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失明摔断腿后,我的好大儿将我关在废弃的猪圈里。
我被活活饿死。
再睁开眼,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儿子初中毕业的时候。
「小草妈,你个杀千刀的,赶紧去做饭!」
我睁开眼,还没有从眩晕的状态里回过神,就听见婆婆杨大芬在堂屋里喊。
是了,我今天中午在地里中暑晕倒了,是被村里人送回来的。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我拖着轻飘飘的身体做了一顿晚饭。
这一世,我还要咬牙继续忍受?
我摸了摸这辈子还完好的腿,慢慢起身下床,拉开房门。
儿子陈功翘着二郎腿,躺在堂屋的躺椅上,吹着电扇,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
杨大芬看到我站在房门口,眼睛瞪向我,「你聋了,叫你没听到?!看你个死样子」
「妈,你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仇人!」
「就你金贵,在屋里躺了半天了!」杨大芬站在堂屋里,茶壶剪刀式地用手对着我指指点点。
「哪里有你们金贵!你也不要像泼妇骂街式的!你们谁要做饭谁去做!」
「凭什么?」杨大芬很不服气地看着我。
「凭我是病人,凭我是你儿子的媳妇,凭我是你孙子孙女的妈!」
「要不我们就找村长评评理?!」
杨大芬哼哼了半天,才不甘心地往厨房去了。
我跟杨大芬在屋里闹出这么大动静,陈功一直漠不关心地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后来直接出去了。
上一世陈武开着拖拉机外出拖货,我跟车去卸货。
陈武一路上边开车边玩手机,结果避让不及,被迎面驶来的大货车撞上,我下意识把他一把推了出去。
等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腿也摔断了无法行走,听医生说陈武只是轻微擦伤。
车祸赔偿的二十万被杨大芬分给他儿子和孙子各十万,我在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月,就被他们拖回了家。
刚开始,我躺在女儿小草出嫁前睡过的杂物间里,腿疼的日夜难安。
因为看不见,腿无法行走,不敢吃也不敢喝,平常也没有人管,几天才有人送点水或者扔点吃的给我。
后来,儿子陈功嫌弃,说我住在房子里弄得到处都臭烘烘的,而且还一天到晚哼哼唧唧的吵死人,就将我拖到已经废弃好几年的猪圈里,丢了一床薄被子,任我自生自灭。
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的我,没能坚持多久,最后毫无尊严的死去了。
晚上,我挤在小草的小床上,「小草,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妈妈,我要一直陪着你。」女儿依偎着我。
我摸了摸小姑娘枯黄细软的头发,「小草读书这么厉害,将来肯定能上大学。」
已经要十二岁的小草,远比同年的孩子矮小,大大的头,小小的身子。
她今天穿的衣服还是我用陈功的旧衣服改给她穿的。
陈家村,这个经济条件并不是很落后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却根深蒂固,娶媳妇需要大笔彩礼钱。
我父母早逝,结婚的时候,哥嫂找陈家要了不少彩礼,前世的我觉得很亏欠,在这个家一直当牛做马,被呼来喝去。
结果却落得了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为了女儿,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再重复上辈子的老路。
「向阳,这么早下地了,身体好点没?」
第二天下地的时候,村里几个相熟的人关心地问。
「谢谢婶子们,我好多了。」
天热,村里人下地都比较早,早上的时候气温还没有升上来,劳动要相对舒适一些。
「哎,你们听说没有,邻村向老大老两口被他大儿子接过去过好日子去了。」
「向老大的儿媳妇愿意?」
「人家向老大的儿子,现在是余市当官的,在家里说了算。」
邻村向老大家的大儿子?这不是我堂伯家的儿子向跃农吗?
