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领兵的丈夫失踪三年后,带回来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子。
对方来的第一天就甜甜的喊我:“姐姐。”
她温柔善良,还会吟诗作画,还自称是穿书女。
我笑看她折腾,什么穿书女,怎么比得过我这正经的世家嫡女。
......
赴边打仗失踪三年的丈夫终于回来了,但他身边却跟了个娇俏可人的女子。
少女一袭粉裙,星眸闪烁,身上是我无法拥有的灵动活泼。
我在丈夫的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只是说出来的话语却冰冷无情。
他要我这个正妻去给来路不明的女子伏低做小。
我步步迟疑走向萧衡,抱着试探的心理,再次唤了声:“萧衡?”
比他先回答我的,是一个听起来娇俏可爱的女声:“这就是萧衡哥哥的妻子呀?”
萧衡先是冷漠地扫了我一眼,像是什么警告一般,随后才微微低头,声含温柔回答少女的问题:“嗯,浅儿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少女年岁不大,眼眸里像是盛着湾清澈的泉水,望向人的时候带着天然的娇憨。
她凑得极近,声音却低到听不大真切:“我叫陆浅浅,姐姐倒是果真如书中.......不,是传闻中那般柔弱秀气的模样呢。”
我不太明白她说了些什么,垂眸看她时只觉再无纯真,墨色的眼瞳好似会吸人魂魄。
她见我愣住,这才笑着又退了两步:“萧衡哥哥看我在村里也无依无靠,便说带我回来。他还是刚刚才告诉我他已经成亲了,所以浅浅对姐姐了解的不多,只希望以后能和姐姐好好相处。”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又笑眯眯地转头去看萧衡,不知道为了什么,强调道:“萧衡哥哥,我已经给你说过啦,浅浅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你已经有了姐姐,就不要再同我说那些话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萧衡刚刚那般温柔的神色,不是为我而流露的。
他把从前只为我而展现的面容,尽数给了另一个人。
这才过了三年啊。
也是,都三年了。
三年时间原来已经够一个人放下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了吗?
那我这三年又算什么?
心跳乱了一拍,接着便像擂鼓一般,震得我胸腔闷痛。
我想找萧衡问个清楚,可张开嘴,却好像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只能愣愣看着两人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萧衡失忆的事情,我还是听陆浅浅说的。
少女眉眼微扬,唇角勾起时颊边会出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可爱至极:“我记得刚救起萧衡哥哥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呢。我家地方小,我只得跟他同处一卧,日日夜夜照顾他。”
“可能也算是我的功劳吧,萧衡哥哥慢慢就想来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毫无心计,可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都是她和萧衡已经亲密接触过了。
明明说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为什么萧衡对我还是那么陌生?
好像我们之前的过往不曾存在过一样。
陆浅浅像是看出来了我的疑惑,迟疑片刻,才带着满脸天真补充道:“萧衡哥哥什么都重新记起来了,唯独姐姐......”
“关于姐姐的所有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她歪歪头,用最轻快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只有不重要的东西,才会被忘掉吧?”
这是问句,她在问我。
怎么会呢?
冷意从心底蔓延向四肢,我冲陆浅浅笑笑,我想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明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下落,打湿了被我紧紧攥着的衣袖。
陆浅浅忙坐到我身侧,试图安慰我:“姐姐怎么哭啦?你别伤心呀,我和萧衡哥哥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话音未落,萧衡便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斋月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连通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硬生生闯进了门。
他看见了我的眼泪,却还是无动于衷,只是向陆浅浅伸出了手:“不是说要我陪你游湖吗?还在这待着干什么?”
陆浅浅刚才说两人之间不可能,现在听见这话便立即起身,蹦蹦跳跳地扑到了萧衡怀里,满脸喜色:“没想到萧衡哥哥竟然还记得浅浅随口说的话!”
她转头小心翼翼看向我:“姐姐去吗?”
萧衡替我做了回答:“她去干什么?整日净会哭,带出门丢人又不吉利。”
他再不顾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打横抱起陆浅浅,大步离开了。
两人都走远了,我还能听见陆浅浅的娇呼:“萧衡哥哥,你干什么呀?可把浅浅吓到啦!”
萧衡刚刚回京,按理来说应该要务缠身,就像从前他每次出征之后回来一般。
那时候的他总是来去匆匆,原本定好陪我的时间全拿去处理了工作,我只有在晚膳时间能同他见上一面。
等他彻底闲了,他才会来抱抱我,埋在我的肩颈处,露出少有的脆弱疲惫姿态:“还好棠棠体谅我,等再过段时间,我便带你去扬州玩,如何?”
我轻轻拍拍他的背,心中酸软:“只要你还念着我便好。”
结果是,我等了数月也没等到萧衡兑现承诺。
边关战起,他没在京休养多长时间,便又离开了。
这一分别就是三年多。
萧衡对待陆浅浅,明显与对我不同。
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事情,空出来的时间全拿去陪陆浅浅了。
就算是要处理公文,也会把陆浅浅叫到书房。两人一人磨墨,另一人执笔。
斋月站在我身后,自然也将书房中的场景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没忍住劈手夺走了我端在手里的银耳雪梨羹,气得眼眶都红了,替我打抱不平:“反正王爷都忘了小姐了,小姐又何必对他这么上心?”
“您亲自下厨做的银耳雪梨羹,喂到这对狗......!”
眼见着斋月要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我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喝道:“斋月!”
斋月这才不情不愿闭了嘴,把羹汤又塞回到我手里,扁着嘴道:“那随您好了,哼。”
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我没忍住轻轻笑了笑。
经斋月这么一闹,心中麻木的痛感散去了不少,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书房。
不比于萧衡的冷声冷色,陆浅浅见到我倒是蛮开心的。
她蹦跳着向我跑来,笑起来眉眼弯弯:“姐姐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好香呀。快让我也尝尝姐姐的手艺。”
我实在不好拒绝她,只得勉强也朝她笑笑:“小心烫,我先放桌子上,晾凉了再吃。”
我不过才刚盛出来一碗,还没递给陆浅浅,就听见萧衡冷哼的声音。
“也不知道做的什么东西,便给浅儿吃,万一你朝里下了毒,怎么办?”
因为他这突然的话,陆浅浅伸出来的手一顿,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她皱皱眉:“萧衡哥哥在说什么呀,姐姐怎么可能在羹里下毒。”
或许是因为痛太久麻木了,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萧衡对我来说太过于陌生。
我已经下意识把他和以前的萧衡当成了两个独立的人来看。
我弯唇朝他笑笑:“这碗银耳雪梨羹是我熬给王爷的,要不是浅浅想喝,这会这碗有毒的羹汤就该下了王爷的肚子了。”
最后这碗我熬了两个小时的羹汤没一个人喝到,它被萧衡狠狠摔在了地上。
瓷碗碎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就像我这些年错付的情意一样,在这一刻碎成了满地残破。
呼吸困难到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但我还是强撑着没靠任何人的搀扶走到了门口。
在迈出门槛前的最后一秒,我回头望了萧衡一眼,用他怀疑我下毒的事情刺他:“王爷可要小心入嘴的每一样东西,指不定臣妾会在哪道菜里投毒呢。”
没管萧衡难看的黑脸,我软软瘫在来扶我的斋月身上,吩咐道:“扶我回去吧。”
自萧衡回来,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
我常常对着空荡荡的院子整日整日地发呆,摘抄的佛经被我随手叠成了小兔子,心情好便把它们摆在窗台上,心情不好便丢到院子里,任凭下人扫走。
没几日,窗台上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