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一群爱八卦的老太太。
而我是一名狗仔。
我最喜欢蹲在老太太们身边，听她们讲八卦。
妈妈总让我别凑热闹。
直到，我曝光了顶流与一美女深夜撸串后在楼下学狗叫的“丑闻”。
顶流竹马打来电话，对我咬牙切齿。
“能不能离我奶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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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呈来找我算账时，我正好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四目相对一瞬后。
我尖叫。
“啊——”
“顾斯呈你变态啊！进门不知道先打电话吗？”
我躲在浴室门后，气恼出声。
要不是房子我俩一起买的，肯定早就把他指纹删了。
顾斯呈冷笑道：“躲什么，还知道要脸啊？昨晚拍我的时候怎么不要？”
说完，他取下口罩帽子，一双星眸泛着冷光。
我探出半个脑袋看他，知道他真生气了。
谁让我理亏在先呢。
气势顿时小了，弱弱道：“不要生气嘛，你知道的，年底了，狗仔也需要业绩……”
“说的好像你年初没拍过似的。”顾斯呈气笑。
“年初要开门红嘛……”我反驳道。
顾斯呈一个箭步冲过来：“你还顶嘴！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趁他赶到之前，我啪一声把门关上，锁住。
“顾斯呈你别忘了，我妈和阿姨都不让你欺负我！再说了，你天天学狗叫那事也是你奶奶告诉我的！要算账你得找她！”
顾斯呈朝门踢了一下，道：“之前你拿我写文章我不说什么，可这次不一样。你现在出来，把文章删了，我不跟你计较。”
我一听，气焰顿时上来。
“为什么不一样，因为这次拍到了宋苒苒吗？”
门外的顾斯呈沉默了。
好一会儿，我没有听到他出声。
我怕真把人惹毛，以后没得拍了。
为了小钱钱，我只得半开玩笑道：“好嘛好嘛，不逗你了，待会儿就删。顺便再发个道歉函，就说是我造谣的。行了吗？”
顾斯呈这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道歉函就不必了，帖子必须删掉。今晚我先住这儿，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同事了，这会儿出去不方便。”
“还有，离她远点……离我奶也是。”
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开后，我从浴室出来。
看着他紧闭的门。
心脏好像被丢进柠檬汁里，酸酸涩涩的。
我们的关系好像从二十岁那年开始，就变了。
我和顾斯呈是青梅竹马。
我们是门对门的邻居，他大我两岁，从会走路时我就跟在他身后了。
两家父母关系很好，因此从小就拿结婚来打趣我们。
每到这个时候，顾斯呈都会捂住我的耳朵。
然后一本正经说：“少儿不宜。”
他很喜欢读书，经常一拿起书就不知时日。
我却一身反骨。
只要他拿起书，我就站他桌上跳舞。
害他书没看进去不说，桌子倒是坏了两张。
再大一点，到了上学的时候。
他每天都带我坐他家司机的车。
那时流行偶像剧，我看着男主骑自行车载女主上学，特别好奇是什么感觉。
于是突发奇想，让顾斯呈也骑车载我。
结果我俩一起掉树林子里了。
笑死，这家伙根本不会骑车。
他头撞树上起了个包，我撞他背上换了颗牙。
回家后，我俩齐齐挨了家长一顿臭骂。
到了晚上，顾斯呈偷偷把我叫了出来。
楼道里，光线昏暗。
他头上还肿着大包，手却握拳朝我伸过来。
他问：“棠棠，你猜这是什么。”
我两眼放光，说话漏风：“好吃的？”
他噎了一下，弹了弹我的脑袋：“就想着吃。”
而后，摊开手。
一颗小小的乳牙在他的掌心。
我疑惑地看向他：“我的牙？不是掉树林子里了吗？”
他说：“对，我今天去找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奶奶说过，掉下来的牙要扔到房顶，这样才能长出好看的牙。”
我激动欢呼：“那我们快去吧！”
到了楼顶，顾斯呈从门后拿了一盆很丑的仙人球。
他把里面的土都倒出来，把我的乳牙放进去，又重新合上土。
顾斯呈说：“这样就能让它永远留在房顶，不会被风吹到地下了。以后你再有牙换下来，就都放里面。”
当时的我还很高兴。
掉的牙真的都放了进去。
只不过后来听说，顾叔叔养在桌子上的价值七十万的七彩黄金仙人球丢了。