他比我大十来岁,在我们这一辈排行老大,我们都喊他大哥,我小时候还经常跟在他后面跑。
上午十一点多,我汗流浃背地回到家,水还没有喝到嘴里,陈功上来就是一顿吵。
「喂,赶紧做饭,要饿死老子了!」
「陈功,你已经初中毕业了,就是这样跟你妈说话的吗?除了吃和玩游戏,你还知道什么?」我冷冷地说道。
陈功眼神有点慌,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和他说话,他找了一圈没看到他奶,看到我和他爸睡的房间门关着,跑过去一把推开,就嚷嚷了起来:
「爸,爸,我妈骂我。」
「老子在睡觉!向阳,给你儿子做饭!别吵老子!」
陈武在房里面不耐烦的吼了一通,把陈功赶了出来。
「奶,我妈不给我做饭吃,还骂我!耽误我玩游戏通关!」
杨大芬还没进门,陈武眼尖就发现了,又告上了状。
「向阳,&*#,你个烂心肝的!」
杨大芬叉着腰,对着我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吵,陈功在一边拍桌子助阵。
我提起放在桌上的一茶壶水,使劲摔在杨大芬面前,又一步跨到陈功面前扇了他一巴掌。
「反了天了,媳妇打婆婆啦,还打我大孙子,乡亲们都来看啊!」
杨大芬张着嘴一下子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坐在地上撒起了泼。
陈功也捂着嘴恶狠狠地看着我。
「麻烦你们搞搞清楚,我不是你们的佣人,有本事你就把乡里乡亲的都喊来看!」
我直接回了小草睡的杂物间,关上了门。
关了门,杨大芬高亢的,犹如公鸡打鸣的声音还是能清晰地听到,吵得我头疼。
「吵,吵,吵,还让不让人休息,有毛病!」
家里闹成这样,陈武居然就一直躺在房里没出来。
小草还没放学,要是让她看到家里这个阵仗,估计又要被吓得不行。
陈功的中考成绩出来了,跟上一世一样,没有考上普高,只能去上中职中专,学费要好几千,杨大芬说家里钱不够,让小草辍学去打工给哥哥挣学费。
「妈,家里的钱都是你在管,我跟小草也没有什么花销,而且小草上学也不用交学费,怎么就要小草辍学去打工了?」
杨大芬眼睛一横,用手指着我跟小草骂道:「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吃我的,用我的,还少了?!」
「陈武,小草才12岁,你就让她不上学了去打工?哪里有地方会用童工?」
「12岁?不小了!要是在过去都可以嫁人了。」
这一家子的嘴脸,加上上辈子,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砰」地一声,我忍无可忍,将冲到厨房拿来的菜刀拍到堂屋饭桌上,「你们谁让小草这么小就去打工,我就跟他(她)拼了!」
「你发什么疯?!」陈武起身,踢了一脚椅子摔门走了。
他经过的时候,我能闻到他身上的香粉味。
想起有几次我听到他接电话时声音非常温柔,我的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我偷偷跑到邻村,打听到向跃农的电话号码后,思前想后,硬起头皮给他打了电话。
最近一次见到向跃农的时候,我还没有成家,对着婚姻生活还有着无限憧憬。
电话打通,听到电话那一端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时,我就止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等我终于稳定下来情绪的时候,才听到向跃农在电话另一端急切地叫我的名字,安慰我不要哭,不要急,慢慢说。
「大哥,我要跟陈武离婚,带着小草单过。」
「你现在还年轻,才三十多岁,要多为自己着想,把小草带好。」向跃农听完我的讲述后,表示如果我考虑好了,他支持我。
向跃农把他秘书的电话给了我,让我把家里的情况给这位许秘书说清楚,他来给我提供帮助。
许秘书很快就将陈武出轨的证据和照片让人带给了我,我看到这些证据和照片时简直要气笑了。
我这十几年的婚姻生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我低到尘埃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图当牛做马讲奉献?图逆境里求成长?图他陈家有皇位要继承?
我带着许秘书安排的人将陈武堵在了他租的房子里。
他当时正和他的心肝在床上做不可描述的事。
「你们两个无媒苟合的渣滓!」
我照着陈武的脸就是一巴掌。
过不下去可以不过,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陈武要还手,被跟着我来的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