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急速下坠,宋谨珩的白月光吓得心脏病发。
我阻止宋谨珩解开安全带,从他手中抢过药扔给她。
但她仍然成为此次飞机故障中唯一丧生的人。
此后,订婚结婚怀孕,一切水到渠成。
直到我生孩子难产,躺在手术台上拼命挣扎呼救。
已是医院副院长的宋谨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点一点失去声息。
「易宁容,现在知道,袖手旁观对一个病人来说,有多可怕了吧?」
原来他一直都恨着我。
睁眼重生,我放任宋谨珩解开安全带。
「去吧,履行你救死扶伤的职责!」
飞机急速下坠,客舱内惨叫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
除了宋谨珩,没人注意到凌鎏金正捂着胸口小声求救。
机上语音正在播报:「飞机出现故障,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
宋谨珩抬手就解开安全带。
视死如归、义无反顾。
要不是前世死前,我偶然发现一张宋谨珩和凌鎏金的接吻合照。
恐怕真的会以为宋谨珩是医生的职业道德上了头。
但实际上呢,他只是舍不得自己的白月光命丧于此。
当时飞机剧烈颠簸,没系安全带的人甚至被甩得高高飞起,又重重砸下,头破血流。
我担心他受伤,拼命阻止他解开安全带的行为,将他手里的心脏病药甩给了凌鎏金。
还说:「宋谨珩,救别人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危!」
结果,飞机故障造成1死5重伤8轻伤。
凌鎏金死了。
消息出来的当天晚上,宋谨珩向我求婚。
他说我们历经生死,携手与共,我还感动得泪洒当场。
结果我拿着他与凌鎏金的合照去质问他时,他却激动得当场将怀孕的我推下楼梯。
所有深情,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只剩浓烈刺骨的恨意。
「易宁容,你也是医生!」
「眼睁睁看着一个病人在你眼前死去,这么多年,你没做过噩梦吗?」
我大出血被紧急送往医院,躺在手术台上绝望无力地挣扎,却迟迟没等来医生。
只有已是副院长的宋谨珩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点一点失去声息。
「易宁容,你现在知道,袖手旁观对一个病人来说,有多可怕了吧?」
「自私的你,终于体会到了鎏金的痛苦。」
「真好。」
十年夫妻,他眼中没有丝毫痛惜与心疼。
他淬毒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将我刺得遍体鳞伤。
重活一世,我给宋谨珩让开了救凌鎏金的通道。
他憎恶道:「易宁容,幸好,这次你没拦我,不然——」
我心下一惊。
宋谨珩也……重生了?
凌鎏金这一次运气极好。
吃下药后,宋谨珩给她做完心肺复苏,她竟然慢慢恢复过来。
但宋谨珩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他没系安全带,被剧烈颠簸的飞机高高抛起,撞到头部,直接昏死过去。
全身上下,也多处骨折。
尤其是手。
他成了重伤的人之一。
ICU抢救三天后,宋谨珩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医生说他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如果七天之内都醒不过来,将会成为植物人。
宋母在医院哭天抢地,骂我没有看牢我的男朋友。
她扑上来拉扯我的衣服:「造孽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好不容易拉扯到这么大!」
「易宁容!谨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必须得给他偿命!」
我不由冷笑。
宋谨珩父亲早早去世,由母亲拉扯长大。
但宋谨珩很争气,从小就是学霸,后面一路保研读博,顺风顺水,宋母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是天之骄子,谁也配不上他,包括我。
尽管我母亲是医院院长,父亲是医界大拿,宋谨珩毕业后不过数年便借我家的势当上了副院长,宋母仍然觉得我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四周围满了围观群众,不少人拿出手机拍摄。
不远处,病房房门被一个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推开。
