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痛到惊醒,刚吃了片布洛芬。
老公打电话来:“微微受伤了,急需输血,你赶紧来!”
我浑身颤抖,“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来。”
邻居大妈同情道:“孩子别哭,这种男人不值得。”
我挂断电话,激动的放声狂笑。
哭?
不存在!
老娘刚重生,马上就要认祖归宗继承十亿家产,怎么可能让这贱人好过?
……
赶到VIP病房时,程为正握着粱微的手低语。
他哭得那么动情,悔恨和心疼的眼泪打湿了枕头。
毕竟梁微是他的白月光,今天是她的生日。
听说他订了人均消费三千的餐厅,给她买了六位数的驴牌包。
可给人庆生庆到出车祸,还大出血住院,也真有他的。
程为一见我,立刻收了泪,满脸厌恶。
“我就知道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可能乖乖给微微献血。”
“所以我把你爸妈叫来了,你跟他们装可怜去。”
我爸得了他的眼色,跳出来斥道。
“不成器的东西,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公司一堆事,还得赶来收拾你这烂摊子。”
我妈假惺惺关切:“迎迎,程家跟咱家的合同就要到期了,你爸还想请亲家吃饭,追加合约……要不,你就献个血,让小程消消气。”
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仿佛他们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而我只是个外人。
“我在生理期,就算我想献,医院也未必会允许。”
程为不耐烦了,“微微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她绝不能有事。医院我都打点好了,你少给我找借口!你生理期怎么了,又不会死,影响献血吗?”
我爸立刻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对程为笑脸谄媚。
“不影响不影响。小程的朋友就是我们迎迎的朋友,朋友有难,当然不能推辞。”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外走。
程为顿时急了,“钟迎!你敢不听我的,明天我就跟你爸解约,跟你离婚,你们家就等着破产吧!”
我爸听了比他还急,“你这不孝女,你要害死钟家吗?”
我回头看煞笔,“不是打点好了吗?我去献血啊。”
程为愣在原地,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自觉。
“你又在谋划什么算计?”
我笑,“我能有什么算计,我当然是为你着想啊,梁小姐金贵,可等不得,你们还在这磨蹭什么?”
程为不知道,我昨天才重生。
前世我哭着不肯献血,几乎是被程为和我爸硬按着手臂抽了400毫升血。
可我也因祸得福,抽血后的DNA样本被医院注意到,经过亲子鉴定。
我竟然是这家私人医院幕后老板的亲孙女,是那位身价十亿的焦氏老爷子的唯一继承人。
前世的我对程为还抱有期望,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想和他分享找回亲人的喜悦。
可程为一心扑在梁微的伤情上,根本不信。
“这家医院是焦氏的产业,连我都要我爸开口才能要来一间VIP病房,你说你是焦氏的继承人?那我还是焦氏的祖宗呢!”
后来焦氏现任总裁焦亦驰亲自登门,希望我能在老爷子病情恶化前赶去澳洲见一面。
程为终于相信了我的说辞,可他却起了歹心,逼迫我签订协议,要我在继承遗产后和他离婚,再赠予他全部家产。
我不肯,被他锁在卧室里长达三天,几乎渴死,所幸焦亦驰察觉不对,赶回来解救了我。
可经程为这么一折腾,老爷子病逝在了异国他乡,直到死也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孙女。
回想至此,我扔掉止血的棉签,走到程为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最关键的剧情,抽血留样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我只需要等焦氏的人联系我就行了,不用再和他虚以委蛇。
这一巴掌我用了全力,回响清脆,直接给他打懵了。
程为捂着红肿的脸,惊诧道:“钟迎,你敢打我?你凭什么?!”
“贱男人,打你还需要理由吗?谁让你欠打。”
程为顾及病床上的梁微,双眼赤红的剜着我,压低嗓音道:“钟迎,现在给我下跪,扇自己两巴掌,我可以勉强原谅你。”
我笑了,“你几个妈啊?说话这么嚣张?别搞笑了,离婚吧。”
程为讥诮的冷笑,“这是什么新把戏?”
