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被追杀,我竟然是凶手?
我苦苦追凶,真相令我不寒而栗…
居然是它们下的手!
大师帮不上忙,连菩萨都摆不平。
愁死我了。
用大脑的人类,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大脑是怎么运作的。
我现在就搞不懂自己的大脑怎么了。
从恍惚中激灵过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只发觉自己坐在地上,地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只是两手有点温,摊开一看,都是血。
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我想问问朝夕相处的小晨,这是怎么回事,转头一看,小晨就躺着旁边。
原来让我爱不释手的肌肤,已经毫无血色,了无生机。
这么说,我是杀人了?还杀了自己的女朋友?!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头疼欲裂,脑袋像CPU过载一般,嗡嗡的。
身体随之失重,一下子往下沉去…
我条件反射地一蹬脚,醒了过来,心还砰砰直跳。
还好,是个梦。
心中一块巨石倏然落地,差点没被吓死…
我习惯性地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指向9:30,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转头拍了拍睡得正香的小晨,“起来起来,睡过了!”
“我还困着呢”,小晨翁声翁气地,她睡得满险红晕,水嫩得让人想咬一口:“今天又不上班,起这么早干嘛。”
我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周末,这脑子,都睡糊涂了。
小晨不满地伸了个懒腰:“都怪你,昨晚像吃错药似的,硬拉人家折腾到半夜。”
“昨晚,我?”我怎么一点都没印象。
而且我向来温存,这一点你还夸过的,哪里舍得折腾。
“就装吧你”,小晨睡眼朦胧,白了我一眼,翻个身又睡。
可事实是,我真的没装呀…
做人好难,做一个真诚的人,更难。
还有一个事实就是,你害我想真的折腾一下了。
我涎着脸凑上去,轻咬她的白晰的肩…这让你看看,什么叫折腾。
我正在卫生间刷牙,外面敲门。
“怎么了?”
小晨反问:“你是跟我说什么吗?〞
“没说话呀〞,我这满嘴的泡沫,前一秒钟还哼着歌呢,肯定听岔了。
漱了口出来,小晨正在喝豆浆,狐疑地瞅我一眼:“你刚才真没跟我说话?”
“我坦白,刚才在里头放了个屁”,我打趣她,“这都瞒不过你。”
“那奇怪了,我怎么听到有人跟我说话”,小晨没理会我的彩虹屁,咬着小馒头嘀咕。
“说什么了?”
“怪怪的”,小晨皱着眉摇摇头,一脸困惑,这表情我只在她遇到中医疑难杂症时见过,“说什么…你死期到了。〞
“肯定幻听了”,我抖着机灵,活跃气氛,“谁敢对女神医口气这么大,我都不敢说,你的婚期该到了…”
说到婚期…我用手挑开小晨快垂到杯子里的刘海,“咱们什么时候结婚?两边爸妈都在催了。”
“我想再等一两年,研究生才毕业就结婚,多没劲。”小晨撇撇嘴,“再说,不是还要考博么。”
小晨学业很好,但玩心也很重。当然,我也没想这么早结婚,两边老人催的时候,都是我圆过去的。
只要成功转移话题就好,一大早,什么死不死的,别来影响我家小晨的心情。
“今天别穿高跟了,上运动鞋,省得明天又脚痛”,我扫了一眼门口提醒道,既出自友情,又关乎私心——只要她脚痛,我就得累到腱鞘炎。
今天天气好,我们昨天就说好了去爬山,顺便去观音禅院烧烧香,拜拜佛。
我从小不信这个,但小晨对传统文化接受度高,又正在复习备考,这些仪式可以让心里得到一点慰藉。
山不高,一路走到半山亭,才稍作休息。
凭栏极目,云淡风轻,山水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
见四下无人,我不禁仰天大吼一声,群山回音激荡,惊飞几只野鸟。
“怎么了?”我转头看小晨,以前这种时候,她都会夫唱妇随,跟我共襄胜举的,今天太安静了。
小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脸色古怪,说又听到有人跟她说话了。
“本来我都已经说服自己了〞,不等我接话,她自己就下了判断,“但现在,我知道不可能是幻听。”
“又说什么了?”我不甘心地俯身向下张望。半山亭是半悬空的,底下当然不会有人。
一次还能说是偶然,两次就有点古怪了,我的心不由得地悬了起来。
“就一句,没头没脑的”,小晨茫然学道,“‘脉搏没有了’”。
我拉过她的手腕,搭了搭脉搏,健康有力,有得很!
