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除了我，全死了。
杀人凶手畏罪自杀，我想要报警，却被警察怀疑成凶手。
一遍又一遍的拷问，让我身心疲惫。
直到———
警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我的表情僵在脸上，警察则是向我逼近问道：
「你，究竟是谁的孩子？」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其明，真的不是我告诉的咱妈！！」
客厅里充斥着母亲的尖叫声，鲜血不断从她的额头上流淌下来。
她恐惧得浑身发抖，嘴里全是求饶。
男人抓起她缩在桌下的脚腕，将人拽起，再狠狠将其砸向桌角。
母亲如同烂泥般倒在地。
「我他妈的打死你这个长舌妇！儿子生不出，还给我妈灌迷魂汤！」
「你以为我妈喜欢你就有用了吗？」
说完又一脚踢在母亲的肚子上。
母亲痛呼出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告诉咱妈……」
「不是你能是谁？要不是我妈，我早跟你离婚了，我跟慧敏才是真爱！」
男人将她捞起，薅住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往地面砸去。
可今天的母亲没有像平时一样屈服，嘴里一直否认着。
他突然停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向我看来。
同时拉紧了缠在拳上血渍斑斑的皮带。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不，不是我。」
「我看见我妈给奶奶发了消息。」
父亲最怕奶奶，也最恨奶奶。
见他略一迟疑，我继续自证清白：
「不放心的话，可以直接问奶奶，我说的是真的。」
母亲的眼睛睁大，往我这爬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裤腿。
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字句：
「囡囡，你在说什么，你爸爸会打死我的。」
裤腿被她抓的满是血印，我蹙起眉头，心中忍不住嫌恶。
「给母亲一个深刻的教训吧，这样，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骨头裂开的声音传来。
我站在门前，看着母亲的惨状。
肿得高起的眼眶上糊着泪水，淤青紫得发黑。
直到母亲奄奄一息，我才转身进了房间。
想着，这条裤子是不能再穿了。
这是我的家庭里平平无奇的一天。
我和父亲都没想到，母亲心中的怨念因此而爆发了。
第二天，父亲照常去上班。
他早已嫌弃母亲，对着这个身体遍布丑陋妊娠纹的黄脸婆，看都懒得看一眼。
更不论，这个女人现在还满脸血污，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苟延残喘。
出了这个家，他又是温文尔雅的天才外科医生。
父亲前脚走，母亲便后脚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警惕地看着她，揣测她下一步的动作。
「囡囡，妈妈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怕牵扯到你自己。」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演唱会门票，上面印着喜欢的歌手。
「囡囡，妈妈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歌手，专门托人找来的票，不过你能弄到周阿姨的电话和地址吗？」
「如果不解决她，我们母女俩的家怕是保不住了，你也不想你爸爸抛弃你吧。」
这句话听着是在提问我，可母亲的眼神里处处都是威胁。
我不答应，也得答应。
周慧敏是我爸的爱人，也是母亲眼里的小三，是妨碍她家庭幸福的阻碍。
母亲曾经跟我说。
家庭幸福，她才会幸福，事业只是为了挑选到更优质的男人。
所以在选择父亲后，她果断放弃了自己的医学事业，将主任一职位让给父亲。
婚后更是事事顺从父亲，从不忤逆。
被家暴也只会哄骗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
这种无知、愚蠢的女人怎么会是我的母亲。
见我不回复，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被打偏。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你要是个男孩，我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是了，她的耐心只给了父亲。
而我则是婚姻的附属品，无关紧要。
「真希望父亲能就这样将她打死。」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我强扯着笑容抬头，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接下来的日子里，母亲常常不在家。
父亲问起，我总会遮掩过去。
比起她安生地待在家里，我更期待她能搞出大事。
最好彻底惹怒父亲。
可她却莫名安静了下来。
她不仅默许了父亲半夜不着家，还提到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干扰父亲的生活。
对我也开始整日嘘寒问暖起来。
喝着她端来的热牛奶，我心里不禁起疑。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
「砰！砰！砰！」
半夜门外突然传来敲击声，坐起来时我头晕得厉害。
看着床头柜上剩余的半杯牛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撑着身子朝外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
客厅的灯没开，父亲应该还没有回来。
只有厨房的方向亮着。
亮如白昼的光芒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
「贱女人，当小三就算了，还想抢我老公。」
「我的医术很好吧……想当年囡囡她爸多渴望能跟我的医术一般高超……」
母亲的声音一句句从门缝中钻出，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咽了咽口水，蹭掉手心的汗水，轻轻地握住门把手，拧到最底下。
透着门缝我一眼看到了母亲站在餐桌面前，她认真地切着什么。
嘴里还哼着曲，心情十分愉悦。
我猫着身子，把脸凑得更前，想再看清一些。
母亲也像是配合我一般，剁肉声音再次传来。
仔细看清后，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正拿着斧头疯狂地砍着……周慧敏！
伴随着女人若有似无的呜咽，鲜血喷射在台面上和母亲的身上。
桌上还有我的手机！
母亲嘴角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将周慧敏的一整条胳膊举起。
仿佛门外的我发起警告。
她为了维护她心目中的完美家庭，不择手段，我是知道的。
我原本想利用这点让父亲彻底厌弃她。
却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因此杀人。
我吓破了胆，身体忍不住颤栗，全身发麻。
下一刻，门被身体碰到——
「吱呀」
母亲锐利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头皮发麻。
嘟—嘟—嘟—
书房的座机传来声音！
父亲今天临时安排手术还没回。
母亲不疾不徐，往杯中倒满液体，又丢进去了一片药。
「今天怎么不听话，没有喝完牛奶呢？」
「来，这是新鲜的，喝了它。」
我望向书房，努力忽视那道让人惊恐地目光。
双腿犹如灌了铅，费力地向书房跑去。
身后的脚步越逼越近……
「囡囡！」
砰！
我的手忍不住的剧烈颤抖，锁却死都锁不上。
心脏剧烈跳动着呼之欲出，所有的感官都无线放大。
「囡囡！开门，是妈妈呀！」
我急促地呼吸，差点瘫软在地，强撑着让自己走向书桌。
「伯母，李主任您联系的上吗？我给他手机……」
接电话的是我爸的助理。
「我爸回来了？！」
「对啊，同事说他有急事回去了，哎…哎你等一下，有人找。」
「不要挂！我妈杀人了！报警！」
「喂！喂！」
我手忙脚乱地挂掉电话，打算自己报警。
几秒的等候音，此刻却无比漫长。
「囡囡，你在跟谁打电话？」
「晚上就不要打扰别人了，没家教。」
家里被断电了！
母亲此刻已经在门外开始踹门，木门摇摇欲坠。
我像是被雷劈中，全身僵硬。
紧接着，书柜再次传来了震动。
父亲的手环……
寒意顺着门缝一点一点侵蚀过来。
我惊恐地慢慢朝着衣柜的方向挪动，不详的预感充斥在我的脑海里。
我缓缓抬起胳膊，将柜门打开。
高大的父亲向我倒过来。
塞在逼仄的空间里让他的尸体定了形，被扭成一个诡异的形态。
他青色的脸上面容扭曲，双眼则向上翻，喉结下方有多道勒痕和抓痕。
我似乎可以想象到他当时挣扎的模样
母亲的笑声此刻逐渐充斥着整个房间。
斧头砍穿木门了。
「轮到你了。」
「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