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用棍棒把我逼进了清华,我还给她一个盛大的毁灭,这才是我想要的
我是妈妈用棍棒培养出的学霸。
不学习要被抽,出去玩也要被抽。
后来,我十岁考入清华大学附中,十二岁拿下全国第一,我妈欣喜若狂。
在我以全国第一拿下清华保送生名额的时候,所有人夸她教育有方。
我却爬上了楼顶,怒斥道:「她是个杀人犯。」
我六岁那年,我爸因为煤矿塌方去世了。
但家里并没有拿到赔偿金,因为我爸被老板蒙骗签了不平等的合同。
家里一下子失去了收入来源。
「这可怎么活啊!」
我妈悲痛欲绝地指责我爷爷奶奶当初为什么不逼我爸好好去上学,但凡识字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我妈终日郁郁寡欢的。
直到一天,数学老师充满赞叹地对我妈说:「这孩子聪明,课上教的东西,她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以后肯定能上清华。」
后来,我无数次地想起这句话,我想那个老师其实只是善意地给予了一句夸奖。
但我妈因为这句夸奖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那时候,我舅本来在和我妈商量着怎么把我送给亲戚,然后她再改嫁。因着这句话,我妈把我留了下来。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我培养成一个上清华的学霸。
她说:「妈妈把这辈子都赌在你身上,你如果不行,就是对不起我。」
六岁的我开始学上了奥数,古诗词、英语等等。
我妈贴了张可怕的时间表在床头。
我妈说我的起点比人家低,那就得比人家努力。人家一天学习六小时,我要学十二小时,那才能有人家一样厉害。
我妈看了疯狂英语,说凌晨是人记忆力最好的时候,让我凌晨4点就起来大声地背英语单词。
寂静的深夜里,掉一根银针都能听得见,邻居们都来抗议:「小李,我们睡正沉呢,你们不要起那么早扰民好不好。」
我妈不理。
隔壁楼的阿婆听到我凌晨的朗读声,就伸出窗口破口大骂,我怕得赶紧闭嘴。
第二天,妈妈泼了一盆尿过去。
阿婆吓得急忙关上窗户。
「死老太婆,敢耽误我家静静的前途,我就和你拼了!」
我听到妈妈在阿婆窗户处口吼叫,十分钟后她回来,拿着粗粗的棍棒坐到我身旁。
「干扰妈妈都给你解决了,如果你背不下来,那可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棍棒,吓得想哭。
在学习期间,我一直是要挨打的。
我只要错一题就会被打,然后罚跪一个小时,边跪边背书。
她打完后会说:「我对你够好了,当初我被你外公打比这狠多了,打完还不让吃饭。」
「妈妈打你是为了让你能成才,不然你以为妈妈爱打你?」
教我奥数的老师先看到了我手上的伤痕,她问我是怎么弄的,我小声告诉她后,她皱起眉头,很久都没说话。
我很喜欢这个老师,她温柔、漂亮,还没结婚生子,她说她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妹妹,跟着她爸妈在深圳。
老师还问了我每天要学多久。
那天妈妈来接我时,老师劝她:「静静妈, 不管怎样,体罚孩子总是不好的。」
「而且静静才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让她睡够。」
妈妈当时没说什么。
但她再没有送我去这个老师家学过奥数。
那一天,她拉着我的手离开老师家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
「连孩子都还没生的人,居然也好意思教我怎么教育小孩子,真以为自己是碟子菜。」
此后,我妈再也不把我送我去那奥数老师那里了。
妈妈说不要受奥数老师蛊惑,天底下只有父母才会真心实意对子女好。
十岁那年我考取了清华大学的附中。
消息传来轰动了整个小城。
学校校长也邀请我妈去学校分享教育经验,还邀请来了当地的记者。
妈妈坐在讲台上对着他们,红光满面地分享自己的教育经验:
「我跟我们家静静讲,学习就是你的全部,不学习你就会饿死。」
「我的家教是非常严格的,有次静静一道题目错三次还是错的,我就拿出棍棒打到她屁股上去,第四遍果然就对了。」
「小孩子是要打的,他们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对的,挨了打之后才知道。她现在恨我没关系,长大了她会感谢我。」
台下的家长都羡慕我妈,但其中也夹杂着不同的声音:「这样对孩子是不是太狠了?」
说话的人立刻被周边的人翻白眼:「所以活该你家孩子考不上呀!」
然后各个报纸上登满了对我妈的采访,标题很醒目《单亲妈妈,忍痛棒打督促孩子学习,成功培养出清华学子》。
我妈卖掉老家房子去北京陪读,并要求我爷爷奶奶掏钱负担我们的开销。
爷爷奶奶不同意,想让我留在身边,而且我还小,不想让我跳级。
但妈妈吼了他们一句:「你们要孩子以后和她爸一样受人欺骗?」
爷爷奶奶立刻不吭声了。
没有办法,我爸吃了没文化的亏是血淋淋的事实。
入学第一天,校长发完言后,问家长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妈高高举起手,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
「我们家张静静,是这届年龄最小的同学,还是学习条件最不好的同学,但我向学校保证,她一定是最努力的同学。」
「她一定会打败所有的同学拿第一!」
周围的同学都看我,我窘迫极了,悄悄去拉妈妈:「别这么说, 同学们都很优秀。」
妈妈不高兴了,她大声道:「那你更要以优秀的同学为目标,然后超过他们!」
于是,我从入学第一天起,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和我玩。
我也很难融入他们——大家聊的电视剧我没看过,明星我不认识,所有的话题我都参与不进去。
在学校里,我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自习。
我把所有的时间用在学习上,门门功课考第一。
但所有人也都觉得,我是个怪胎。
妈妈得知了我没有朋友的事,她对此很高兴:「这样你才能专心学习。」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整年,校医诊断,我患上了抑郁症。
妈妈起初对此很不理解,她说:「 我们小时候啥也没有,也都好好地长大了。张静静不缺吃不少穿,上的是最好的学校,她有什么可抑郁的?」
她拿起棍棒,变本加厉的逼我学习。
后来,不知道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妈妈高兴地跑回家:「天才都是孤独的。」
一天,我趁我妈出去买菜的空档,逃出了家,爬上了空空荡荡的楼顶。
好高,32层楼的风大得吓人,似乎一个不留神就能把人吹走。
我站在的边缘往下看,心里有个声音在喊:
【跳下去吧,跳下去她就后悔了。】
然而,就在我站在围栏边,试图鼓足勇气翻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了我:
「张静静?」
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如精灵般灵动的女孩,她穿着白裙子站在风里,裙边和秀发一起被风吹动,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来。
我认识她,她叫李莉沫,是我的邻居。
我问:「你认识我?」
她笑了:「怎么会不认识?你是门门功课都在我前面的神童啊。」
李莉沫和我一样是尖子生。
她问我:「你来楼顶干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好反问她:「你来干什么?」
「看星星啊。」她指指天空,「这里的视角最好。」
我这才注意到,李莉沫拿着一个迷你型的天文望远镜。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答案:「我也是来看星星的。」
于是,那一天的晚上,我们肩并肩坐在楼顶上,看着满天繁星的天空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我感到了无比的宁静和安详。那是一种深深的安慰和温暖。
我们聊了很多,李莉沫说,她没想到我是会来楼顶看星星的人。
「毕竟你看上去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我垂下头:「我妈说,只有学习好了才不会被人欺负,其他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李莉沫睁大眼睛:「怎么会? 生活中有意义的事情多了。」
「比如呢?」
「比如吃顿好吃的,洗个热水澡,去看电影,去滑冰,去看日落日出。」
……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这么说,内心开始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