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如记忆中的大雪纷纷扬扬而下第一章试读_情感微小说小说免费读

元年十六,冬。

秦家上下一百三十六口以谋逆罪处以极刑。

我捧着凤冠,一身里衣跪在乾清殿门口的雪地里,一次次的将头磕在青玉石阶上。

只为她能放过我秦家八岁以下的幼儿。

母亲在死牢里托人送了封信,信中所述字字泣血。

云倾下旨那日,秦家被御林军重重包围,早早盘算逃脱的下人也都被关进院子里。

大家相拥而泣,平时高高在上的二姨娘跪在侍卫面前:“求求你放过我儿,他才刚满一岁啊。”侍卫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啐了一口唾沫:“下贱的东西。”

秦家为国而战,满门忠烈,我又贵为皇后,所谓云泥之别,也比不过如此。

云倾拢着我为他亲手缝制的大氅,眉目间尽是悲叹:“皇后,你即为朕的皇后,自是应独善其身,那叛乱之人理当与你毫无干系,你莫要不明事理才好。”

额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我狼狈的扯着嘴角,攥着他明黄色的龙袍:“云倾,你知道的,我父亲他不会叛乱的,他一手扶持你成为明君,若窥觑那个位置,怎轮得你……”

啪!

冬日凌冽的寒风刮在脸上,我甚至分不清是寒风刺骨还是那一巴掌太凉人心。

他咬牙切齿满目憎恨:“你当真以为我想娶你?若不是为了这个位置,我至于像条狗一样讨好你们秦家吗?如今我已贵为九五之尊,而你们,也该消亡了。”

“今日,我就让你亲眼看看,秦家,是怎么消失的。”

当二姨娘看到我和云倾出现的时候,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月儿,以前权当是你二姨娘不对,可你幼弟是无辜的啊,求求你,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儿吧。”

我眼眶一热,我知道云倾根本不可能放过秦家每一个人,可我还是朝着云倾跪了下来。

卑微犹如尘土:“我错了,云倾,我错了,你杀我也好,折磨我也好,哪怕将我凌迟了也好,求你放我秦家幼儿。”

云倾一脚踹在我的心窝上,小腹翻涌疼痛,我瞧着云倾终究是笑出了声。

他本就是冷血之人,我早该知道的。

云倾咧着嘴角说了一个字。

“杀。”

侍卫一拥而上,幼弟冲着我撒娇的手还没伸出来就被利刃划过,满眼暗红,我看不清他们是如何挥刀的,传入耳朵里的便是一声声惨叫。

我的双手被侍卫扣住,云倾掐着我的脖子强迫我看着:“瞧瞧吧,好好记住这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我心中一梗。

哀鸿遍野,断肢残臂……

当我站在城楼之上,看着父亲母亲正在执行车裂。

我跪了下来,不停狠狠的磕着头:“云倾,不,皇上,求你放过我父亲母亲,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那曾经对我情意绵绵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我不敢看,我捂着耳朵,可父亲母亲的惨叫还是传入我的耳朵里。

那曾经父亲劝我不要嫁给云倾的话不断回响在耳边,还有母亲劝父亲说我若喜欢云倾,那便用秦家助云倾一把……

声音重叠,画面重叠。

一次次,一声声。

心中一痛,还未吐字,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

一切归于平静。

我知道,秦家……只剩我一个了……

我拔下簪子,踉跄起身。

云倾侍卫拔刀护在云倾身前。

我爬上城墙,攥着簪子,抬头看着阴郁的天空,看着云倾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接近癫狂:“以我的血肉,和你儿的血肉。”

“诅咒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堕入阿鼻地狱,受尽世间苦难,永远,不得善终!”

说完将簪子狠狠的插入小腹中,随后向后倒去。

孩儿,是母亲对不住你……

云倾,这是你的报应。

也是我的报应。

冰凉的寒意包裹全身,我沉溺在水里无法呼吸,四肢沉重的无法挥动,陷入无限黑暗,鼻腔里的空气被冰冷的寒意夺走。

胸腔越来越痛,我的脑袋似乎要炸开。

猛地睁开眼睛,失去的空气突然灌进鼻腔,嗓子一痛,一口血吐了出来。

小七不停的抚着我的背:“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啊,你可吓死奴婢了!”

