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失踪了。
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头骨被人敲碎,口鼻全都灌满了泥巴。
浑身淤青,青红交加。
鲜血将周围的泥土都染成了黑红色。
但因为证据不足,嫌疑人员被无罪释放。
他们整夜狂欢,庆幸自由。
殊不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
放学时间,我的四周挤满了人。
我在学校附近支了个小摊,专门卖一些小食和饮料,淀粉肠和炸物是主营品种。
学生们都在叽叽喳喳的围着我要这要那,我却极其冷静的搭配着各类食材,煎炸、打包、收款。
一直整整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这批学生送走。
附近的小摊贩见没有了人,纷纷开始收摊,唯有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学校的人都走光,保安开始关闭学校大门的时候,我终于看到有个身影走了过来。
“还有肠吗?”
“有,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熟练的和他打着招呼,将摊位上剩下的淀粉肠挤上厚厚的酱汁递给了他。
宁建元非常爱吃炸物,几乎每天都会来我的摊位上买。
已经买了整整一个星期。
“害,别提了,那些帽子不知道抽什么风,都说童思思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了,还动不动就来学校找我,烦死了。”
听到女儿的名字,我心里一阵抽痛,“童思思?你说的是你们学校前两天挖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吗,她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宁建元摆了摆手,“什么关系都没有,诶,你今天这肠挺好吃的,还有吗?再给我来两根。”
“有,剩的不多了,都给你做了吧,多的算我送你的。”
我将箱子里剩下的五根淀粉肠全都送给了他,还附赠了一瓶饮料,美其名曰感谢他照顾我的生意。
殊不知,这些淀粉肠都是我为了他特地准备的。
添加了各种添加剂和鸡骨泥的肠,能不香吗?
第二天我依旧在学校门口摆摊到最后一个离开,还送了他一个加满小料的双层豪华汉堡。
第三天我送了他一杯奶茶,第四天我送了他一盒水果,第五天……他妈来了。
宁妈妈将我摊位上淀粉肠全都扔到地上,用脚踩。
嘴里都是骂我的话。
“就是你天天在这摆摊勾引我儿子乱吃东西,你们卖的这些东西根本没有经过安全检测,怎么能随意卖给学生,我现在就给城管打电话,让他们把你摊位收走!”
周围的摊贩一听城管要来,立马推着车跑得飞快。
只有我平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我害怕我一动,就会将器皿里滚烫的热油泼到她脸上。
或者用沾满残渣的抹布捂住她的口鼻,让她也尝一尝窒息而亡的痛苦。
宁妈妈见我沉默,以为我害怕了。
趾高气昂的想要讹我,让我给她五千块钱,息事宁人。
可我根本不怕。
城管来的时候,我拿出所有原材料的购物小票配合检查,甚至还拿出了流动摊贩的营业执照。
要知道,现在的小摊贩,可没有谁会愿意花钱办证,都是城管来了就跑,打游击战。
像我这样的好商贩瞬间成了城管眼里的光。
我明显看到城管眼里透着满意,还冲我点了点头。
而宁妈妈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仅要赔偿我摊位食材的损失,还要赔偿我今日部分营业额,我也没客气,开口就要五千。
宁妈妈瞪大眼睛,似乎是想吃了我。
“宁女士,我的小摊不仅在学校门口摆,晚上还会去夜市,你损坏的食材是我一个星期的量,所以要你五千不亏,如果你不支付我的损失,那我就只能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到时候你要支付的就不止这些,还有我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为了举证,我又将刚刚原材料的购物小票拿了出来,想要递给宁妈妈看。
原材料的费用是实打实的,但营业额我却是按照最大收入来报的价。
宁妈妈知道我是在故意讹她,报她刚刚讹我的仇,但她没有办法证明,只能怒气冲冲的认下。
“你给我等着!”
一连几天,宁妈妈都跑到我的摊位上闹。
影响我正常营销。
但因为她没有砸我东西,所以报警也没有用。
只能看着她站在学校门口冲我破口大骂,将我的摊位比划得一文不值。
说我卖得都是垃圾,买我东西的人都是傻叉。
就连我拿出的营业执照也被她说成是伪造,只能眼睁睁看着摊位上的顾客越来越少,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敢到我的摊位上。
宁建元也因为他妈管得严,好几天都没有来找我买淀粉肠。
想了想,我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
猎物要慢慢报复才有意思。
我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吃了顿丰富的早午餐,还去美甲店做了一款镶钻的美甲。
到了晚上放学,宁建元没有看见我人,给我打了通电话。
他问我在哪,我说我换了个位置摆,不打算回去了。
我说的是真的,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二中门口忙得不可开交。
果然宁建元急了。
急得到摊位上来找我。
“你为什么不去一中了,是因为我妈妈么?”
我轻叹:“一中都是些书呆子,消费欲望不高,在这里摆摊我赚的更多。”
这句话也是真的,可惜我的目的并不是赚钱。
所以在宁建元第三次邀请我回去的时候,我同意了。
那天放学,我果然没有再看见宁妈妈,而且宁建元还特地在学校里帮我宣传了一波,说我卖得淀粉肠是所有小摊上最好吃的。
为了感谢他,我每天都会多给他炸几根,或者送他一些小食。
渐渐地,宁建元越来越信任我,开始向我吐槽宁妈妈的专制,我表面劝和实则挑拨。
宁建元的脾气本就暴躁,我越劝他就越气。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他拖着行李箱搬到了学校宿舍,一日三餐都来我的小摊上解决。
我看着他从长相白嫩的少年变成长满青春痘的胖子。
一张嘴就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牙齿表面全是坑坑洼洼的洞。
走两步就喘,一身虚汗。
“诶,曲阿姨,你为什么卖给他们的肠是从这个箱子里拿出来的?有什么区别吗?”
我的手一抖,后背发麻,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飘。
“当然有区别,我卖给你的是品质货,你是我的老顾客,我得对你负责。”
宁建元点头,非常高兴,甚至主动帮我保守秘密。
这天我照常出摊,不过没等来宁建元,只等来了宁建元的同学。
同学说宁建元因为胃出血被送到了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我知道我该走了。
后来宁建元出院,给我打过一段时间的电话,但我没接。
因为他的习惯已经养成,我现在只需要静待结果。
一学期后,我在网上看到了他的消息,他因为经常吃垃圾食品,诱发尿毒症。
只能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靠透析维持生命。
我去医院看过他一次,他看到我时眼眶都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喜的。
看到他浑身上下插满管子,我的内心充斥着报复的喜悦。
他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之一,也是将我女儿的脑袋按进马桶里的人。
他的妈妈将沾满脏水的抹布塞进我女儿嘴里,骂她是勾引人的贱蹄子,可我女儿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坐到宁建元旁边而已。
看到他在床上痛苦的呻吟,我俯身在他耳边留下了一句话:“恭喜你来到地狱。”
我将摆摊赚的钱都捐给了宁妈妈,拜托她一定要让宁建元活着,宁妈妈哭着向我说对不起。
但我只是单纯的想让宁建元活着,活得越久越好,因为死对于他来说是种解脱,活着才是折磨。
我回到家,在女儿的日记本上画下一个叉,然后,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二页……
害死我女儿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