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凌怀谦整整七年,也给他当了七年的舔狗。
七年的时间让他从一个孤儿到江南最大布庄的二当家。
一时间他风光无限,还兑现了与我成亲的诺言。
我本以为他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直到大婚前夕他抽开我的手,看着摔倒的我冷漠异常。
一瞬间我的恋爱脑终于恢复正常了,对不起,老娘再不奉陪。
当他意识到已经爱上我时,我已经视他如草芥,并且一心将家业发扬光大。
至于渣男,那就去死吧。
【怀谦,我在喜袍上给你绣一些花边怎么样?】
【要是给你的喜袍绣上花边,那我的也得绣上啊,这样才比较般配嘛。】
我在凌怀谦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他不耐的神情。
整整七年,凌怀谦从孤儿蜕变成江南最大绣阁的二当家。
可是他不知道,是我帮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
我的绣工在当地是数一数二,是我答应了绣阁大当家帮他修复一件珍品,他才同意让凌怀谦接触锦绣阁高层。
至于二当家的位置,是我没日没夜的做绣工,熬到眼睛都快瞎了才换来的,而他却只是觉得自己走运。
为了他的自尊,我始终没有向他说出实情。
因为他答应过要娶我,说出真相显得毫无意义。
下个月,他终于要兑现承诺和我这个舔狗成亲了,我梦见过多次的场景终于要在现实中上演了。
我拉着凌怀谦的手,正当我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猛然抽开。
【这种小事就不要来问我了,没看见我很忙吗?】
【我不像你,整日无所事事的。】
可能是真的厌恶我吧,抽开的力度让我踉跄了一下,正好绊在了新来的一批布上。
膝盖传来刺痛,让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突然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凌怀谦与我成婚后的生活片段。
我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绣工几近失明,凌怀谦不仅不给我医治还日日嘲讽我。
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在我患有眼疾之后,他夜夜流连烟花场所,丝毫不顾我这个结发妻子。
我被气的颤抖,大脑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凌怀谦看我坐在摔倒的位置一动不动,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你快起来,不要把布压坏了。】
还是店小二过来将我扶起【李小姐,您没伤到吧。】
【无碍。】
看我被人扶了起来,凌怀谦出言嘲讽。
【李瑞雪,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可怜了。】
随后他又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
【我说了要和你成亲就一定会信守诺言,你不必一直在我面前吸引我的注意。】
本来还有些发愣,疑惑那段多出来的记忆是什么的我被成亲两个字刺激到了。
脑海中的那段记忆我还历历在目,成亲后,凌怀谦成了苦难的源头。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却只能忍受着失明的痛苦抑郁而终。
凭什么?我凭什么为了这个渣男赔上一辈子。
当年凌怀谦只是个孤儿,是我不惜与家里决裂也要跟他在一起的,最终竟然换来了他的始乱终弃。
我摇了摇头,太可怕了,我还是回家做我的大小姐去吧。
【你爱跟谁成亲就跟谁成亲吧,老娘不奉陪了。】
我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凌怀谦看着我别扭的走姿,神态微动,想过来扶我的手。
我灵活的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向一旁闪去。
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刚才摔伤的膝盖,痛的我龇牙咧嘴。
凌怀谦顿在了原地,皱着眉头向我解释。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摔倒,而且布都被你压皱了,你……】
老娘都这样了,他却还关心那堆破布?
