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这天，我拒绝了校草的求婚。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衣衫凌乱的躺在校草床上，
手机里是闺蜜发来消息：
「你昨晚喝多了，劈着一字马抱着校草的裤腿哭得好惨，还求他不要抛弃你。」
我坐在床上，拉起被子堪堪遮住春色。
校草笑容玩味：「这次，还不打算为我负责吗？」
高中毕业六年后，班里组织了第一次同学聚会。
我和闺蜜林南坐在角落里，刷着手机，无心听他们炫耀。突然，林南用胳膊肘轻轻的怼了怼我，我抬眼，司霖白衬衫黑西裤，站在包厢门外。
他径直向我走来，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一个精致盒子递给我。
王衡翘着二郎腿，说：「呦，司总这是准备求婚了吗？」
然后全部的人开始起哄。
「跪下，跪下……」
「答应他，答应他……」
王衡是当年追我的人之一，一个小富二代。我那时小，从来不正眼看他，只对司霖死心塌地。
只有我知道，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个我曾经送给他的怀表。
我看着他身后的女伴，心想，他终于要和我做个了断了吗？
他笑着抬起手，朝空气中压了压，浑然天成的气度低低发散着，就这么一个手势，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说：「各位别误会，我是出差路过，顺便来还个东西。」
门外的确还放着他的行李箱。
说完，他朝那位女伴招招手。
大家这才看到，门外立着一位凹凸有致的美女，走的是时下流行的纯欲风。
一众男人又马上起哄：
「呦！这不是学霸的女朋友吧？」
「进来一起吃啊，多双筷子的事。」
女人温婉笑笑说：「舟车劳顿，有点累了，各位尽兴。」
说完，拉着行李箱，哒哒的走了。
这是海市最豪华的酒店，看来他这几年，混得还不错。
我接下首饰盒，也趁机调侃：「拒绝了，拒绝了，我表示拒绝司霖同学的求婚。」
王衡的兄弟江一鸣突然举着酒杯过来，笑得一脸谄媚：「谁不知道司总现在混的最好，国内现在最流行的白鸽短视频app就是你开发的吧？我女朋友前几天刚去贵公司面试，司总手下留情，给个offer啊。」
我抬眼看他，没想到他现在这么厉害了。
白鸽……我好像有印象。我家是做文具出口生意的，前几年受疫情影响，家里生意停摆了几年。后来转攻国内，也没有什么起色。
前几天营销部的人才和我提了一个方案，就是在白鸽上做推广营销，说白鸽的受众群体多是学生和年轻人，更符合我公司的营销定位。
没想到就是他开发的……
司霖随手拉起我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对江一鸣说道：「这是人事部的事情，我不便插手。」
几乎是不留情面的，就婉拒了江一鸣。
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修长手臂搭在我的椅背后面，形成一个半环绕的姿势。我朝林南的方向挪了挪。
包厢内有点热，他把领口扣子解开两颗，袖口也整齐挽在手臂上。一派慵懒的老板模样。
江一鸣讪讪地端着酒杯坐了回去。
王衡嘲笑他：「什么人都敢上去贴啊？也不看看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司霖来之前，王衡在这场同学聚会里，还是众星捧月的地位，他和我一样，经营自己的家族生意，这几年小有成绩。大家说他是优质男青年，挣着抢着给他介绍对象，他摇摇头，说这辈子不结婚。
我和林南对视，目光里尽是鄙夷。
司霖一来，男的女的，都贴了上去。我在一旁闷闷地喝酒。
他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的他自卑，敏感，不接受一丁点我的善意和喜欢。现在的他意气风发，是老同学们拍马屁的唯一对象。
不知不觉，我喝的有点多，第二天醒来，我在陌生的床上，衣衫凌乱。
手机里，林南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姐姐，你昨晚丢多大人知道吗？」
「你劈着一字马，抱着司霖的腿，哭着对他说：看我厉不厉害，我现在还会一字马，你看，劈得直不直。」
