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和我成亲的第三个年头抛下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又娶了我姐姐。
姐姐缠绵床榻,夫君将他和姐姐的私生子交给我抚养。
我看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于心不忍,凡事无不亲力亲为,教他诗书礼仪。
终于他策名就列、权倾朝野,却说我是害他娘亲的凶手,把我幽禁在地牢虐待至死。
我的夫君登上了那个宝座,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享天伦之乐。
而我命染黄沙,还被抛尸荒野。
可是世事无常如浮云,死后我居然重生了。
旧日往事如落霞,桃花埋葬桃树下。
我重生了,回到了我与顾瀚白成亲三年的时候。
他带着我姐姐来到我面前郑重其事地告诉我要娶她为妻,抛弃了我们海枯石烂的誓言。
这一世我没有阻拦也没有悲痛欲绝,只是故作姿态地和他说:“既然你和姐姐如此情投意合,我又怎能不成人之美呢。”
顾瀚白略带惊讶:“烟儿,你最近倒是懂事了不少,你放心,就算你姐姐嫁进来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我表现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一抬头看见了孟知雪那张得意洋洋、盛气凌人的脸。
我叫孟思烟,孟家的小女儿,我的娘亲是是落魄的商人之女,家道中落后嫁给我父亲做小妾,这些年没少被正室欺压。
孟知雪是我嫡母生的嫡女,地位高贵、才貌双全、能歌善舞。
世人无不知孟宰相有一女,风华绝代、名满天下。可世人鲜少知道云宰相还有一庶女,深居简出、平淡无奇。
和顾瀚白的相识也很偶然,那天我和溶月在桃花树下捡花瓣,初春的桃花开的格外热烈,桃园里桃花盛开,犹如天上飘落的一片朝霞。
溶月是我的贴身侍女,她的名字来自我最喜欢的一句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给她取这个名字希望她文静沉稳,不想却是这样闹腾活泼的性子。
溶月拉着我捡花瓣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个人在吹笛子,溶月闹腾着非要去一探究竟。
于是就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看见了一身白衣的顾瀚白,他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那日桃花落满了他的发丝和肩头,他站在桃花树下微微一笑,于是就这样走进了我心里。
此后我经常和顾瀚白约在桃花树下弹琴、画画,他极有耐心地教我吹笛子,有一种情愫悄悄地在我们之间滋生。
于是在一个微风轻拂的下午,顾瀚白略带羞涩地问我:“烟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我欣喜地点了点头,顾瀚白没有在意我庶女的身份,选了个良辰吉日就到了我家提亲。
这门亲事娘亲很是满意,凭我的身份嫁给一个王爷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娘亲为了不让我受苦,在我出嫁那天拿出了一张地契和一些金银珠宝,那是她多年的积蓄,娘家落寞后为数不多的资产。
我抱着娘亲,哭的泣不成声。
那是我和顾瀚白相识的第二个年头,那日桃花开的格外浓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就这样嫁给了顾瀚白,那时他还是一个没什么权势不受宠的王爷。
皇上对这几个留存的王爷颇为忌惮,但是为了不让天下人诽谤还是做满了表面功夫。
而顾瀚白的娘亲只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舞女,凭先皇宠爱才得到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位份。
所以皇上对顾瀚白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防范,毕竟凭他的背景根本很难肖想那个位置。
可是成亲后,我才发现顾瀚白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和许多人一样觊觎那个位置。
他在绣着鸳鸯和牡丹花的床榻上抱住我在我耳边说:“烟儿,你要帮我。”
为了顾瀚白这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把娘亲给我的地契和财产都给了他,和他一起经营店铺,必要的时候化身为他的侍从陪他发展各路人脉。
他带兵出征的时候我给他照看王府,经营生意,里里外外被我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他出征回来后都对我赞不绝口。
