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名门高家的小姐,可家里人都说我天生命贱。
我爹送我去给高官借命。
我哥把我当招待兄弟的工具。
我姐拿我当出气的丫头。
可谁也不知道,我是出马仙。
01
我娘死的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所有人都指着她,神情亢奋,只是说浸猪笼进的好。
可她明明也是受害者。
她是个苦命人,幼年时丧父丧母,16岁被很狠舅奸兄卖给去了半条命的高家少爷做冲喜填房,因此有了我。
好容易日子好过了点,又被高家少爷原配的一儿一女盯上。
我还记得那天,我哥把我摁在床上撕扯我的衣服,他说我这种下贱的女人,天生就应该给他玩,根本不配做她的妹妹。
我娘冲过来拼了命的把我护在怀中,保护我。
他却狞笑一声,扯着我娘的脖子,把我娘摁在床上做了禽 兽之事。
东窗事发之后,高家太太明明知道是她孙子的错,可却把一切都怪罪到我娘身上。
“你这女人不识好歹,若不是你这荡妇勾 引我孙子,怎么会做出那禽 兽不如的事?”
她一巴掌抽到我娘的脸上。
给我娘被折磨的青青紫紫的身体上又添一道新疤。
我那时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不断祈求,不断说着这一切,不是我娘的错。
高家太太却不管不顾,叫人把我拉开,对我娘连踢带打。
等我爹来了,我不顾一切冲上前,我想告诉他,我娘的委屈,我想告诉她,我娘是那么无辜,她也是个受害者。
可我爹只是神情冷漠,一脚把我踹开。
他像是拖死狗一样,扯着我娘的头发,扯到一旁。
“贱 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说完,他一脚踹在我娘的心窝上。
我不断的解释说,这一切不是我娘的错。
他却伸手过来要打我。
我哥得意洋洋在一旁哈哈大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可所有人都为虎作伥。
我爹那一脚踹的是包庇罪魁。
也彻底踹灭了我对高家人为数不多的希望。
最后我娘被高家太太高高在上的审判,说她下 贱该浸猪笼以正家风。
多可笑啊,她这么苦命的女人,一生老实,被卖进高价也毫无怨言,被告家仆役看不起,也是满脸笑意。
本本分分守着重病快死了的我爹,硬是守出一个奇迹,叫他起死回生,从重病之中把他救回来。
可高家人还是看不起她。
我爹也从不觉得这是恩情,依旧把我娘当个泄欲的玩意儿。
高家太太佛口蛇心,日日说着我娘千般好,却不给我娘半分好处,明知是孙子祸害了我娘还想祸害我,可她却包庇纵容,把一切都怪在我娘身上。
行刑那日,我娘被塞进猪笼,她还看着我不断对我摇头,示意我不要过来。
我被仆役摁在地上,掰着我的头,强迫我去看我娘的死。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贱 人是怎么死的?也叫你收收你淫 荡的天性,看看荡妇是什么下场!”
他们都这么说,仿佛我娘真的就罪有应得。
我挣扎着推开他们,一口咬在摁我双肩那人的手臂上,他吃痛松开手,我便疯了一般冲向我娘。
“我娘没错,她是被害的!”
我挡在我娘身前,却被人踹开。
是我爹。
他怒不可遏,神情狰狞。
“你也要学着荡妇一起去死吗?”
而那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到一旁,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娘身上,看着我娘被扔下水中溺死之时。
他的手在我身上乱摸。
嘴贴在我耳边狞笑。
“告诉你爹和奶奶都知道一切是我做的,可就是向着我,我才是高家的继承人,你又算是什么?”
“别以为得了大帅的青眼就能带着你那个贱 人妈一起飞上枝头做凤凰。”
“你还想抢我妹妹的婚事?”
“我告诉你,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你们。”
我侧头死死瞪着他。
他的舌头滑腻如蛇,在我脸侧游走。
“小贱 人,你那贱 人妈被我玩够了,该你了。”
心中无边恨意包裹着我,我娘生命消散的一瞬间,我最后一点点人性也就此被磨灭。
是我入戏太深,做人做久了,忘了自己本不是人,不过是托生报恩来的狐狸。
我侧头微笑着看向我哥,只那一眼,他便捂着心口倒地不起。
高家人慌了,顾不上对我娘的死弹冠相庆,慌忙围上来,围着我哥急得头上冒汗,这也没有注意到我。
是啊,我哥高耀祖,光宗耀祖,是高家的独苗,他要是死了,高家就要绝后。
可他们能怎么办呢?
害人性命是要偿命的呀。
我心中咯咯的笑。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高家太太指着我怒不可遏!
“晦气的东西,你和你娘都不是什么好种!不过在你身旁都要倒霉!”
那一巴掌扇完,她也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往后退步。
我爹急红了眼,他朝我冲过来,想动手。
轰的一声,青天白日里劈下一道雷来,正好打在他脚旁。
他不敢说话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话,做鸟兽散。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对今日之事缄口不言,还像平日里一般过日子,仿佛只要什么都不说,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但——
我低着头,眼中的光芒诡异。
那是我无边的恨意。
我笑了,手指甲陡然变长,如果可以,我真想掏出这些人的心一口吃了。
我是出马仙,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不过报恩才托生到我娘腹中。
人性只是我的伪装而已。
得罪了我,真以为就能当没事发生过吗?
03
我娘之死一切的起始点都那么无比可笑。
是高耀祖和高贵兰这一对姐弟,觉得我得了大帅青眼,地位要压过他们去。
这多讽刺。
这地狱一般的折磨,在高家这一儿一女眼中,尽是苍天对我青眼有加,竟是我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我和我娘在高家人眼中是透明人,高家人娶了我娘,我爹病就好了。
我娘明明该是大功臣。
可笑所有人都觉得我娘出身不高,配不上我爹,做个妾室也是高攀。
可当初为了给我爹冲洗,稀里糊涂让他做了正房太太,我娘也成了我爹光芒灿烂的一生中,最大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