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个好赌成性的家暴男。
他为了钱,把我送给老男人抵赌债。
我一口气没上来丢了性命。
再睁眼,我发现自己回到去医院那天。
我夺过病历摔在他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该治病的到底是谁?]
后来我和同学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他痛哭流涕求我原谅,我摇头拒绝。
这样的人,监狱才是他的归宿。
我妈在我上小学时不堪家暴离家出走,结果意外落水没了性命。
爸爸好赌成性,一输钱就拿我撒气。
我身上背上布满被皮带抽打的淤青,手臂上是被他烟头烫出来的伤疤。
那年我才八岁。
后来,我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却不料在例行体检中查出来心脏有些小问题。
医院建议家人带我去大城市做个全面检查。
爸爸骂我麻烦精,耽误了他打牌赢钱。
他把我书包拽过去乱翻一通:[你不是用我的证件做担保去申请助学贷款了吗?钱呢?]
检查心脏是大事,我需要一个给我签字的家人。
于是我从口袋里拿出兼职赚来的几张钞票递给他,希望他能带我去医院。
他猛吸一口烟,皱眉数了好几遍:[就这些?]
他从中抽出一张,其他都塞了进自己口袋。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但他没给我看,直接给我办了休学。
回家后他让我和一个老男人结婚,既能冲喜治病还能给他还赌债。
但我意外发现抽屉里的病历,身体有问题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只要我勤加锻炼生活规律,这根本不是问题。
反倒是他,因为长年抽烟酗酒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没几年可活了。
怪不得他大肆挥霍妈妈的赔偿金去赌博,利用我卖惨骗钱。
原来,一切都是最后的狂欢。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认命。
我心脏一阵抽痛,感觉眼前逐渐变黑,永远没了气息。
再睁眼,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检查身体那天。
我站在诊室门口,爸爸手中拿着病历准备塞口袋里。
他拽着我要回家:[走,我给你找了个大师,治病根本不用花这么多钱。]
我笑了,夺过病历摔在他脸上。
[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该治病的到底是谁?]
他没想到我会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躺在地上哭天抢地。
[都快来看看啊!她这个不孝女居然敢动手打我?我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以后让这样冷漠的人流入社会,你们遇到了可怎么办?]
他一大男人哭的声泪俱下,活脱脱把我塑造成了一个蛇蝎心肠忘恩负义的人。
有不少人举着手机跑来看热闹,他立刻起身凑到屏幕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有些不知内情的人开始指责我。
[小姑娘,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和长辈动手呢?]
[是啊小姑娘,他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做的有些过分了。]
他把我养大不容易?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管这些人,从他口袋里把我剩的那些钱都掏出来握在手中离开。
有人说我为了钱不管家人死活,但他们不知道,这些钱全都是我自己赚的。
他只不过是抢了过去,怎么就成他的了?
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上小学时需要交两百块的教材费,我找他要却遭到一顿毒打。
[什么破学校教材费要两百块?赔钱货!滚!]
我躲在屋中无声哭泣,耳边是他和牌友商量今晚是赌三百还是五百块的声音。
这样的事情重复几次后我对他不再抱有希望。
家里的其他亲戚走的走去世的去世,那些想帮我的人也都被他拿着菜刀赶走。
我只能靠自己。
[小雯,今天出来的这么早?给,这是给你留的东西。]
我开始每天起早贪黑的捡垃圾,商店老板们心疼我,都会特意把纸壳和塑料瓶留着。
他们会给我饭吃但不会给我钱,因为会被爸爸抢走。
他们都是好人,多亏他们我才能平安长大。
这次他还想用血缘关系道德绑架我,已经不可能了。
从医院离开后我径直回了宿舍。
学校很安全,没有学生的书面申请不会把家长随便放进来。
本以为他即便作妖也要等一阵,但我低估了他的无耻。
这天下课,我感觉许多学生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室友拿着手机跑来找我:[小雯,校门口这个自称你父亲的人,你认识吗?]
[他一大早就站在学校门口,每个出去的人都被他塞了张传单,上面是……是你的照片。]
她把手机和传单给我,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东西不是小学毕业的他能写出来的。
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们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我心里有数,谢谢你告诉我。]
我这次主动去办了休学,一是要把他彻底踢出我的生活,二是工作。
我终于成年了,还幸运的找到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
从学校收拾东西回家那天是我的生日,下车后我跑去河边祭拜妈妈。
她没有陵墓也没有家人。
火化完那天,爸爸嫌骨灰盒放家里晦气,随手扔到了河里。
从那天起,所有的江河湖海都有了妈妈的痕迹。
我工作的第二天,爸爸也从学校赶回来,他进门就要掀桌子。
[你翅膀硬了,不上学居然不告诉我?]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让我赚钱给你就掀,我上学你怎么拿到钱?]
[我回家工作,不是正好合你心意吗?还是说你不想要钱?什么时候这么高尚了?]
我这句话说到了他心里,他撂下几句狠话骂骂咧咧离开。
老板有些担忧:[小雯,赌博的人是个无底洞,你真打算把钱给他吗?]
我摇头否认:[怎么可能?不会的。]
工作的日子忙碌又充实,爸爸也暂时没打扰我。
但好景不长,当初在医院他躺地上颠倒黑白的视频被人发到了社交媒体上。
群情激愤的网友在下面骂了几百层楼,全都在指责我不尽赡养义务。
[真是,看上去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没想到心这么狠!]
[那可是你爸,你是怎么做到直接略过的?]
[这种人还打什么马赛克?光看视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人凭什么保护她隐私?]
[就是,这种人就该被千夫所指!他再怎么不对也是你亲生父亲,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老板看到消息后特意跑来安慰我:[小雯,你……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没事,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件事了。]
唯一的区别是他发还是网友发而已。
消息愈演愈烈,有无良媒体开始找到爸爸采访。
[先生,请问医院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您女儿果真对您不管不顾吗?]
我看到电视中的他挠了挠额头:[也不能说是真的,但视频摆在这儿,她的确把钱拿走了。]
[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
他说的是实话,但媒体的重点全都放在他表情上。
他们把一个好吃懒做,嗜赌成性的家暴男,塑造成一个带孩子辛苦长大的单亲爸爸。
那些捡垃圾的事都被他安到了自己身上,而我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他说他把我养大不容易,压力大时只能借酒浇愁,现在在戒酒。
他说我从小没了母亲,运气不好,是个十分可怜的孩子。
他说了很多,但从没说过自己对妈妈,对我施加的暴力,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可怜的男人。
镇上知道这件事的很多都是老人,他们用打电话这种最笨拙的办法去告诉媒体真相,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安慰他们不要急,我没事。
老天爷既然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就不能倒下。
爸爸在不停的接受采访。
一些人打着记者的名号找到我打工的餐馆说要采访我,老板把这些人都挡在了外面。
[什么?你说她家的情况?我不了解,但她人很勤快。]
[她爸?她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警察需要查户口。]
[你们是哪个电视台的?你们打扰到我营业了,滚滚滚!]
[哎我就骂你怎么了?骂你怎么了!你耽误我赚钱我还不能骂了……]
我在后院的宿舍内边听老板舌战群儒边计划接下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