「一边哭一边说，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不要抛弃我，现在我也没钱了，配的上你了吧？」
「鼻涕眼泪都擦在人家裤腿上。」
「大姐，你这几天别出门了吧，我都嫌丢人。」
我坐在床上，脑子里仿佛是一团浆糊。
整个人就是一个炸裂的状态。
环顾四周，应该是昨晚聚会酒店的套房，床尾长凳上，衣服凌乱的摆放着。脸上干干净净，有人帮我卸掉妆了。
我麻利穿好衣服，光脚走出门外，餐桌上，一杯温热牛奶。
司霖清瘦的背影在办公桌前，似乎在开会。
我垫着脚尖，拿着手提包，蹑手蹑脚地准备撤离。
冷不防，被一只大手拎起衣领。
他笑容玩味：「吃干抹净，准备走了？我怎么办？」
我的脸一下冷下来：「你怎么办，关我什么事，我不告你迷奸就算好了。」
他神情落寞：「这么多年了，还恨我？」
是的，我恨他，当年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司霖，我恨你。
但人都知道，有爱才有恨。
我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
喜欢上他很简单，高一的时候，我来例假，不小心染红了裤子，没人告诉我。他把上衣一脱，让我缠到腰间，然后他光着膀子回了家。
回家看着那件衣服，干净，没有一丝污渍，衣领处和袖口处有些许破旧，散发着淡淡柠檬清香。青春期的我，就是因为这一件破旧的衣服，对他有了好感。
他总是神秘的，不爱和人交流。早上去的最早，晚上走的最迟，不浪费一丝一毫学习的时间。
我开始脑补，他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一直在偷偷关注我，不然怎么那么巧，就他发现我的裤子被染红。但接下来对他的观察又无情告诉我，他似乎对我毫无感觉。因为这么多天，他没看我一眼。
一股受挫感莫名升起。我家境好，长得也好，早就被学生们偷偷评选为校花。课桌抽屉里，书没有几本，情书一摞又一摞。
所以我虽然学习不好，但心理健康阳光，自信的要命。
这种自信心让我一个冲动，就在放学后，带着小姐妹蹲在学校门口，等到司霖，双手一张把他拦住，对他说：「司霖，你和我在一起吧！」
他神情有一瞬错愕，很快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以为然：「脚踩一块地，头顶一片天，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不管我怎么说，他还是无情把我拒绝。
受挫，我堂堂二中校花，还没有这么受挫过。
小艺说：「追他呀，怕什么，被拒绝就不追了吗？」
林南在一旁疯狂点头：「是呀是呀，女追男隔层纱，我们心姐出马，一个顶俩！」
小艺和林南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们聚在一起经常聊天聊地，聊做面膜的十几种方法，聊梨型身材到底穿什么好，就是不聊学习。
自从我强势向司霖表白后，我们开始聊司霖。
我问两位狗头军师：「到底怎么追？」
小艺：「无微不至的关心，让他习惯生活里有你。」
林南：「然后撤离。让他知道生活里不能没你。」
我觉得此法甚好。于是大手一挥，一套最新款盲盒套装，送到司霖同桌手里，和她换了位置。
我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教室的最中央，和全校学习最好的学生坐到了一起，我看到老师嘴角抽了又抽，放了又放。
然后，他的保温杯总是满的，每天抽屉里都会有一块小蛋糕，虽然没见他吃过，桌上总是整整齐齐的，就连橡皮渣，也是我帮他扫的。
闲暇时间，我便趴在桌上，假装睡觉，眯着眼睛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他是很好看的，脸部线条干净利落，眼睛修长有神，眉毛浓密的恰到好处，鼻梁高挺，我越看越喜欢。
一天，他终于受不了了，开口对我说。
「嘉心，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干点正事？
我马上把抽屉里准备已久的金丝边框眼镜拿出来，架在他的鼻子上。
天，就是这副模样，这种斯文败类的模样，我在心中肖想已久。我手扶胸口，颤颤巍巍拿出手机，对着他咔嚓，拍下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