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国家拱手相让,让给我的心上人。
我看着战火纷飞的江山,我心中诡秘的有丝兴奋。
粱澈坐在高马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我。
眼光有些刺眼,刺的我眼泪落下来,我将头重重嗑在满是小石子的路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他。”
我脖颈处的伤口流出血液,这是我自杀留下的痕迹,粱澈让人将我救回来。
他拖着我,我的身子在地上摩擦留下一道道血痕,他压着我,我的身子有些扭曲。
一个男子被废了双腿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满是伤口,粱澈将刀架在他的脖颈处。
“第一次,杀一人。”粱澈冰冷的声音如剑穿透我的心,“这是第一次。”
“不要!不要!”我嘶吼着,精神几近崩溃,“我错了!求求你!”
突然问闻到一股腥臭味儿,那男子竟是失禁了。
那男子是我晋国主将,如今却吓得尿了裤子。
我突觉可笑,我垂下眼帘,反而没了音。
粱澈不屑看了男子一眼让男子通体冰凉,他惊恐的“咚咚”磕头,头破血流,但没得到粱澈丝毫的怜悯。
他改变方向,朝我磕头。
“殿下!你求求粱澈!你求求粱澈!”
“他不是爱你吗!求求你殿下!你求求他!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殿下…”
男子激烈的挣扎着,最终还是没逃过尸首分离的下场。
血液溅到眼睛,我下意识眨了眼,就见粱澈眼眸中掺着冷意收起剑,“晦气。”
我低下头,苦笑。
若是不说粱澈爱我,兴许他还能活下去,但是很可惜。
可是明明前几天粱澈还抱着我,让我的脸埋进他的胸口。
他揉着我的头,告诉我,“你心怀大义,定能还天下一个太平。”
可是,我看向远方像朝霞一样的火焰,那是正烧到我的国家的战火啊。
我是晋国的皇太女,在被派到生了疫病的边境时,我意外救下了粱澈。
他被关进大牢,而我站在牢外俯视他。
“为何被捕?”我冷声,气势压在他身上容不得他半分谎言。
“为粮食。”粱澈骤然抬头,那幽深的眼眸对上我,“为百姓。”
我知道,赈灾粮全部被贪污,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我放了粱澈。
本以为只是一次相识,但在那之后我却爱上了他。
我被粱澈放入后宫,成为任何人都能践踏的婢女。
那日,我正揉搓着衣服。
小喜子突然来到我身边,他有些小很是混沌的眼眸闪着诡异的光芒看我,“嬷嬷找你,快跟我走。”
我洗衣服的动作停下,在这里,除了嬷嬷之外,拥有最大权利的就是小福子。
我不能违背他,否则我会被毒打一顿,我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还没有好的伤口,顺从的点头。
我不能死,我还没报仇。
我跟在小福子身后,越走我越感觉不对。
地界越来越荒凉,我越发不安,“我们…我们不是去找嬷嬷吗…”
我话音未落,小福子眼冒凶光瞬间转身抓住我的肩膀,“什么嬷嬷!你不会真以为我带你来找那个老女人吧!”
“晋国的皇太女啊!我还不知道什么味儿的呢!”
说着,他伸手扯我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
我死死捂着胸口,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我伸手推小福子,却被他一下子按住了身上的伤口。
瞬间刚刚结痂的伤口裂开出血,我痛呼一声,但我依旧强硬的用脚疯狂的踢小福子。
奈何我身子亏空许久,浑身无力,根本比不得小福子。
小福子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被扇歪在一旁的花坛上,头撞在边缘,一时间我有些愣怔,分不清自己是谁。
“臭婊子!乖乖的跟我出来了,还他妈装什么贞洁烈女!”
“早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我不嫌弃你脏就不错了!”
“你是不是在嫌弃我是个阉人!我杀了你!”
“贱人!贱人!贱人!”
每每伴随着一句贱人,就会有一个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他的叫骂声让我回了神,我是晋国皇太女。
小福子怒吼,面目狰狞,击打着我的头部。
就在我以为我要被打死时,一声利喝打断了小福子的施暴。
“住手!”
