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誉为天才少女,是华国史上最年轻的影后,被粉丝戏称为「连发丝都会演戏的女人」。
可是现在我死了,死在去往金球奖颁奖仪式的路上,与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相撞,直接一命呜呼。
却没想到一朝醒来,我成为了一个叫秦桑的网红。
从光芒万丈的演员到声名狼藉的网红,新的人生该如何逆风翻盘……
碰撞到极致的挤压感,血液喷溅时的湿滑黏腻,视线猛然陷入黑暗,我逐渐失去感知。
再次睁开眼,胸口的窒息感消失,意识也慢慢恢复,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面梳妆镜前。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难道……是灵魂穿越?
我定了定神,目光幽深,看向镜子里的这张脸,静静地审视着。
镜中人神情麻木,凌乱不堪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毫无血色的脸颊惨白得瘆人,化妆过的脸像⼀张⾯具,眼里隐隐透出倦意和绝望。
我的手指不自觉的在桌上轻叩。
突然我的眸光一凝,被散落在地的杂物吸引了视线,这些零零散散的都是些骇人的东西,有被油漆泼满的白纸、网上打印下来的如潮恶评……甚至还有一只死状凄惨的老鼠。
与此同时,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属于「她」的记忆。
我愣了愣,扶住额头,缓了好长时间才消化掉这段记忆。
鼻腔微微酸涩,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这具身体内,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感情。
这些翻滚如潮的情绪里没有深沉的恨,刻骨的痛……只有一种心死如灰的冷。
故事很简单,在我看来甚至老气得有些乏味。
不过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秦桑遇上了帅气多金的金主程越鸣,爱上了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枕边人。
谁知道某一天金主动心了,不过对象不是她,而是新晋小花沈若。
秦桑崩溃了,拿出了点不入流的手段,最后反倒是自食恶果,事业一落千丈,成为了网友口诛笔伐的恶毒女人。
就连程越鸣也干脆利落的撇清了这段关系,一句轻描淡写的「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交易」,足以杀死一个以爱为生的女人。
我轻轻摇头,唏嘘不已,到底是可悲可叹。
我伸出白皙的手指触摸着镜子中的脸,对她仿佛也是对自己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秦桑。」
说着,我坚定地看向虚空。
「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完成。」
话音一落,我感觉压抑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我低垂着眼,撕碎了手中的纸张,薄唇轻启。
「成为演员,碾压沈若。」
「吸引程越鸣,让他爱而不得。」
「有趣……」
我饶有兴致的舔了舔嘴唇,在心里呢喃,烂牌打出王炸,我可最擅长了啊。
三周后——
盛景集团总裁程明律举办慈善晚会,现场星光云集,各方名流前来捧场。
我素手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有些兴致缺缺。
经纪人刘姐抓住我的手,压低声音说道:「秦桑,今天的晚宴是一次机会,这次再搞砸,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你自己掂量着办——」
嘘——
白霜般的指节放到了红唇边,刘姐微微一怔,才几天不见,秦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气势了。
刚进来想着事儿,倒是没仔细看,现在一瞧,这秦桑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当真是风情万种。
刘姐暗想,秦桑虽说恋爱脑了一点,但这张脸是真的漂亮得没话说。就冲着这脸蛋和身段,没准儿,还真能翻身。
刘姐咳嗽一声,好言好语的劝道:「到时候,见到程总,好好跟程总道个歉。遇到沈若也别冷着个脸,这事儿在外边看来你也不占理,别到时候逼急了,程总把你封杀了,哭都没地方哭……」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目光在场内巡视着。
刘姐有些于心不忍:「到底你也跟了程总六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也别怪我说话直,程总这种男人哪是你能拿得下的,别人摆明了只跟你走肾,你这傻丫头倒是动了心,一意孤行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姐长叹一口气。
「趁早放下吧,你还年轻,以后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我听着刘姐的话心里笑了笑,我到底不是真的「秦桑」,程越鸣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但是嘛,心愿还是要完成的。
我开口:「刘姐,你说的对,我已经想通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刘姐见我这样说,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你想通了就好。」
突然,我目光一凝,嫣然一笑,等了这么久,目标终于出现了。
大厅内灯影交错,我迈着欺霜赛雪的长腿,裙摆摇曳生姿,朝着程越鸣走去。
双眸水光盈盈,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无声无息的撩动着他人心弦。
远处的程越鸣斯文儒雅,正在与合作伙伴宋总攀谈,棱角分明的脸上笑意盈盈。
突然宋总戏谑一笑,调侃道:「程总,那不是你的小金丝雀吗?倒真是生的好颜色。」
程越鸣眸心的笑意淡去,顺着宋总的目光望去,今日的秦桑美的像只勾魂摄魄的妖精,跟以前清水出芙蓉的样子完全不同。
程越鸣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对宋总说了一句「抱歉」,宋总也不介意,遥遥用酒杯敬了程越鸣一下,给他了一个我懂的眼神就识趣的离开了。
程越鸣抬头,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旁边的助理小李有些紧张,这位秦小姐前段时间可闹出不少事儿,他担心的开口:「程总,要不要我拦——」
程越鸣抬手制止了小李,微微摇头。
「不必。」
我无视周遭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声音,毫无压力的走到程越鸣面前,视线定格在他身上。
我娇艳欲滴的唇上扬,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轻轻叫了一声:「程总。」
程越鸣倒有些愣神,以前秦桑都是叫他阿鸣,缱绻又温柔,如今倒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淡极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说:「秦桑,你今天又想发什么疯?」
我咯咯一笑,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程总,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今天不做坏事,只来道歉。」
程越鸣动作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秦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小心眼?你放心,我程越鸣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去对付你。」
「那就多谢程总大人有大量。」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先干为敬。」
程越鸣见状也从侍应手中端起一杯红酒,举杯然后喝了下去。
我拨弄了一下乖顺披在胸前的秀发,凝视着程越鸣的眼:「以前是我不懂事,多谢程总不计前嫌。」
「这六年,没有你,我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如今我也想开了,你心里没有我,身边又有了新人,我早该退位让贤。」
程越鸣没有说话,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像是被我一番话震住了。
我心里嗤笑,但也没表现出来,男人嘛,不是白月光就是朱砂痣,六年养条狗都该有感情了,我不信「秦桑」真的是风过无痕,一点记忆都没留下。
我将头发抚到耳后慢悠悠的说:「程总,我有些东西要给你,有时间来拿一下吧。」
程越鸣刚要开口,我的手指便按上了他的唇。
「别急着拒绝,这六年总得有始有终吧。」我身体前倾,侧过头,附在程越鸣耳边,嘴唇几乎吻上他的耳垂,「以后,就买卖两清,各不相干……」
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程越鸣也没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我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缠,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毕竟,我还有下一个目标呢。
我扭动着不盈一握的腰肢,款款走向程明律。
今晚我真正的目标,是他,程越鸣同父异母的弟弟,被冷落的私生子。
程明律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陷在阴影里,看向走来的女人,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身姿曼妙,杨柳细腰。
视线落在脸上,也是皓齿蛾眉,国色天香。
程明律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漂是漂亮,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跟谁不好,偏偏跟程越鸣。
可惜了……
顶着程明律探究的眼神,我站在了他面前,声音又娇又软:「小程总,有没有兴趣做一桩生意?」
我特意加重了“小”字这个音节,毕竟坊间传闻程明律最恨被程越鸣压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