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威慑百鬼,阎王老子都要给面的顶级黑无常。
因迟迟收不了狗男人的贱魂,即将失去百年难得的投胎机会。
听说他喜欢的女人变成了鬼。
我便千方百计把她找来,好让她劝他,和她死一块去。
男人转头却把我按在墙上亲。
我:“……”
“严峯哥,人家好想你啊,距离上次见你,都有49天7小时8分7秒了。”
春味私厨的酒桌上,凑到严峯胸前的女人,娇俏美艳。
细嫩的藕臂正试图缠上他的胳膊。
严峯冷眉微拧,薄凉的黑眸敛起光,投向缥缈空气里的我。
我一时慌神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反应过来:他看不见我。
我恶作剧地瞪出双眼珠子,朝他做了个可怖的鬼脸。
这男人嘴角微勾,笑意一闪而过。
“……”
旁边的女人当即言语大胆起来,手忍不住伸向严峯的胸膛。
“严峯哥,我去你们公司,给你当秘书好不好?”
我居高临下,睨着那女人。
心脏深处酸溜溜的。
我眼皮抽搐。
“呸,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想起我藏在黑袍下,遍布丑陋不堪鞭痕的魂体。
我心脏隐隐生疼。
男人都好色吧?
我若也拥有这般的容貌,何愁这男人的魂不乖乖到我手里来。
眼瞧着女人的上半身几乎倒进严峯的怀里。
他的不耐烦终于达到了顶点。
他猛腾身而起,女人扑了个空,差点没稳住来了个狗吃屎。
桌上其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错愕地看着他和女人。
“失陪。”
他黑脸挥袖,扔下众人,头也不回的地踏出包厢。
“姑姑,严峯哥是不是讨厌我?”
女孩当即委屈地投进旁边中年女人的怀抱。
“怎么会呢,我芊芊长得这么好看,谁不喜欢。严峯只是忘不了上一段感情而已,你给他点时间,他到时候肯定哭着回来求你的。”
……
豪车宾利,缓缓驰停在半山豪宅前。
我随着严峯落寞的身影游进豪宅。
“汪,汪,汪……”
院子门口突然冲出一只奇丑无比的黑狗冲我狂吠。
它腰身躬紧,爪子满弓,随时有要挣脱脖子上的铁链,冲上来咬我一口的气势。
“?”
难道这只丑得可以跟哮天犬有得一比的黑狗看得见我?
我一个机灵,闪缩到严峯的身侧,扒拉着他的西装衣角,探出半个脑袋冲黑狗吐出七寸长的红舌头。
那狗,咆哮得更凶。
我当即秒怂,收回头,窝在严峯身侧。
严峯一记刀眼刺过去。
黑狗小声嗷呜,委屈爬回自己的窝。
豪宅果然是豪宅。
哪怕是块砖头都处处突显”豪”字。
严峯长腿迈向二楼,随手脱掉束缚在身上的黑西装。
肩宽腿长,翘屁股的好身材冲击着我的魂体。
我眼珠子几乎要跳出去粘上他……的屁股。
我追着他来到书房。
他正端坐在电脑前回复邮件,周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致命。
要不是阎王老子夺我投胎的机会,我还真舍不得收他的魂。
我在书房来回荡了好几圈,百无聊赖中.
桌上陶瓷瓶里的那7朵没有叶子的花,迅速吸引我的注意力。
鲜红的花苞在白炽灯下,红如血滴。
我辣手摧花黑无常凡是经过的地方,百花必定零落枯萎。
反倒这血滴子,到现在还贼坚挺。
这不会是假花吧?
我刚伸出手,指尖还没触到花骨朵,这血滴子突然抽丝般地绽放了。
娇艳鲜红的长条花瓣,妖艳热烈,如人死前那一刻迸发出的强大生命力。
严峯手中的笔尖一顿,墨眸死死盯着这些花,眼底翻滚着热烈的情绪。
这花叫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只开在冥界。
世人视它为死亡之花,不吉利。
所以没有人愿意把它养在家里。
没想到,严峯这个狗男人品味会是如此令人窒息的独特。
严峯眼眶渐渐泛红,深深的悲伤笼在身上。
我内心莫名升起股感伤。
指尖怜悯地伸向他,刚触上他高挺的鼻梁。
“嗡……”
我又一次被他身上的玉牌所结的界,震飞出去,倒挂在门后的衣钩上。
我:“……”
该死的衣钩,老娘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钩钩都拔了,丢进地狱烈火中让它们灰飞烟灭。
我已蹲在床尾,盯了严峯整整一个小时,眼都要盯直。
他却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哼……哪来的丑八怪,竟敢觊觎我家严峯哥哥。”
红裙美女鬼穿墙而入。
正是刚才在饭局上试图揩严峯油的,叫张芊芊的富家千金。
“……”
她毫不知耻地飘到严峯的身边,依偎进严峯的怀里。
漂亮的桃花眼冲我刺来,蓄着满满的挑恤。
我恨得牙咬咬,支起手中的镰刀。
“丑八怪,你也配上我严峯哥哥的床,你知道他的床多贵吗?”