我抹了嘴角的血迹,四处打量了一眼。

六年前我被二姨娘推进湖里。

当时是腊月的天气,我昏迷了三日,请了无数大夫都说我已经是药石无医,寒气已入肺腑,回天乏术。

可父亲不信邪,误打误撞便请来一个神棍,站在我床边喊了我一晚上,把我喊醒了。

眼前的场景,正是六年前。

神棍一身铃铛刺耳的响起,他跳了两下:“喊回来了!你们家小姐被我喊回来了!”

父亲踉跄两步扑在我的床边,红着眼眶,哆嗦着嘴唇子喊了一声:“我的儿啊……你可吓死为父了……”

我看了眼神棍,当年我醒来之后就被神棍吓哭了,神棍啧啧两声,骂我没出息,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如今瞧着神棍却颇为顺眼。

我掀起被子噗通一声的跪了下来:“谢大人救命之恩!”

神魂拿着铃铛摇了两下,咦了一声后,突然就笑了:“你说,咱们还有期吗?”

我摇摇头:“后会无期。”

神魂拿过丫鬟递过来的一个大元宝揣兜里笑着说:“因果循环,不想有果,就得寻因。”说完便摇着铃铛走了。

母亲抹了把眼泪扶起我:“快起来,你身子寒气重。”

按照时间线来说,六年前我被救起后,云倾便上门来探望,只为一件事情,拉父亲站位。

父亲没同意,他便使绊子,处处勾搭我,让当时脑子进水的我对他以身相许。

成亲后的第二天,二哥便为了他上了战场。

后来便再也没回来,之后被追封为护国大将军。

而之后匈奴边境蠢蠢欲动,父亲便亲自带人杀上战场,回来的时候便少了一条腿。

自此国泰民安五年,在我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这天,云倾便将秦家上下全部送上断头台。

而我年迈的父亲母亲,本该在安享晚年的年纪,被处以极刑。

车裂。

我当时坐在自己的寝宫怎么都想不明白,父亲根本就不可能造反。

直至萧贵妃扶着小腹站在我面前说,秦家为臣,云倾为君。

我才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若不死,就得冤死。

原来归根结底,是云倾怕秦家功高盖主。

倒吸一口冷气,若重来一遍,秦家一定一个人都不能少,我一把扣着父亲的肩膀:“父亲!万不可答应……”

“三皇子到——。”

云倾一身白衣出现在门外,如春日的太阳般炫目:“不可答应什么?”

我心下一秉,瞧着这日日相伴的俊脸,以前是魂牵梦绕,如今当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似是他瞧出了我眼中的厌恶,好看的眉头一拧,朝着我一笑:“花枝阁里的胭脂,听说姑娘们都喜欢用,如今拿来送你。”

我眉头一挑。

当年庶妹秦巧说她闺中密友萧软软和三皇子云倾郎有情妾有意,但当时我被云倾迷的头昏脑涨,哪顾得上她说的什么。

后来萧软软经常用的胭脂便是花枝阁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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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妹说是云倾相送。

而当时的我说什么也不相信。

如今想来,那萧贵妃怕也是云倾框里的鱼罢了。

不过当年云倾可没送我什么胭脂,由此说来,似乎我的做法能影响后来事件的改变。

看我一直没接,云倾便执起我的手,想将胭脂放到我的手里。

我吓得几乎后跳一步,甩开云倾的手,压制心中的怒气:“三皇子,男女授受不亲,望三皇子恪守规矩,离我远些。”

“还有,无功不受禄,三皇子的胭脂请另送他人吧,民女受不起。”

云倾一愣倒没想到吃我个闭门羹,不怒反笑,随后将胭脂收起来:“是本皇子唐突了。”

“只不过听闻姑娘落水,心中焦急,便失了风度,莫要怪罪才好。”

我几乎要笑出声。

重活一次,我怎么会让你得偿所愿!我身上的一切,你还得好好奉还才是。

父亲似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喜,于是引着云倾去了正厅。

而我则是去找了二哥。

上一世因为我的关系,二哥和云倾的关系很近,可二哥总说若不是因为我,他应是不喜云倾的。

因为云倾身上总有莫名的情绪,摸不透,以二哥的话说,云倾深不可测,心思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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