“没事”,我建议,“一下山,我们就去医院看。”
这是我奉行的“底线思维”,用一道确定的底线,战胜不确定性带来的各种患得患失。
同样,只有用医生兜底,小晨的不安全感,才能被限制在尽量小的范围。
小晨笑笑点头,整个人靠在了我身上,不说话。
我看得出她心事重重,一把搂住她的肩,朝对面的山坡喊,“小晨不怕,我保护你。”
许是喊岔气了,这一次,群山响应并不积极。
头上有只黑鸟“哇”地一声,帮我找回了一点场子。
观音禅院位于山顶,历经千年,香客不绝。
小晨小声说,“这里的菩萨最灵验了,经常显灵的。”
“嗯”,我一边应着,一边透过袅袅升腾的香烟,仰望菩萨俯视众生的慈悲宝相。
小晨烧香拜拜的时候,我心里一动,也陪着礼拜起来。
不是说信则灵么,我希望我们俩都好好的,一辈子在一起。
小晨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嘴角,用眼神表扬了我一下,好象在说:“嗯,表现不错,孺子可教。〞
我挺挺胸脯表明态度,为了你,没什么是我不能做的。那个…结婚的事,考博结束请慎重考虑一下。
小晨拜佛很讲究,要按顺时针方向绕着庙里拜一圈,每尊神佛都得献上敬意,没半小时下不来。
连过门槛都得分男左女右,她过跨右脚,我过跨左脚。
拜完诸佛,小晨心情不错,拉着我到处逛了一圈才尽兴。
小晨摇着我的手臂说,“走累了,咱们坐缆车下山吧。〞
可到缆车站点一看,等候的人很多,排着长长的队。
远处,一个个缆车在山间穿行,微微摇晃,象极了小时候玩耍过的那家屠宰场…的传送带。
我突然不安起来,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心头突突地跳,“咱不坐了,排队这么久,有这时间都走下山了。”
小晨虽然不太情愿,但见我那么坚持,也就依了。
下山比上山省力多了,走着走着,我心胸就开阔了起来,不禁为刚刚自己吓自己汗颜不已。
半路还背了小晨一小段,让她在我背上提前用APP叫了一辆车。这样到山脚,等几分钟就能坐上车了。
出了山门,小晨从我背上爬下来,我搂着她,站在路边等车。
微风吹拂,小晨的发丝轻撩着我的脸,有点痒,还有点香。
若余生天天如此,便是天大的幸福。
“车来了。”小晨眼尖,老远就看到了车牌。
她向外走了两步,朝不远处招手示意。
我在后面亦步亦趋,并没在意身后响起尖利的车啸声…
一辆出租车冲过来,快得来不及反应。
一声闷响,小晨飞了出去。
而出租车动势不减,一头撞在护墙上。
我人都木了,脑子如冰冻一般,粘稠得无法思考。
一眨眼工夫,刚才还笑靥如花的小晨,已经无声无息躺在地上,一股鲜血慢慢溢出嘴角。
我欲哭无泪,脚软得站不住,跪在小晨身边拨打120,手抖得象帕金森。
我没用,女朋友躺在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死期!
该死的“死期”。
司机很快被控制住了,120很快就来了,但有什么用…
剩下的时间里,我整个人浑浑噩噩,别人叫我干啥就干哈,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白天怎么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反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
以前的夜,家里灯是亮的,心是暖的。
而此刻,我的心却比天还黑,和衣瘫在沙发上,看着小晨用的台灯亮着冷光,心如死灰。
我不敢上床。
剩下一个人的床,冰冷刺骨。
一个亲密的人从你生命里离开,竟可以这么简单,这么彻底,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