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继女特别叛逆。
让她参加培训班说是剥削,
不让她跟狐朋狗友玩说是剥夺了她的青春,
这一次她要玩私奔了,
「你难道还想要毁掉我的人生吗?」
我无力阻止,因为人已经被她推下楼当场死亡。
重生后面对要和渣男鬼混的她,
我欣然应允。
行,你自由了。
反正你是个假千金,
你不想当大小姐,有的是人相当。
「谁都不要拦我!」
这已经是卢新月同学这个月的第五次发疯了。
每一次都要闹得人仰马翻。
她提着箱子,梗着脖子,一副大小姐气势十足的样子,然后振臂高呼要离家出走寻找自己的真爱。
管家苦苦劝阻,一口一个大小姐别这样, 但都被她当做耳旁风。
「今天我就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们拦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滚?」
「夫人,不如你劝劝小姐啊?」
看到我来了,他们都把希望放在了我身上。
换作往常,我肯定会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头是岸,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
但是现在我不愿意了。
很简单,因为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被她一个用力推下去摔成了个植物人。
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整整三年,她从来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后来我快死了,她被管家强行押着过来和我告别。
但眼里充满了厌恶:「好臭啊,这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我笑了。
我会这样,还不是你擅作主张地停了我的护工费的缘故?
「所以你就是你阻止我的下场,怎么样,浑身溃烂的滋味好受吗?」
我的心冷得彻骨。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我虽是她的继母,但我自认为做到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可换来的是什么?
笑着拔掉了我的管子,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重来一世,我对这个女儿是没有半点感觉了。
你想走?
赶紧地!
她听到我一口就答应了,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换作以前我肯定会啰里啰唆地扯上个把小时。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神奇脑回路,觉得我这是妥协。
「还算你识相。」
「早知道这样不就好了吗?以后等我继承财产了我说不定一个高兴还能多分给你一点。」
这就是她能在这个家里狂的资本了。
当初老头子挂的时候写过这么一条,她是法定继承人,等到她年满20后就可以自动继承那笔庞大的遗产。
眼瞧着她快到20岁生日了,所以越发不把我这个监护人放在眼里。
不尊重我不说,还处处和我对着干。
可惜啊,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就是那个真假千金中的假千金。
当年她出生的那天医院发生火灾,老头子冲进去的时候抱错了,这一错就是20年。
我也是到死前,她告诉了我才知道的。
「还好你死了,不然那人找回了,我不就完了吗?」她当时说话的语气多得意啊。
现在我就让你笑不出来!
「去,按照这个地址把这个女孩给我找出来。」
当初她真的以为胜券在握了,所以都无所顾忌地把真千金的地址,还有姓甚名谁都说出来了。
这也好,找起来方便多了。
毕竟你不想当大小姐,有人可盼着呢,是不?
管家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找到真千金。
她现在的名字叫小小,一看就是随便起的那种。
长得不错,可就是瘦弱。
不过也正常,那种地方长大的,肯定少不了挨饿。
而且管家还和我说,今天是她第三次被领养了,之前的不是中途夫妻生了孩子不要她了,就是觉得她太聪明了,影响到自家孩子的心理健康。
难怪她刚才开口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打算领养我多久。」
「当然是一辈子了。」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为了让她相信,我还特意拿来了一份亲子鉴定。
老头子临死前我留了一撮头发,这下好了,刚好可以用来比对DNA。
这一比对,恰恰证明了小小就是他亲生女儿。
「所以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要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这举动给足了她安全感。
她眼眶红红的,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慢慢来,不着急。」
我亲自带着她洗澡,给她穿上美美的公主裙,白天陪着她散心聊天,晚上陪着她一起睡觉。
偶尔她会想起孤儿院的遭遇吓到大哭,我会温柔地安慰让她不要害怕。
她哭着说这是她一辈子中最温暖的时候了。
我想说这何尝不是我的感受呢?
我嫁给老头子那纯属商业联姻,没有多少感情,后来结婚多年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无奈子宫条件不好没有儿女福。
于是我就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到了卢新月的身上。
可惜,她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动不动就对我恶语相向。
最经典的话就是:「我不要你管,你不就是贪图我爸的钱吗?」
「我有妈,她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最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失去了母亲才会变得像刺猬一样,所以对她多加包容,以为会融化她的心。
可结果呢。
她变本加厉。
在我参加一个聚会前用浇水把我头发粘住。
剪破我的礼服,让我在公司股东面前出丑。
要是我说她点什么,她就会嚎啕大哭,甚至卷起袖子给他们看不知道怎么会出现的伤疤,说我这个继母虐待她。
差点让我吃上了官司。
现在听说她去酒吧和那人鬼混了,那正好啊,刚好给我的新女儿上一堂生动形象的教育课。
主题就是论和渣男在一起有多惨。
酒吧里有我的人,所以她那边在干什么我这里都一清二楚。
没有了我的管教,她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追求所谓的青春和爱情。
那对那个男人叫一个热情奔放啊。
又是亲啊又是抱的,就差主动献身了。
「那人是……」
小小在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看不起人。
但问题是,那人的确渣。
初中毕业,连个职高都考不上,立马就出来赚钱了。
按理说这么多年在社会上历练也有点本事了,他不啊,学了一身的油嘴滑舌,到现在最好的工作就是在工地上刮腻子。
而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对卢新月根本就不是认真的,反反复复都在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啊。」
满脑子粉红泡泡的卢新月当场就给他转账:「宝宝你随便花。」
看到这一幕,小小当即皱眉了:「这男人花女人的钱还这样天经地义?」
可不嘛。
我早就说这货不靠谱了,但凡他努力工作点也不至于这样。
「妈,这样的人你不阻止吗?」
我笑了。
怎么可能没阻止过。
可是我头皮上的伤疤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我上次就是说了他一句不好,被卢新月拿花瓶砸脑袋。
得亏这没有砸到要害,不然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妈,我以后不会这样。」
我欣慰地点头,告诉她谈恋爱不要紧,但是要睁大眼睛,明摆着是个火坑还要跳下去,那不是脑残吗?
据说她马上就要跟着他回家了。
我差点乐疯了。
就她那大小姐的尿性,可以吗?
曾经我带她去乡下做公益,人家主办方提前准备好了,她都嫌弃地脏死活不肯下去,现在要去她男友家?
我真是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
这些天我完全沉浸在当一个母亲的兴奋中。
教导着小小。
她很聪明,一点就通,还很善解人意。
我不舒服的时候会给她煮东西,在我闹脾气不想喝的时候她会半哄半骗地让我喝。
「怪,吃完给讲笑话。」
我心里一阵暖意。
这么多年其实我要求的真不多,只是想要有一个女儿承欢膝下而已。
可惜在卢新月身上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就在我们母女俩人其乐融融相处的时候,管家告诉我卢新月追着那个王磊去乡下了。
「这么快?」
瞧,连刚上了两节课的小小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么赶着去,可不就是犯贱吗?
「夫人,那地方……」
管家不知道怎么描述了,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原来王磊的家超级破旧,房子和猪棚连在一起,卢新月一进去就开始剧烈呕吐。
好不容易适应了点,吃饭环节又让她跌破三观,吃的都不是什么米饭,而是大家挤在一起吃一碗混沌的粥。
看上去特别像她刚才的呕吐物。
这不,胃里翻腾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