我被鲜血糊住的眼睛看着出现的人影,是嬷嬷。
是粱澈交代了不让我死吗。
小福子恢复理智,他有些惶恐,“嬷嬷…嬷嬷…”
嬷嬷睨他一眼,“小福子,你过分了。”
小福子脸色难看,就听嬷嬷继续说,“哪怕是这个贱女人勾引你,你也该把持得住才行。”
闻言小福子骤然展开笑容,“是是,嬷嬷教训的是,今个儿奴才又从张贵妃哪得了个好玩意,正好孝敬给嬷嬷!”
嬷嬷满意点头,满眼讥讽和不屑的看我一眼,“真贱啊,连没根的男人都勾引。”
小福子身子一僵,却不敢说话,而我被嬷嬷带走。
嬷嬷要我用自己泡的发肿的手一点一点的为她将衣服缝好,我努力的想将头上的鲜血抹去,不阻挡我的视线。
每每这时,我的身上又会出现一记鞭子,因为嬷嬷觉得我在偷懒。
针头是倒着的,我要用钝的那一头按进粗布里,手指狠狠地按在尖利的针上,血液溅在衣物上,形成妖艳的红。
嬷嬷拿着戒尺一边抽打在我的身上,一边辱骂。
“你个贱女人!干点活都干不好!骚浪蹄子!贱货!”
“没男人活不下去是吧!贱人!”
就在这时,梁澈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前,看我。
谁都知道我是被王亲自带回来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我不一样。
但是他只是将我仍在最低贱的奴婢堆里,让我成为更低贱的存在。
谁都想来踩一脚曾经晋国的皇太女,不论是谁,都会得到满足。
我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有对上他那如深渊的眼。
嬷嬷见我愣神又想抽我,只是眼睛瞟到了立在门口的粱澈。
嬷嬷一惊急忙跪下,“王……王……是她是她自己不还还干活还偷奸耍滑!我这才教训她的!”
“您不知道!她还勾引小福子!没根的男人都要!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梁澈看着我的手,看着我破败的衣服,看着我满身的血污,轻笑一声,“真脏。”
“让她去外面跪着,继续缝。”
我想看看他的眼底,却只看到了恨意和冷意。
我已经被嬷嬷拽着头发拖了出去,我的身子撞在了门槛上,皮肤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划出一道血痕,融化了雪。
我跪在雪地里。
白茫茫一片,我看得越来越模糊,针头一次又一次的洞穿我的手指。
雪地上鲜血淋淋,红彤彤一片。
我穿着单薄的衣衫跪着,跪在整片雪地里。
多像啊,多像儿时娘亲还在时和她一起嬉戏的那场雪。
我的眼泪早已哭干。
没过多久,我就失去意识。
我醒来,在贺尧的床上。
他轻柔的为我擦拭伤口。
我记得他,他是在我和粱澈甜腻时一直跟在粱澈身后的所谓的“表弟”。
是他引我到了大牢,让我遇见了粱澈。
我一直都知道贺尧每每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隐晦的爱慕,但是我只想着不事外生枝。
谁能知道,如今竟是他救了我一命。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眸,看着他放在我头上的骨节分明的手。
就是那双手杀了我的知书。
我垂下眼帘,问他,“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告诉我。
梁澈的母后被他父皇送给了我父皇,被父皇玩腻之后便扔到了下面的军队里犒劳那些只知道喝酒吃肉的将军,最终被玩弄而死。
据说他母后是因为得罪了皇帝心尖好才落得如此下场。
而那心尖好与我有几分相似。
贺尧眼眸微暗,“我查过了,那皇帝的心尖好与你无关,可是王听不进去。”
若是能听得进去,他杀到皇宫之后便该知道我与那女人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那又如何,最终我还是被当做讨好贺尧的工具送到了他的床上。
我心里笑着,没有说出口,只是膝盖还在隐隐作痛。
贺尧想陪在我身边,我拒绝了。
我身子亏空,再加上身上伤口疼得厉害,我又晕了过去。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父皇啊。”我爬在娘亲的膝盖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帕。
“你啊....”娘亲戳了戳我的鼻尖温柔笑,“等你的功课拿到了最好,你父皇就会来看你了。”
“可是...”我早就拿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