“怎么,傍晚还是人,现在就成了鬼?”
我咬牙嘲讽道。
张芊芊美艳的鬼脸立马垮塌,窝进严峯的怀里,开始有一哒没一哒地抽泣着。
“严峯哥哥,这丑八怪欺负我。”
我白眼翻了又翻。
严峯当然听不见,他合上书本,直起身,伸手按灭床头灯,掀开被子躺下去。
张芊芊的哭泣声回荡在诡异的夜色中。
“严峯哥哥,对不起,我不能陪在你身边,跟你一起白头偕老了。但你放心,虽然我们做不了夫妻,我还会默默守在你身边的。”
“啧,这是在上演人鬼情未了呢?可惜了,妾有意而郎无情了。”
“哼,丑八怪要你管。”
“好了喔,别张口闭口丑八怪,信不信,我用镰刀抽你,让你魂飞破散,再让见不到你的严峯哥哥。”
张芊芊终于意识到了我黑无常的身份,立马瑟缩着,靠严峯更紧。
我朝她吐了吐舌头。
要不是碍于严峯身上的玉牌,估计现在她早成了一道烟。
我还要赠送她一首:”你是风儿,我是烟。”
我没眼看这对孤男鬼女腻歪,便悄无声息地隐回地府。
打完卡,再上来。
张芊芊这个不适好歹的小鬼。
竟然摸清我害怕严峯身上的玉牌,公然挑恤我。
我辣手捶花黑无常哪容得这般小鬼,在我面前放肆。
我当即举起镰刀扑向张芊芊,她也抽出她的高跟鞋。
我两就在严峯的餐厅里打得不可开交。
严峯正端坐在餐桌前,纹丝不动地享受着碗里的美味。
张芊芊时而跳出来吠我两口,时而又吓得粘住严峯,十足严峯院子里的那条黑狗。
我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她:”你,有本事别黏着你严峯哥哥。”
“我就不。”
她朝我吐口水。
我炸起黑袍,再次飞扑过去。
餐厅墙上的名画,被我两弄得摇摆不定,吱呀作响。
古董花瓶倒地,碎成片儿。
保姆吓得尖叫出声。
她疑神疑鬼看向四周,没有风也没有人。
她哆嗦着朝正岿然不动的严峯说:”严先生,这这,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严峯嘴角微勾,从容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
“没事,刚刚发生地震了。”
“地震?”
保姆一脸诡异。
严峯整理好仪容出门。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禁欲又蛊惑。
张芊芊拉着他的衣角,一脸傲娇地跟着严峯坐上了车。
而我只能气鼓鼓地坐在车顶,一路受车尾气的熏陶。
严峯是去参加葬礼。
葬礼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死鬼张芊芊。
她昨晚深夜在外买醉,被过往的车撞飞出好几米远,当场嗝屁。
葬礼上,来的人很多,但都是冲着她姑妈面子来的。
姑妈正哭得死去活来。
张芊芊抱着她,泪流不止。
严峯站在她的灵位前,面容冷俊,长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姑妈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严峯,谢谢你能来送芊芊最后一程,谢谢你。这孩子太苦了,5岁不到就没了爸妈,我把她从福利院接回来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可老天爷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这孩子还没享够几年的福,又走了,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呜呜……”
严峯握住她手的手背,青筋浮起,他压着嘴角,耐心听着她的絮叨。
“严峯,芊芊从小就喜欢你,她知道你来送她最后一程,她一定很开心的……”
张芊芊在一旁哇哇大哭。
我心里一阵烦躁,确切的说,是想努力把心底的那莫名的感伤压下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