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镇上的小村庄一旁的芦苇丛里。
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状凄惨。
我怀疑杀人的人是一个神经病。
这个神经病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以我要杀了他。
尸体被芦苇挡住,打眼看去没有异常,除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死者女性,三十左右,肠子散落一地,脸上斑驳痕迹,衣物却完好的穿在身上。
不看那些腐烂的血肉,尸体似乎还有些安详。
当我们到达案发现场,看到尸体时,我身边的警员都捂着嘴哇哇的吐了起来。
而我走到尸体旁,捏起了尸体上正在蠕动的蛆,仔细端详起来。
“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十一月二号左右。”
天冷,还能生蛆,足以说明这具尸体在这里多长时间。
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有些蹊跷。
随后我又检查起死者的其他地方,我翻看了一下死者裸露在外面散发着恶臭的肠子,“很可能是在死者死之前被外力强行扯断的。”
我仔细看着死者肠肉的收缩情况,有些残忍。
我搜查着周围,让人将尸体抬走,法医会好好检查给我一个结果。
案发地点靠近一个村庄,我起身,将案发现场的搜寻交给其他警员,我只身走进村子。
也是村子里的人发现的尸体,我需要再去询问一些东西。
或者说去看看村子中的一些人。
进村,村子里有些安静,也许是白天大多数人都在下地干活,导致村子里有些阴森森的。
我走在前面,不多时被小孩认出来警服,带着我找了周祥。
原来周祥就是发现尸体的人。
村长名叫周祥看着四五十岁,脸上皱纹很多,似乎经历了很多风霜。
他把我邀请到了家中。
我询问周祥发现尸体的细节。
“我原本打算去镇上买点东西,结果走到那到小路上,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我寻着臭味就到了芦苇草地上,看到了那具尸体。”
我空洞洞的看着周祥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藏着有些恐惧。
“你为什么去镇上?”我眼神凌厉刺向周祥。
入冬,天冷,路滑,一般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远行。
更何况还是在他自己对村子下达了轻易不要外出的命令之后。
似乎知道什么。
周祥哽了一下,正想说话。
我突然听到一种指甲摸索着房门的声音,刺耳尖厉,让我的背脊爬上了颤栗。
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我立刻起身,跑到院子里,想要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但是我却被周祥推搡着,我立刻抓住周祥的手腕将他一击击倒在地。
但是就在这时。
周祥的门口涌入一群村民。
似乎早有预备,他们拿着锄头拿着镰刀,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似乎我是外来的侵略者。
我的耳边满是他们的怒斥声在听不见那倒尖厉的声音,不觉有些烦躁。
就这样我与村民这样僵持着。
周祥却站起身来。
挥了挥手,“你快走吧,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证据。”
我心有不甘,但是看着这些村民的样子,铁了心的不让我搜查,我握着枪。
在这个偏远的村子里,我没有威信。
我只有枪。
我最终还是离开了村子。
我的精神疲惫,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老大,尸检报告出来了。”
我按按眉心,接过了文档,“肠子被拉出扯断,痛苦而死?”
“死前被虐打,头部重创?”
“死者的身份信息找出来了吗?”我问。
“张梅圆,是临县的孤儿,来这里打工,十月初失踪了,但是没人报警,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有人失踪了。”
我陷入了沉默,也就是说,死者张梅圆遭受了一个月的虐待后,活活疼死。
“凶手是不是和张梅圆有仇啊,要不然下手怎么会这么狠……”
“不会。”
我的头有些阵痛,搞得我很烦躁,“根据反馈,她性子怯懦,社会关系更是简单的一清二楚,仇家的可能性不大,更何况死者死的凄惨,但是死后很明显被人认真的收拾过,这不是仇人的做法。”
“最近有没有别的虐杀案?”我翻看着宗卷。
小警员摇摇头,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几乎没有什么重大案件,这是第一起。
“我知道了。”
“老大,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曾经受到过什么伤害,受到刺激,精神不正常……”
“闭嘴!”我猛的发怒,小警员吓得理科闭了嘴惊疑的看我。
我看着他的脸,立刻回神,“抱歉,我最近太累了,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没事老大,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一溜烟的离开了。
我坐在座位上,结束了,快要结束了。
我再次来到了村子上,这次他们没有阻止我进村子,但是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凶狠。
那些小孩子看着我的眼神带这些抵触和不安。
我不在意,只是在村子里到处乱逛着,所有人都下地干活,村子里的人根本不多。
这也是那天周祥家中突然涌现出那么多人时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原因。
很明显,周祥很受爱戴,是整个村子的主心骨。
就在我思索着怎么才能打探到消息时。
我隐约听到了妇女怒斥小孩的声音。
我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小孩子朝我这儿捂着脸,哭着跑开。
若是平常,我不会管。
但是,在小孩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女人,穿着破破烂烂,身上似乎有些血迹,眼里冒着绿光,神志不清。
嘴里还流出口水,看着小孩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美味。
来不及思考,我冲向小孩。
但是我的速度慢了一些,那女人捞起小孩,眼看就要用自己的指甲嵌入了小孩的皮肤里。
我抬脚踢在了那女人的脑袋上。
那女人踉跄了一下,似乎瞬间清醒,一把将小孩抛了出去,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我顾不得那女人,飞扑过去抱住小孩。
我的胳膊被一旁的没编完的竹篮划破。
小孩的母亲也就是刚刚争吵的人一把抱住小孩紧张的检查他有没有事。
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我。
立刻将我请回了家中,替我简单处理了一下胳膊。
“要不是你,狗蛋他……他……”说着她一阵后怕。
我没有说话,微微笑着散发着善意。
“那女人怎么没有拴好!周祥也太不小心……”说着李晓燕猛的挺住了话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甚至有些懊恼和埋怨,“周祥上次明明和我们保证了的,怎么还出现这种事情。”
我看着李晓燕,眼里划过了精光。
李晓燕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周祥都给你说了啊,是啊,这疯女人疯了这十几年,伤了好几次人了。”
“要不是周祥一再保证不会让她再伤人,我们也不会同意她留下来。”
“只不过啊,周祥也是可怜人,二十年前,周祥娶了这个女人,城里来的,看不上我们村,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了孩子没过几年,就疯了,不仅打周祥,连孩子也不放过!周祥的大女儿也因为受不了跳河自杀了!”
“幸好周祥懂事理,把那女人关起来了。”
“这几年周祥真的太辛苦了,每日细心的照顾那个女人,要不是那个女人,周祥说不定早就再娶了,也不至于到了晚年还没有个正常的子嗣。”
好人吗...?
“听说周祥有个儿子啊?”我低声询问。
“你说小沅啊,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他妈打傻了,整天不愿意出门就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喊着要妈妈,周祥也不愿意再娶,这孩子就彻底没救了。”
我感叹一句,“真是可怜人。”
李晓燕还想再说,周祥姗姗来迟。
对着李晓燕一通道歉,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我去镇上就是为了给我的妻子买药。”周祥眼里有些泪光。
“她本来是城里姑娘,和我回到乡下,本来我们在一起很幸福,谁能想到她的老相好来到这里找到了她还侵犯了她。”
周祥顿了一下,更加悔恨的说,“我,我以为是他们又搅和在了一起,一气之下,把她打了一顿,没想到……没想到就出了问题。”
周祥满脸的皱纹,有些可怜。
但我看着他愧疚的脸,心里毫无波澜。
“以后我一定会看住她的,不会让她再出来伤人了。”周祥可怜兮兮的说着,似乎想要请求我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