那身形我做梦都认识。
我扯过宋母的手,指向凌鎏金。
「伯母,你要找人偿命,也不该找我。」
「那位是宋谨珩的心肝宝贝,他就是为了救她,解开了安全带,如今昏迷不醒!」
凌鎏金动作一僵,闻言扭头要跑。
宋母冲上去,猛地给了她一巴掌。
口罩、帽子,全都被竭尽全力撕扯,凌鎏金的脸暴露在镜头之下。
「凌鎏金,是你!」
宋母抓破凌鎏金的脸:「我儿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杀了你!」
「有病吧!」凌鎏金尖叫一声,那宛如小白花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与愤怒,「我又没求着你儿子救我,是他自己要当舔狗,看见我不舒服,就不管不顾地冲上来!」
「关我屁事啊?!」
「我还好心想着过来看一下他,就你这态度,还是算了吧!」
凌鎏金落荒而逃,宋母跌坐在地,满脸怨恨。
宋母跟在我的身后走进病房:「反正我不管,你们都有责任,谨珩要是醒不过来,你们都得养着他和我……」
我翻了个白眼,看了眼病床上宋谨珩的状态。
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鼻青脸肿,几乎认不出本来的模样。
要是他知道他拼尽全力守护的凌鎏金居然说出那种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可惜他现在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
我遗憾地咂舌,正打算转身离开,突然看到一个薄薄的、透明的人形,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吓得猛往后一退,踩到宋母的脚。
「夭寿啊,你踩我干什么?」宋母气得搡我一把,手穿过了宋谨珩的灵魂。
她看不到他。
我也不敢直视,只敢用眼角余光观察灵魂的状态。
只见宋谨珩先是震惊,接着恐慌,最后,他跑到了我的面前,朝我挥挥手。
「易宁容,你能看到我吗?」
我居然还能听到他说话。
莫非因为我是重生回来?
我故作看不见、听不见,宋谨珩满脸失望地坐回床边,喃喃有词。
「鎏金呢,也不知道鎏金怎么样了。」
「这一次,我到底有没有保护好她?」
「她怎么还不来看我?」
我作为实习生到病房时,守了好几夜的宋母已经疲惫不堪地趴在床侧睡着。
宋谨珩坐在他妈身旁,嘴里喃喃有词:「我妈都累成这样了,易宁容竟然不来一起轮夜。」
「还什么狗屁女朋友,连患难与共都做不到。」
他越说眼神越是阴戾,大抵是觉得谁都看不到他,干脆将自私的想法都一并暴露。
「要不是你拿自己的父母一直压我,我怎么可能会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
「硬得跟块板砖似的,一点都不柔情似水。」
「哪像鎏金,哭时都能让人心软成一滩泥。」
「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早和鎏金双宿双栖,鎏金又怎会……」
纵然已对宋谨珩没有任何奢望,听到这样的话,也难免心头一凉。
原来,在宋谨珩看来,前世我对他的追求,甚至我父母对他的那些帮助,竟不过是在压他?
若不是借着我父母的东风,他怎么可能成为全市最年轻的副院长!
前世,我父母每每在场,他都表现得殷切如常,可他竟没有丝毫感恩之心!
我心中恨极,却面无表情地记录好宋谨珩的情况,按下笔帽,转身离开。
这时,凌鎏金领着好几个工作人员咋咋乎乎走进来。
「针对于近日网上流传的谣言,我做一下澄清。」
「我很感激宋先生当日的帮助,但说我和他谈过恋爱,纯属无稽之谈。」
「以前读书的时候,宋先生的确追求过我,但我们并未谈过恋爱,我也没想到,那一日和他在飞机上偶遇,他竟然会……」
凌鎏金流下一滴鳄鱼的泪水,看上去可怜至极。
宋谨珩却如遭雷击,当场僵立。
尔后,又一把去抓凌鎏金的胳膊。
抓了个空。
「鎏金,你在说什么?」
「什么我们没谈过恋爱?当初,你甚至怀过我的孩子……」
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心中一阵暗爽。
这时,虚情假意的凌鎏金更是一把握住宋母的手,故作诚恳:「伯母,我真的很感激谨珩哥的帮助,如果有什么需要,后续您都可以联系我。」
宋母盯着她,突然撸了一把脸,说:「鎏金,我们谨珩的手术费……」
凌鎏金脸色僵滞一瞬:「这您放心,我可以全出。」
宋母继续提要求:「还有,我们谨珩既然是为了你受的伤,你守一下夜,应该没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