我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直到他带了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还是我熟悉的那张脸,一说话我就熟悉的声音:“烟儿,我是真心喜欢雪儿的,况且你们是亲姐妹,她嫁过来你们也有个照应。”
我永远忘不了我的姐姐孟知雪那高高在上的眼神。
姐姐嫁进来后一直很受宠,我的夫君好像早已忘记对我许下的承诺,我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郎情妾意、比翼齐飞。
因为姐姐身体不好,缠绵床榻,顾瀚白把他们的孩子交给了我抚养。
那是一个有着大眼睛和嘟嘟唇的眉目俊朗的小男孩,顾瀚白给他取名叫顾鹤轩。
我心疼小孩子无人照料,同时也希望以此换回顾瀚白的心,我将他视为己出,耐心教导。终于他位及权臣,荣耀满门。
而我的夫君也凭借宰相府的权势和我多年的谋划扶持登上了那个皇位。
我以为顾瀚白可以看见我的好,我以为顾鹤轩明白我的付出。
可是我没想到我居然为他人做嫁衣,我的劳心劳力居然换来了背叛。
他们沆瀣一气、不顾情分把我打入大牢,顾鹤轩用最狠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我。
我看着那个被我精心抚养长大的白眼狼痛不欲生,“轩儿……”我已经有气无力。
“别这样喊我,我爹已经登上皇位,我娘亲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我是最尊贵的皇子。你已经毫无价值,你这个害我娘的凶手也该就地正法。”顾鹤轩的眼神是我未曾见过的冰冷。
一定是孟知雪和他说了什么污蔑我的话,才让他误会了什么,可我已经没有机会解释。
这忘恩负义的三个人,我亲手扶持的帝王之家。
我含泪赴了黄泉,也许是上天垂怜不忍我香消玉殒,又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我绝不允许重蹈覆辙。
我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着那个襁褓里的小孩子,还是我熟悉的面容,未来会变成皇子的前途无量的少年郎。
我接过他交到溶月手里,郑重其事地对着顾瀚白和孟知雪说:“王爷、姐姐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轩儿,视为己出,为他做什么都在所不辞。”
顾瀚白满意地拉着孟知雪走了。
他们都没看见我一瞬间冷下来的眼神。
四年后顾瀚白带兵出征,顺便带走了柔弱不能自理一刻也离不开他的孟知雪。
他们一走我可清静了不少,按照前世记忆这场仗打了五年。
为了好好地教导顾鹤轩,我可是下了功夫。
我找了几个亲信天天带着他捉蚂蚱、斗蛐蛐,小孩子本来就爱玩,这一下可是释放了天性。我悉心教导他写字,结果写的乱七八糟;我教他礼仪,他也不屑遵守;我让他读书背诗,结果一窍不通。
我看着他气的喊来了溶月:“你去京城请来最好的教书先生,我就不信轩儿还不好好读书。”
溶月得了我的命令就去了。
王府里的下人都觉得我对顾鹤轩视如己出、照顾有加,一时间我的事迹广为流传。
溶月请来了京城里最有名的先生,他抱着厚厚的书拿着一个戒尺站在顾鹤轩面前。
没想到顾鹤轩一句话就把他气的够呛:“你从哪里来啊大胡子爷爷?你脸黑的都够我画好几个黑乌鸦了哈哈哈哈。”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一边和教书先生道歉,一边让溶月把顾鹤轩拉走。
这边教书先生好不容易面色缓和了一点,谁料下一会顾鹤轩一个回廊腿把蹴鞠踢到了先生的头上,先生捂着头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王妃,您这孩子我教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王爷回来了我也会如实禀报的。”
我装模作样的拿着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先生您也看到了,我已经请了这么多教书先生了,不想他如此蛮横无理、刁蛮任性、不思进取。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那您慢走。”
先生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鹤轩在一旁揪着一根草围着下人追赶,溶月在一旁看戏。
我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终于达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我趁顾瀚白出征,把之前给他的地契重新拿回了自己手里。我挑了一个好天气带着溶月去了店铺,经过我的手这里的生意还是很红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