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宫中最受宠的宫女，
也是贵妃娘娘身边一个低微的洗脚婢。
为了报仇，我亲手将她送进了冷宫，
削断了她的双足。
1、
「把本宫的脚擦干净。」
宫中最受宠的刘贵妃倚靠在谢均言身边，矜贵傲慢地使唤着。
我跪在龙床前，看向那双滴着水珠的莹白玉足。
刘贵妃见我不动作，用甜腻的声音撒娇：「皇上，你看她~」
「清若，你莫非听不懂刘贵妃的话吗？」
我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拿起帕子轻轻擦拭起来。
从我到了这个世界上有十九个年头了，带着现代人的记忆胎穿到这里，
没有传说中的系统、女主光环、金手指，只有我一个人。
穿来的这家贫寒，娘和爹养不起家中众多要吃饭的嘴巴，为了五两银子将我卖到了皇宫。
那时我不过八岁，甚至够不到高耸的宫门锁，
那道厚重的朱红色宫门一关之后，
“紫禁城的风水养人，必不会叫你玉减香消”在脑海中回荡了良久。
然后被推搡着进来了，成了这皇宫里最没有尊严的浣衣奴才。
原以为我会凭借以前的现代知识在宫中好好活下去，到这里后才发现奴才是根本不可能
被打发到浣衣局洗衣服，手上生了大片的冻疮。
那时我常缩在角落里，觉得自己真是给历代穿越者丢脸，
什么也好事也没混上，估计还得死在这皇宫中。
但是福祸相依，在即将饿死之际，
遇上了个谢均言，在他的怜悯下将我带到他身边，成了他身边的一个宫女。
这些年，我一步步从最为低微的粗使丫头到了御前最为受宠的掌事丫头，
更是谢均言暗处最为锋利的刀刃。
总算远离了以往吃不饱饭的日子。
我心中，是感念他的恩情的。
可明面上我得了谢均言重用，在宫中风光无两，甚至有人传言认定我迟早入了后宫。
凭借着这些年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封妃都是有可能的。
可我听了这些流言只觉得好笑，谢均言与我何来感情，
在他眼中，我只是个众多下属中最为懂事顺手的一个下人罢了，
怎会与我谈感情？
这些日子刘贵妃颇为得宠，谢均言贪图新鲜便也一直纵容她。
可刘贵妃不知怎的便认定我对谢均言有所企图，于是每日便暗中磋磨折辱我。
从那日给她擦脚之后，她便在谢均言面前宣称我合称她的心意，
要我去做她的擦脚婢。
谢均言同意了。让我白日在御书房当值，晚上去刘贵妃宫中做洗脚婢。
这样既不会耽误给他办事，又能哄得美人开心。
于是每夜刘贵妃洗漱之时，我便跪在水房外，等待她的传唤。
有时只需跪上半个时辰，可有时却需要跪上二三个时辰。
日日如此。
原本在皇帝面前得了脸的御前宫女变成了刘贵妃的洗脚婢，成了宫中新的笑话。
人人都道，我一个奴婢痴心妄想，怎么可能进后宫当妃嫔，
如今惹了刘贵妃不高兴了，真是活该。
我对这些闲言碎语置之不理，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翻盘的机会。
2、
「清若姐姐，真是辛苦你了。分明是陛下身边的大宫女，却要每日来给娘娘擦脚。」
我跪在水房门前，手中还拿着锦帕。
刘贵妃的贴身宫女玉珠轻蔑地嘲讽着我。
「陛下真是宠娘娘啊，这份殊荣怕是六宫中也少有呢。」
我低头不语，膝盖处已经疼得不行，实在没有力气攀扯。
见我不说话，玉珠倒也没了兴致，去了屋内侍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眼前都在发晕，屋内终于传来那道倨傲的声音。
「擦拭吧。」
我踉跄着起身，顾不得放松片刻便进了屋中。
屋内汉白玉砌成的澡池上水雾缭绕，刘贵妃已穿戴好衣物，只是发丝未干。
我连忙上前，跪在她的身前，低拢着眉眼为她擦拭双足。
带着厚茧的指尖轻轻划过细腻的皮肤，刘贵妃连声训斥道，
「干什么？拿帕子擦，你一个宫女的手怎么敢碰到本宫！」
「娘娘恕罪。」