还好我的恋爱脑已经清醒了。
我冷笑着说:【凌怀谦,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老娘不想跟你成婚了。】
凌怀谦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我没空陪你胡闹,等我处理完这匹让你压皱的布就带你去医馆。】
这是凌怀谦惯用的话术,话里话外的让我愧疚,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老娘现在可不吃这一套。
【凌怀谦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说不想和你成亲你听不懂吗?】
店小二在一旁看着我们吵架不敢出声,看我要走了他才面露难色的出言提醒。
【李小姐,刚才你压皱的那批布是金丝织就的,非常名贵。】
听见店小二的话,凌怀谦的面色更加阴沉了,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
店里的其他人也神色各异。
我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向店小二招招手。
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店小二。
【你去城北李家说明情况,自然有人付钱.】
在店小二震惊的目光中,我潇洒离开。
离开布庄后,我随便来到了街边的一个医馆。
医馆里面的装饰还挺别致的,屋内也没有难闻的药味,相反能闻到阵阵竹香。
闻着这香气,我感觉腿上的伤都轻了两分。
这份惬意一直维持到我看见医馆的主人。
从那医馆内室走出的人竟然是沈鹤洲。
作为江南首富的大小姐,从小就见惯了各种心怀各异接近我的人。
真心的玩伴并不多,但是沈鹤洲算一个。
我小时候我是个不安分的主,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年沈伯父带着他找我父亲谈生意,我和沈鹤洲相见恨晚、一拍即合、臭味相投。
从此江南长街上出现了两个小混世魔王。
当然所有的烂摊子都是他收拾的,沈伯父不知道把他的屁股打开花过多少次。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咧了咧嘴角。
我们是什么时候不来往的呢?
哦,七年前,他处处阻止我和凌怀谦在一起。
我自从决定陪在凌怀谦身边之后,就和他断了联系。
当时我们闹得不欢而散,互相说了狠话,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我这么落魄的出现在他面前,真是太丢脸了。
意料之中的,沈鹤洲这个毒舌必定会嘲笑死我的。
他吊儿郎当的斜倚在柜台上,【呦呦,这不是李大小姐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我垂着头并不说话,刚跟渣男吵了一架,再加上膝盖疼,没空搭理他的嘲讽。
沈鹤洲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不再出言嘲讽。
【来医馆做什么?是你受伤了吗,李瑞雪?】
我依旧不说话,呆呆地坐在那里。
沈鹤洲直起斜倚在柜台上的身子,慢慢踱步走到我身边。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李瑞雪啊,垂头丧气的好像王婶家的小土狗。】
我直接暴起给了他一拳。
【你大爷的沈鹤洲,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他轻飘飘的接过了我的拳头,本来我还有些震惊,小时候我可是一拳就能放倒他。
但是突然传来剧烈疼痛的膝盖让我来不及让我细想就跌坐在地上了。
沈鹤洲突然神色大变,真不知道我受伤他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他一把将坐在地上的我打横抱起,向医馆的内室走去。
这次我终于对他的力气有了深刻的了解。
小时候体弱易推倒的沈鹤洲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唉。】我在沈鹤洲的怀里叹了一口气。
沈鹤洲将我放在病人的床榻上,问我平白无故叹什么气。
【没什么,就是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啊。】我抱着受伤的膝盖缓缓说道。
【说说吧,怎么受的伤。】
沈鹤洲没打算接我的话茬,而是抛出了这个有些尴尬的问题。
我摸了摸鼻子,倒是也没想瞒他,【我和凌怀谦闹崩了。】
【好哇。】沈鹤洲的突然叫好吓了我一跳。
【李瑞雪,你终于看清这些年你舔的是个什么玩意了。】
是啊,我陷入了恍惚,我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了那个渣男整整七年呢?
那些我以为会一辈子留存在脑海里的记忆竟然都有些模糊了。
八岁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别人家的小姐学规矩礼仪,我舞刀弄枪跟着沈鹤洲满大街“见义勇为”。
倒是也在父亲的逼迫下学了一点绣工,教我的那个绣娘说我极有天赋,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代大家。
我嗤之以鼻,千金难买我愿意。
终于受不了绣工的枯燥乏味,我再一次溜出门找沈鹤洲。
我们两个从街头串到街尾,就连屠夫家的小狗被恶犬欺负了,我也得拔出我的小木剑管一管。
潇洒一天准备回家,刚进屋门,侍女小翠就向我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