于是我默默去阳台，把仙人球徒手取出来，放进新花盆，悄悄还了回去。
而楼顶的花盆里不知什么时候掉进去一颗花种子。
每年都会开满粉红色的花。
等到了高中，顾斯呈和我的距离远了不少。
我高一，他高三。
我们隔了三栋楼上课。
每次去找他，他都在刷题。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被打扰，可向来脸皮厚的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渐渐地，我不再去找他。
顶多只是在两个班的体育课上远远看他一眼。
看着顾斯呈意气风发，也看着一群女生为他欢呼喝彩。
时过境迁，他似乎从当年那个捣蛋鬼变成了人群中最不能被忽视的那个人。
高考结束后，他被顺利录取到了A大。
我们之间的距离从三栋楼，变成了三千公里。
那时，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追上他的脚步。
高三时我拼了命地刷题，中间抽出元旦一天假期，瞒着所有人飞去他的城市。
本想给他一个惊喜。
却在找到他时，看到他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
女孩笑起来像月牙儿似的，明眸皓齿，身姿高挑。
她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时不时扯扯他的袖子：“告诉我嘛，你就告诉我嘛！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顾斯呈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了她的嘴里。
笑得温柔。
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
我逃跑了。
心脏跳得飞快，却好像被一盆冰水淋得彻底。
那抹来不及探索的朦胧感情被我彻底压了下去。
不敢再深究。
我又投入了高考复习中。
除夕夜的饭桌上，两家一起吃饭时，顾叔叔问我想考哪个学校。
我头也不抬说：“H大，我和同学约好一起上了。”
“H大啊，挺好的，不过为什么不考A大？两个学校分数差不多，去A大正好顾斯呈能多照应你一些。”
“我长大了，不能总被人照应了。”
说完，我能感受到旁边顾斯呈坐直了身体，他似乎在看我。
可我没有抬头。
我怕看他的眼睛，更怕一不小心流露出不该有的情感。
一个残酷的真相放在我的眼前。
我不得不承认。
因为某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我们变得，好像无话可说了。
高考结束那天，我的同桌周景寒向我表白了。
在人山人海的校门口，他从他妈妈手中接过花向我走来，第一次涨红了脸。
周围人群骚动，我环顾一圈，在很远的角落看到了顾斯呈。
他还是那么耀眼。
他的身边站着那个女孩，他们那么般配……
在周景寒期盼的目光中，我不想让他下不了台，于是接下了花。
同时，余光看到了顾斯呈和女孩离开的背影。
……
离开校门口，周景寒送我回家。
在楼底下，我把花还给了周景寒，说还是希望以后和他做朋友。
等他走后，我一转身就看见了顾斯呈。
他倚在门边，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才考完就急着和小男友约会了？”
顾斯呈的声音很淡，表情也捉摸不透，让我一时分不清他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打趣我。
我半开玩笑道：“是啊，你不也一到大学就谈女朋友了。”
他抱起胳膊，皱眉问：“我什么时候？”
“别装了，我早……考完出来看到你们了，你女朋友挺好看啊。”
他沉默了三秒：“你说宋苒苒？”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
从他口中说出来，竟让我的莫名酸了一下。
“我没说她是我女朋友啊。”他突然笑了。
嗓音慵懒，连带着这句话都温柔了几分。
我甚至听出了缱绻之意。
那就是还没追到呗。
搞得好像我想知道似的。
……只是没想到顾斯呈竟然这么喜欢她。
我在眼眶湿润之前，撞开他的肩膀，上了楼。
那天过后，整个暑假，我再没见过顾斯呈。
据说是提前回学校帮导师做实验去了。
我和周景寒玩了一整个暑假，开启了大学生涯。
本以为我和顾斯呈也就这样了。
谁知在我二十岁这天，发生了变故。
我生日这天，周景寒和其他几个朋友带我去KTV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