开阿姨精湛的厨艺。”
这话让许阿姨很受用,笑得合不拢嘴。
她顿了顿,又惋惜道:“但现在阿辰很少回家,嘉妙又嚷着减肥,要是都像你这样就好了,我做饭也有动力。”
我苦笑道:“阿辰工作太忙了,也没办法,不过嘉妙减什么肥呢?她已经很瘦了啊!如果是我,我肯定舍不得放弃阿姨做的美食,管他长不长胖,健康就好。”
“没错,说得太对了!”
闻言,许阿姨指着一旁翻杂志的许嘉妙,抱怨道:“你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嘉妙脸色一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她生气不是因为挨训,而是因为我才被挨训。
我笑了笑,这才哪到哪?
我永远忘不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夜,我的亲姐姐从天台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绝望的折翼鸟,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她死得很凄惨,也很决然。
那个画面深深刻入我的骨髓,万念俱灰。
原来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会保持沉默,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时的我张了张嘴,如鲠在喉,怔怔地看着那滩刺目猩红逐渐被皑皑白雪覆盖。
手一松,糖炒栗子掉落在地。
有几颗咕噜噜地滚出来,被慌乱的人群踩得粉碎,仿佛也踩碎了别人的一生。
父母车祸双亡后,叔叔负责照顾我跟姐姐,也顺势拿走了那笔补偿金。
姐妹俩寄人篱下,饱受冷眼。
好在我们都很争气,成绩名列前茅,姐姐时常对我说,再忍一忍,以后她一定会给我最好的生活,不必看别人的脸色忍气吞声。
可是不知为何,她从高二开始成绩一落千丈,最后竟承受不住打击,跳楼自杀了。
当时这件事还登上了报纸,主题是关爱青少年心理健康。
可我总隐隐觉得不对劲。
姐姐住校很少回家,遗物也是叔叔婶婶硬着头皮去宿舍整理的。
东西放在匣子里,婶婶不让我碰,她嫌沾染晦气,扔了又心有余悸,索性锁在阁楼。
直到一年后,我初中毕业,暑假期间叔叔一家三口出去旅游了,留下钥匙,让我老老实实地看家。
我趁机打开阁楼的门,找到匣子,看到姐姐留下的一本日记。
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她被霸凌的经过。
有些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可依旧挡不住那触目惊心的遭遇。
我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手止不住地发抖。
罪魁祸首就是许嘉妙。
她并非豪门千金,但家境还算不错,又长得漂亮,身边总是跟着一帮小跟班,对她唯命是从。
姐姐成绩优异,只因为性格孤傲,脸上又有块胎记,就莫名成为许嘉妙的眼中钉,也成为她荒唐岁月里的调味品。
许嘉妙带人把姐姐堵在洗手间,扒光了她的衣服,并拍照留存,以此威胁她不许乱说话。
寝室里,许嘉妙将姐姐的手脚捆住,嘴巴堵住,棉被一裹,拳打脚踢。
据说这是监狱里罪犯欺负新人的方法,很疼,又不会留下伤痕。
许嘉妙乐此不疲,花样不断。
鞋里放图钉,书包丢水池,床位泼饮料...
青春期的少女宛若初秋枝上苹果,青涩微甜,等待熟透落地。
可若生了虫,不及时清除,只会扩大腐烂面积,直到果实完全枯萎。
许嘉妙就是那条害虫。
最后,姐姐忍无可忍找老师求助。
可同学们都说许嘉妙性格开朗,热情大度,从没欺负过任何人。
这件事不了了之。
日子也迎来难得的安宁。
没想到,只是山峰雪崩前的片刻沉寂。
晚上姐姐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被人捆住手脚,又堵上嘴。
灯一开,是许嘉妙甜美又恶毒的笑。
周围站着她的小跟班们。
许嘉妙手里拿着一个推子,滋滋震动声如同恶魔低语,贴着姐姐的头皮敲打着每一寸脑神经。
大把大把的黑发洒落,也一点点剥去了她仅有的尊严。
许嘉妙摸着姐姐光秃秃的脑袋,十分满意。
可事情没有结束。
她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粗粗的铁链,直接套在姐姐的脖子上,肆意大笑,炫耀这是自己的宠物狗。
随后拿出手机跟她哥哥视频。
摄像头对准了姐姐。
兄妹俩对姐姐的形象评头论足,字字珠玑,宛如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戳进她的五脏六腑。
隔着屏幕,姐姐听见那头传来许辰低沉鄙夷的声音。
他说:“真是一条听话的好狗,截图了,分享给兄弟们。”
“等下。”
许嘉妙补充道:“哥,我这儿还有更精彩的照片,一丝不挂的那种,发给你。”
说完,她看着姐姐,得意地挑着眉:“之前警告过你不要乱说话,可惜你太不乖了。”
嗤笑嘲讽不绝于耳,成功击垮了姐姐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此后,班里流言四起,说她很脏,脏到头上长了虱子。
大家对她避而远之,在三尺之外垒了一道无形城墙,站在城墙之上对她指指点点,甚至连她走过的地方,用过的东西都要被喷洒消毒剂。
她开始频繁做噩梦,休息不好,成绩下滑得厉害,又总是出现幻觉,精神也变得不正常。
还记得姐姐周末回家时,她静静地看着我,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我的模样。
仿佛那一刻,我就是她的全世界。
我愣住,问道:“姐,你...你头发呢?”
“很痒,痒得我烧心烧肺地难受,就剃了。”
她神情眷恋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婶婶不耐烦的声音:“你们俩谁出去买菜啊?冷不丁多出两张吃饭的嘴,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闻言,姐姐对我温柔地笑了笑,拿出五块钱,说道:“你去吧,顺便再买袋糖炒栗子,我知道你馋了。”
“嗯,回来咱俩一起吃!”
我一路跑得匆忙,想回来跟姐姐好好谈谈心。
没想到,那次竟成了永别。
我从没忘记过许嘉妙。
也没忘记她那助纣为虐的哥哥。
据说是C大校草。
我在学校网页上找到了他的照片,在论坛得知了他毕业后的去处。
密切关注着他的社交账号,又费尽心思地揣测他的喜好。
大三那年,我在许辰的公司实习,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在他面前树立一个家境贫寒,父母双亡,但成绩优异勤工俭学不肯向命运屈服的玛丽苏女主形象。
殊不知,我拿的是复仇剧本。
我长得漂亮,头脑聪明,性格也好,很快就引起了许辰的注意,并让他主动追求我。
我不爱他,所以也能拿捏他。
交往第二年,我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喜欢上了别人。
许辰不相信,他开始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