我快速认罪，动作已是十分熟练，毕竟像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刘贵妃最是喜欢干了。
这么长时间，我也习惯了。
等伺候好了刘贵妃之后，我已经是精疲力尽。
可没想到刚一进门，谢均言正待在屋中等我。
谢均言特意带了些糕点，见我进去便免礼让我坐下。
我心中泛起一阵无奈，
从谢均言夺储到现在，我一直在陪在他身边，对于他的秉性也最是了解不过了。
怕是今日又是有什么事要来寻我帮忙了。
「王将军又递上了折子说要请兵攻打外族，朕心中实在放心不下。」
果然是为了王文钦的事情而来，
王文钦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在民间更是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威望，谢均言早就对其忌惮不已。
但是却又仰仗着他带兵打仗的能力，不好轻易废黜。
陷得这种两难的尴尬境地。
「朕记得登基之前，你便去过几次王将军的府邸，替朕查探消息，若是……」
话里话外，都是让我去帮他探探王文钦的虚实，看看这位将军是否忠心。
我默了片刻，也只得答应。
「陛下不必忧心，今夜奴婢便去王将军的府上探查一番，看看他能否为陛下效力。」
听我这般回话，谢均言原本虚伪的神情中也多了些真诚。
「清若，这偌大的皇宫便也只有你能帮衬我一二了。」
「如今你先受些委屈，待到过几年朕掌握朝中势力了，定会好好地补偿你。」
「朕知道你心中有朕，到时候朕便给你个名分。」
从我在暗中为他做事开始，谢均言这些话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我早就听厌了。
「那皇上便先回去吧，贵妃娘娘还在等着您。明日一早奴婢必会带来您想要的消息。」
谢均言一听立马便起身离开了，行色匆匆地，生怕稍晚了些惹了刘贵妃不高兴。
3、
其实我和王文钦相识已经有7年，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谢均言当年让我偷偷查探王钦言，我倒也不会和他不打不相识。
可帝王多疑，怎么会放心他身边和心腹和王钦言有来往呢？
这些年表面上我们虽没有任何交集，可是早已在暗中“私相授受”。
我顺着熟悉的小路，大摇大摆地走进将军府。
夜色昏暗，我低下头仔细地看着路，忽然被一道人影抱住了。
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传来，是王文钦。
我放下应激抬起来的脚，皱着眉将眼前之人推开，语气故意凝重了些。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来寻你？」
王文钦明显为察觉出我语气的变化，抓起我的手臂撒娇道。
「姐姐莫不是想我了？」
我哑然，无奈于他话语中的直白的情意。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太张扬了？谢均言怕你造反，特意让我来探查你的虚实。」
王文钦沉沉地笑了笑「我是实是虚，姐姐还能不知道吗？」
我老脸一红，掩饰地咳了咳。
「无论如何你也要小心些，莫要被抓到把柄了。」
「等过几日他便会下旨让你出兵了。」
「切记万事小心。」
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王文钦乖顺地点了点头，忽地想到了什么。
「姐姐，那刘贵妃需不需要我去提点一番，最近她有些嚣张过头了，居然越加得寸进尺。」
刘贵妃啊，留她还有大用处呢，现在可不能轻易让她丢了命。
「你不用轻举妄动，不过让我跪了些时辰罢了，不碍事。」
「莫要因小失大。」
我警告地瞪了瞪王文钦，不愿让他掺和进去。
王文钦无奈地叹了口气，勉强地点头算是答应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