“你以为学微微的脾气,我就能爱上你?微微是娇憨直爽,而你,东施效颦,令人作呕。”
我烦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离婚!”
前世我和程为是大学同学,朋友们都知道我暗恋他到痴狂。
我会在大课上悄悄录下他讲ppt的样子,会在他常去的食堂和他假装偶遇……
毕业典礼后的酒局,我和他一夜荒唐,被我爸妈当场抓到。
爸妈逼他和我结婚,对我负责,不然就报警处理。
程为最终不得不委屈白月光,屈辱的娶了我。
最初的一年,我还对他抱有期待,总幻想着他会和我日久生情。
可他却当着我的面向梁微保证,除了婚姻,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他的真心和全部的爱。
我回家向爸妈哭诉,他们却说,程家是我们生意上最大的合作商,让我忍忍。
特么的老娘又不是忍者神龟!
如今重活一世,根本忍不了一点点。
遇事不决,我直接发疯解决。
——
走出医院时,我看到了焦亦驰匆匆而来的身影。
他穿着和前世一样的黑色风衣,眉目冷峻的像终年不化的坚冰。
他是焦家的养子,一直兢兢业业地帮我打理着焦氏,在我回归后,也不曾贪图过权位,对我倾囊相授,一力扶持。
关于前世最后的记忆,是亲眼看着焦亦驰惨死在我眼前。
程为状若癫狂的开车向我们撞来,“都去死!是你们害死了微微,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他被车头撞地血肉模糊,依旧死死护着我。
“钟迎……活下去,我……”
他似乎还想跟我说句什么,可是程为开着车碾过他的双腿,让他彻底没了声息。
我闭眼甩掉脑海中血腥的回忆。
前世他虽然把焦氏还给了我,可依旧因为养子的身份在董事会里备受排挤,处境尴尬。总被人传狼子野心,要篡夺焦氏的家业。
听说他本来是我生父已故好友之子,和八岁走失之前的我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后来我意外走丢,我父母为了找我心力交瘁,双双早逝。
他为了照顾我爷爷就改姓做了焦家名义上的养子,方便帮忙管理公司。
以前焦氏的老人都戏称他是老爷子留给我的童养夫,可我总当是玩笑话。
重新来过,我忽然有点开窍了。
我把他娶了,那就是一家人了,什么野心篡夺的,根本不存在。
他前世对我舍身相救,我总得想办法报答他。
一晃神的功夫,远处的焦亦驰忽然站定在我眼前。
“你好,小姐。”
“你好,结婚。”
坏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焦亦驰黑沉沉的眼睛低头看着我,脸上浮现出疑惑,“你认识我?”
“可能马上就要认识了。”
第二天,我果然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再见了焦亦驰。
他取出一个文件夹,向我讲明了焦氏找了十几年孙女的事。
这一次,我接受的无比迅速,毫不扭捏的接过他递来的无限额黑金卡,顺便跟他敲定了去澳洲看爷爷的事宜。
我打算跟程为办完离婚,就马上飞澳洲。
临走前他问,“钟小姐,你为什么确信我们会认识?”
我看着他的冰块脸,和前世他最后望向我那无限温柔的一眼重叠,竟然意外的顺眼了起来。
他睫毛很长,偏偏高眉深目,鼻梁挺拔,俊得极具侵略性。
原来焦亦驰这么好看的吗?
前世学习管理公司时,总被他不苟言笑的骂蠢,都没顾得上欣赏他的美貌。
我张嘴胡说八道,“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去求了妈祖,妈祖说我们一定会再见。”
他身旁的助理憋红了脸,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焦亦驰清咳两声,“妈祖还说什么了?”
我眼珠一转,“妈祖还说,你是我的童养夫,我会和你结婚。”
他冷淡的表情瞬间皲裂,连耳根都红了。
——
我拿着离婚协议书回到家,还在感叹焦亦驰这人真奇怪。
对“一见钟情”无感,说到“童养夫”三个字,怎么慌得跟有鬼薅他头发一样,逃命似的走了。
我摇头整理下手里的文件,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