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冲浪的时候,总是看见有人吐槽:谢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男人床上肿么办?
那时候我就会哈哈一笑,嘲笑多大点事儿嘛。
但今天我阴沟里翻船,张大着嘴巴一脸懵逼,就算我耗尽我的知识才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个情况。
谢邀,一觉醒来,发现我在吃人该咋办啊?!
首先,我真的在吃人。
其次,还好只咬了一口肉,没吞。
最后,现在该怎么办?
我叫白瑰,之前只是一个透明人。就是那种除了觅食,就从来不踏出房间门的那种人。
然后我千想万想都没料到,就某个平静的一天,会迎来末世。
我是个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我果断又干脆。体能废的我跑不过丧尸,干不过其他人,也等不到国家救我。
于是我就直接找了一栋二十层的高楼大厦直接跳了。
这是我干过的最牛批的事情。
但一睁眼,就发现我嘴巴里咬着什么东西。温热,带着铁锈味。
彼时我还没反应过来,而后便瞅见了被我压在身下脸色青白的人。
我:!!!
当即一连串的问题从我脑子里冒出,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我看着被我咬了一口的男人,他好像昏过去了。所以才对我咬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反应。
我松开嘴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食谱变异了。但是之前的我既然敢吃,那就意味着我应该是会吃的。
那我就算现在不吃,那以前是不是吃过了?
噫,好恶心。
我从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下来,他狼狈不堪,衣服上都是暗沉的血迹,还有源源不断的血在地上蔓延。
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我又撩开他遮挡脸的头发瞅上一眼,哟,还挺帅的。
五官深邃,棱角分明,而且刚刚我也发现了,他虽看着惨兮兮,但浑身肌肉发达,看着像是那种不好惹的男人。
今天虎落平阳被犬欺……不是。
不过趁着他现在还没醒,其实我可以偷偷摸摸溜了。
我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发现我们正处于荒郊野外,没一个人影,黑色的灌木丛,奇奇怪怪的树木……感觉进了鬼片现场。
还有几双亮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们。有东西在看着我们,或许是想把我们当做晚餐吃掉。
在这种感觉冒出之后,它们便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狼。
但与我见过的似乎不太一样,它们更大更强壮。
灰色毛发把它们完全隐藏在丛林中。嘿!这牙齿是真的吗!谁家狼有獠牙啊!这么长!
吓得我直接抱住身旁的人,完蛋了完蛋了。
请问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该怎么从狼口逃出生天?
在线等,挺急的。
野兽在「咕噜咕噜」地发出声响,好似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我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抱住身旁人,看着身侧垂落的白发……不是,等等,我头发怎么白了!
我惊吓得用手揪起一缕白发,等等,我的手怎么了?
我的手完全跟以前截然不同,从前的手虽然好看却无力,但如今我的手指末端都有着大约五公分长的指甲,类似兽类的爪子。
联想起地上的男人,我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我现在大概,可能,或许并不是我印象中的弱小?
说干就干,我勇敢地爬起来,朝着狼群龇牙咧嘴。伸出手尝试恐吓它们。
狼群顿时停下了靠近我们的脚步,为首的几只咕噜咕噜似乎在交流什么。
我眼睛一亮,哎嘿!有戏!
但下一秒一只狼就直接往我身上扑过来了,利齿锋利得仿佛要把我当场撕碎。
我:……救命。
我下意识朝狼伸手,肌肉记忆让我躲过了它的动作,又用爪子撕碎了它。
结局反过来了,但腥臭的血溅我一脸,狼尸躺在不远处,吓倒了一片狼。狼群惧怕着,渐渐退离了这里。
可是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不是,我?一个死宅。从软弱无力到现在都可以徒手干翻狼群了?所以末世是给我加了什么凶残buff嘛!
