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绑架对我没用,求神求人不如去求求心理医生。”
奚萤烛一记大白眼,扭头就走。
沈辰安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份上,再下去就是强人所难了,他做不出来这种卑鄙的事情,或许她说得对,一切还是要靠医生……
他垂眸良久,正想转身,就看到刚刚已经走出去半里路的少女突然倒退着,重又走到自己面前,重重叹了口气。
“她真两年不说话了?”
沈辰安一怔,忙点头:“是的,五年来从美国到德国的权威医生都没有办法,也是最近听说这家医院回来了一位深造的专家……”
“我是唯一一个让她开口的?”
奚萤烛打断他。
“对!”沈辰安无比坚定地应声。
奚萤烛烦躁无比地挠了挠头,朝着沈辰安一摊手:“手机给我。”
沈辰安没有半点犹豫地递过手机,看着奚萤烛输进去一串号码,又把手机拍在他手里:“这是我微信号,加的时候备注一下你妹的名字。”
说完就要走,沈辰安下意识抓住奚萤烛的手腕,在对上少女紧皱的眉头时,下意识收回手,尴尬地指了指号码:“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方便备注。”
“归宁,孟归宁。”
少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轻薄的身影被偶尔一阵廊风裹挟的破碎感宛如电影闪回一般,一遍遍在沈辰安脑海中重演。
纪宁下班早,听说奚萤烛一个人来了医院,不放心,专门开车来医院接她。
一看到奚萤烛回来就忍不住抱怨:“我说姐姐,你绕着医院跑马呢,我开车都两个来回了,你才回来。”
话音刚落就瞥到了奚萤烛衣领的血迹,一骨碌坐起身,“怎么回事,你衣服上怎么有血?”
奚萤烛一边脱抽着纸巾擦着身上血迹,一边吐槽:“不是我的血,刚遇到一个小丫头自残,我冲进去阻止,她血蹭上来的,在她那耽搁了时间。”
纪宁感同身受地长长叹了口气,“妈的,我当事人也这样,上次我赶过去的时候,刚从天台上揪下来,说什么都油盐不进,要不是她妈看着她,我这两天都没空陪你。”
奚萤烛大概知道纪宁这桩案子的棘手,心疼道:“那你不早说,还陪着我跑东跑西的,当然是工作最重要啊。”
纪宁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东西呢?我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陪着你还忙着工作,我能有人性吗,朋友就是关键时候拿来麻烦的啊!”
奚萤烛一时说不出话,往纪宁身边一挤,膝盖撞了撞纪宁的腿,小小声问道:“那会我不听你劝,非要嫁给陆绎,这些年一有点事就来找你,你有时候,有没有烦我?”
纪宁伸手搡了奚萤烛一把:“滚,当我什么人了?”
奚萤烛嘴巴一咧,黏黏糊糊凑到纪宁脸上吧唧一口:“纪宁你真好!”
突然口袋里手机一阵响动,奚萤烛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爸”一个字,跳动的异常活跃。
奚萤烛叹了口气,疲惫地拿起手机:“爸,怎么了?”
“为什么不接陆绎的电话?你有没有脑子?”
劈头盖脸的训斥兜头泼了奚萤烛一脸:“人家有事找你,你把人拉黑了,这么大人了一点不懂事,知不知道陆绎多担心你,你在哪?立刻给我滚回家!”
奚萤烛烦躁地一手扶额:“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跟陆绎……”
“管你发生什么事,立刻马上回家!陆绎现在在家里等你,别让人家一直等!”
事实上最近见陆绎的频率,已经远超之前两个人还在维持貌合神离夫妻关系的时候。
挂了电话,奚萤烛无奈地跟纪宁对视了一眼,垂眸看了自己的衣服半晌:“算了,先回去换件衣服再说,别到时候以为我刚从凶案现场回来。”
纪宁把车停在奚家门口,趁着奚萤烛下车,补了一句:“正好你回家,把你当时休学的文件都拿出来呗,咱们再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不了……”
关门的手顿了顿,纪宁盯着她,态度从未有的认真:“我不是开玩笑,萤烛,你才24,你的人生不该止步于此。”
“砰!”
奚萤烛关上了门,突然垂头朝着纪宁笑了一声:“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