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弟子顶着一头七彩头发,成了眼泪能变成心形钻石的妖女。二弟子脚踏彩虹剑,说要做修真界的葬爱男神!而被我从山下捡来的,罪魁祸首三弟子,则挑着我的下巴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肃清师门,刻不容缓。
随便捡男人,真的会变得不幸。
我叫汝成,是无心道宗的女掌门。三百年前,我偶然下山,在一片皑皑白雪中捡到了一身白衣、口吐红梅的风来。
当时,他比雪还白的脸上,带着七分破碎,三分逞强。
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我。
让我几百年来一直坚如磐石的道心,硬生生被劈出了一道条裂缝。
于是,我把他拎回了无心道宗,在风来呕尽最后一口血前,把他的人头儿划进了无心道宗。
嘿嘿,这下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再次扩容了呢。
我开心的想着。
彼时,我急需闭关突阶。
谁知三百年后,我刚从方圆十里的大床上醒来,就被人挑起了下巴。
看着眼前邪魅狂狷,眸中三分凉薄两分不屑,五分漫不经心的三弟子风来,我陷入了沉思。
“呵,蠢女人,被我的英俊震撼到了是人之常情。”
一定是我出关的姿势不对,我那俊美听话的三徒儿绝不会这么有病。
正在此时,大弟子裕如捧着她近两米长的七彩头发,带着扑面而来的樱花雨,软糯开口:“什么蠢女人,那是咱们的师尊吖!”
不,我不是你们的师尊,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弟子。
好在我还有个冰块脸二弟子尉迟陵。
“尉迟陵!”我呼唤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因为我的冰山二弟子驾着他五光十色的飞剑从天而降,晃瞎了我的眼睛。
他皱眉,认真的纠正我:“师尊,我现在的名字叫尼古拉斯·墨殇·冷面公子·厉擎·陵,你可以叫我尉迟陵,但不要忘记我的全名。”
哈哈,想必是我走火入魔了。
我屏气凝神,给了自己当头一掌。
逃避不是办法,但可以给我喘息的机会。
但风来这个雄鹰般的男人,从来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女人,你的示弱是在给我机会进入你的心吗?哼,我满足你的小把戏。”
他异常干脆的掰碎了自己三百年的道行,喂到了我的嘴里。
我刚睁开眼,就看到喂到嘴边的,那七彩的内丹碎片。
救命。
吃了这个内丹,我的头发不会也变成七彩的吧!?
我迷糊的推开。
他皱眉,眸中怒火翻腾:“女人,现在不是你玩欲拒还迎的时候。”
说完,就一把塞进了我的嘴里。
一股七彩缤纷水果香的内力在我体内穿梭,我止不住的咳嗽,风来见状便弯腰将我抱在怀里,语气危险:“真是笨女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是你师尊!!!”我几乎在他耳边咆哮,“不是什么女人!”
他再次皱眉。
“你的大师姐二师兄,是不是都被你影响成现在这样了!?”
“是。”他回答得异常坦诚,“没办法,我的魅力,他们难以抵抗。”
我在此敬告各位道友,哪怕门派没人,坚持不下去了,都不要在山脚下捡徒弟。
无心道宗本来就是个没落的小门小派,被各大派欺辱不屑,新一辈的弟子又成了这副德行,想到千年一次的清谈会举办在即,我为了身为掌门的脸面和师尊对我的嘱托,我必须力挽狂澜。
第一挽,便是我趁着大弟子裕如打坐的时候,剃光了她那头七彩的,还会随心情变化而改变颜色的绚丽长发。
裕如醒来,悲痛欲绝,跟我大吵一架后,怒而出家。
见状,二弟子尉迟陵将他那五光十色的飞剑藏到了身后,生怕我一气之下给他撅折了。
第二挽,便是这飞剑。
我绷着脸,朝他伸出手:“拿过来。”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来了。
看着这把我为他费尽心思从昆仑仙剑冢求来的好剑变成这副花里胡哨的样子,我痛心疾首。
“师,师尊...你的眼睛,变成冰蓝色了...”
什么?
“又变成紫色了...”