那男人醒了,恰巧的是,我当时就在现场。
我还是没忍心放任他自生自灭。把他拖到一个废弃的木屋里。
可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一醒就支愣起来,凶狠着脸把我压在了身下。
「你是谁?」
他问出口,这时我才注意到,男人紧逼双眼,血色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掐着我的脖子,但手却在发抖。
不过是回光返照。
没有人帮他,他过不了一两天,自己就会死。
「我,我是你救命恩人。你面对你的恩人就这个态度?」我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既然救了他,那就是他再世恩人了。
怕什么!
这个男人沉默了一瞬,还是老老实实给我道了歉。
告诉我,他的名字叫谢惇,来自最近的希望基地。任务途中被变异兽攻击,无奈与同伴失散。
他说的时候,我分明瞥见他脸庞上浮现的一丝仇恨与不甘。
什么嘛,这个叫谢惇的男人当着恩人的面还在骗人。
不可信。
只不过他的伤过于严重,不治疗可能立马归西,并且眼睛也似乎有点毛病,看得不是很清晰。
我却不太清楚如何处理伤势,正当我为难的时候。
谢惇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距离此处不远处有一所废弃的研究所。里面或许有我需要的伤药。」
「白瑰小姐,若是可以的话,能带我去那里吗?」
小姐?还真是一个古老的称呼,土死了。
我嫌弃地瞅瞅他,虽说救他对我没好处,但看在我之前差点吃了他,挺礼貌的份上,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那行,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怪物。
也或许只有这个称呼,才能形容如今的我。
之前我看见的白色爪子与头发,不过是我变化的冰山一角。我的眼睛眉毛等也都变成了白色,就像得了白化病。
我甚至还有锋利又尖锐的牙齿。
所以在路途中,在给谢惇支撑着的时候,我一直蜷着手掌,不然他碰到我的爪子。
谢惇没有全瞎,只是暂时看不到,据他说过一两天就好了。
现在我又该担心,被他看到了这副模样该怎样解释了。
走到半路休息,男人摸着他手臂上缺的一块。那处简单处理了一下,仅仅止住了血,重新长好的话还要一段日子。
「白瑰小姐,你救我的时候,看见是什么变异兽袭击了我吗?」
我知道他看那个伤口,心虚地把目光转向别处,顺便随意扯了个理由。
「是狼,长着獠牙的狼。老凶了,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长这样,比以前可怕多了……」我嘀嘀咕咕。
谢惇脚步一顿,莫名意味地重复着:「是狼啊,原来如此。」
男人抬头凝视了我一小会儿,看得我忍不住差点就想把他打晕,而后毁尸灭迹之时,他偏过了头去。
谢惇撑到了我带他到研究院的那一天,这时的他气息虚弱,仿佛随时要挂。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
「喂!谢惇你别死啊,研究院到了,哪儿有伤药啊?」
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怕现在这位脆得跟瓷器一样的人当场裂开去世。
而且这研究院荒得几百年没人住了,鬼知道伤药在哪儿啊。
「白瑰小姐,在地下第一层。」
谢惇气喘吁吁地说完一句话。
「你都知道地下一层有伤药,说明你到过这里。你知道,那其他人也知道,所以现在还会有吗?」我奇怪地问他。
他静默了一下,说:「碰个运气,如果没有,就只能谢谢白瑰小姐带我来过这里了。」
我:「……」
我真的会无语,这人竟然有这么不靠谱。但来都来了,我也只能扶着他进了地下一层。
让他靠在墙壁上,我自己一个人去找。地下一层有很多房间,在知道具体的位置之后,我就去一间间的翻找。
「没有,没有,没有。哪儿有药啊。」
这里环境昏暗,还好我能在黑暗中视物。把这儿看得一清二楚,愣是没碰到房间的一丝一毫。
身后传来「咣当」一身响。
我回头看谢惇,他正扶着地上一个破旧的铁柜,里面的东西被他撞得哗啦啦地洒了出来。
我看见他捏紧了拳头,而后又迅速松开。
「看来天要绝我了……谢谢你,白瑰。」
我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