呵,我就知道,那七彩内丹一定是有副作用的。
看着镜子里我离谱的双眼,我觉得,我开始讨厌彩色了。
多年修仙,我早就可以做到无目而视,于是我取出布条,遮住了我这双再看一眼就会爆炸的眼睛。随后便拎起那把飞剑,重新淬火锻造。
“女人,这种事还是我来...”
听到风来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抡起飞剑面向他:“第一,你修为尽失,现在应该卧床休息,第二,叫我师尊。”
我将飞剑扔进玄火,风来面色稍作挣扎,但还是在我身旁坐下,安静的添柴。
我发现他不开口的时候,还是个好孩子。
刚欣慰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尉迟陵略带惊喜的声音:“师尊,大师姐回来了!”
是啊,我早就料到她会被佛门拒之门外了。
就凭她那七彩的头皮。
不只是头皮,裕如还因为说话矫揉造作,被佛门羞辱后婉拒了。
回来的路上,她又不巧的撞上她暗恋了好几百年的,修无情道的心上人,一程。
一程只看了她一眼,便惊恐又不失礼貌的飞走了。
在山下丢了一圈人的裕如哭得很伤心,眼泪掉在地上,变成了一颗颗晶莹的心形钻石。
我也有些愧疚——我是剃完了她脑袋才发现问题出在头皮上,剃头发是治标不治本的。
愧疚之下,我将风来提到我们面前,指着我师尊飞升的牌位训诫他。
他看向牌位的表情很是复杂:“女人你别...啊不,师尊你大胆!”
把我的师门弄成这样,到底是谁大胆?
我叉腰,指着裕如:“你大师姐的头发到底怎么回事?!”
“嘤嘤嘤。”裕如指着风来哭唧唧,“是小师弟告诉窝,这样的头发很漂亮的吖...”
我逼视裕如,冷然开口:“舌头再捋不直,我就给你抻出来。”
裕如崩溃大哭,她的头皮随着她的伤心程度灵活的变幻着颜色。
“是小师弟告诉我,这样的我没有人不喜欢,师尊,你知道我一直喜欢无情道的一程修士...为此我还不惜花三百年的时间修炼了滚泪为钻的本事。”
她捧起地上变成心形钻石的眼泪给我看。
我眼前一黑:“三百年你就学了个滚泪为钻!?你可是我无心道宗最有修为的弟子,修仙界千年一次的清谈会我还打算安排你去,给为师我长长脸呢!”
风来轻嗤一声:“有谁会拒绝一个眼泪会变成心形钻石,秀发五颜六色,说话软软糯糯,走路自带樱花雨的大师姐呢?”
我的爱徒,就这么被教歪了!
我克制住仰天长啸的心,嘴角抽搐,笑容僵硬:“无情道的一程不但拒绝,还跑得飞快。”
裕如哭得更伤心了,心形钻石源源不断的掉在地上。
风来:“那是一程没审美!”
我:“那你会拒绝吗?”
他认真的思索了半晌:“会,因为我心里只有师尊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我就当他是在夸我了。
我深呼吸,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我自己捡上来的徒弟,孩子挺好的,还知道拿道行替我疗伤,忍住,忍住。
他扬眉,好看的脸上又出现了那邪魅狂狷的神色:“不就是小小的清谈会吗,要我帮忙去就直说。”
我咬牙,抽出在玄火里烧红的飞剑:“不了,你修为全无,好在我还有精心培养的尉迟陵。”
尉迟陵冷淡的声音响起:“师尊,我现在的名字叫尼古拉斯·墨殇·冷面公子·厉擎·陵,还有,我不会去参加那种无聊的清谈会。”
我不解:“为什么?”
尉迟陵把下巴一扬,眼中露出一分凉薄七分不屑,还有两分的漫不经心:“为什么要去那种平民代的清谈会?配不上本公子的身份。”
我深吸一口气,瞪向风来:“这自负的毛病也是你教给他的?”
风来勾唇一笑,点了点头:“大家都有追求高尚品味的权力。”
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苦苦经营无心道宗到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增光添彩的清谈会机会,就这么被我偶然在山下捡到的弟子击溃了!
“女人,你哭什么?”风来捏着我的肩膀,语气烦躁,“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