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水市刑警支队收到一封匿名信件，信件中称：“我亲耳听到，邻居小伙的行李箱里，有女孩的呜咽声！”
虽然是匿名信件，警局也给予了足够重视。
近期确有年轻女性失踪事件，或许这家住户中真藏着一位失踪女性。
然而，周队的第一次调查并未有明显线索。
住户是一位硕士生，在校外独居，声称自己没有犯法，是被人诽谤。
警局转而关注举报者身份，却发现举报者是聋哑人。聋哑人如何“亲耳听到”？
随着调查的层层深入，警局发现这起事件并不简单……
我是漓水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名新入职警员林增，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
新入职一个月，我们支队就遇到一起神秘的报案：有人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南安小区1单元102住户，非法囚禁并强奸一名年轻女性，要求警方介入调查。
这不是巧了，我就住南安小区2单元3楼。
说起1单元1楼，两个住户我都见过面。
一位是C大硕士卫衡。父亲是C大法学院教授，母亲曾经是红极一时的歌手，卫衡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备受宠爱。据说是读研之后卫衡想独立生活，他的父母就给他买下了南安小区这边的房子。
另一位是李大爷。李大爷是一位拾荒者，算是这里的老住户，又聋又哑。平时遇到他，跟他打招呼他只会摆摆手，话都说不利索。
那被举报的，应该就是那位C大硕士？
根据我的观察，卫衡是个高富帅，作风正派。虽然父母名利双收并且宠爱儿子，卫衡却不显得骄纵，反而态度谦和，并不像信里说的那样人渣。然而周队一听说匿名信件，却有些着急。
我理解他的着急：一方面最近确实经常受到年轻女子失踪的举报，我们也在紧锣密鼓调查中；另一方面，周队的女儿周灵说假期去同学家玩儿却失联，联系同学，同学却说没有这回事。周队现在为了女儿的事情很着急。
然而，有犯罪事实，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才能够立案侦查。这起报案目前还不构成立案侦查的条件。
第二天晚上，周队说自己去卫衡家了。因为没有搜查令，周队只能说，收到了对卫衡的举报，希望卫衡配合调查。卫衡倒也没有十分抗拒。但是周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最后还是灰头土脸离开了。
周队摇摇头：“可能是我太着急了。地下室和家里都没有女性用品。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个可疑的点：卫衡家有一个小机器人模样的监控摄像头。你说好端端的，谁会在家摆一个摄像头？”
吴婧说到：“周队，这你就不懂了吧。卫衡家是不是有小宠物？现在的小年轻，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小宠物，因此会在家里放宠物摄像头。这样一来，即便是工作的时候，他们也可以通过摄像头，看看自己家宠物在做什么。”
周队恍然大悟的模样：“哦，这倒有可能。但是我去的时候太着急，没来得及看他们家是不是有宠物。”
但是周队还是发话了：“林增，吴婧，帮我查一下监控，看报案人是谁。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事有蹊跷。就算不够出警条件，作为一个父亲，我也要一探究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找到女儿的机会。”
我和吴婧答应下来。
我们下班之后查了监控，发现给我们投信的人，竟然是又聋又哑的拾荒者李大爷！
信件上有这样一句话：“我亲耳听到，邻居小伙的行李箱里，有女孩的呜咽声。他囚禁强奸了一位年轻女孩！请警方务必出警调查！”
可是，李大爷不是一级聋哑吗？“亲耳听到”是什么一回事呢？
周队不肯放过任何一条线索，说让我带他去李大爷家看看。
到了李大爷家，我们敲敲门，没有开。
“嗨，忘了李大爷是个聋子了！”
我一拍脑门，按了一下门铃，并解释：“李大爷家的门铃，是可视闪光门铃。按下门铃，屋子里的闪光器会亮。李大爷看到闪光，就会给我们开门。”
果然，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李大爷看到我，有些警惕：“小……小林，你……你来……干……干什么……”
李大爷是后天性耳聋——学说话之后因生一场大病而耳聋，因此不是完全的哑巴。他觉得戴助听器不习惯，从来不戴助听器。因为长期听不见，他的语言能力也有所退化。
虽然他不是很欢迎我们，还是把我们领进了屋。
我想起来李大爷识字，于是给他写：“大爷，问一下你，是不是给我们警局投了一封信？”
李大爷看到这话，第一个表情是惶恐。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我身边的周队和吴婧，随即向我摇了摇头。
我示意他写字，他写道：“不是我。”
我又写：“大爷，监控里看到是你投的信。”
李大爷表情凝重，写道：“我替别人投的，我不知道信里是什么。”
细看字迹，确实不像。
李大爷的字虽然散乱却遒劲，那封信上的字迹却歪歪扭扭，形态各异。
我又问：“信是谁交给你的？”
李大爷又摇摇头，写道：“想不起来。”
又写：“我要睡觉。你们走吧。”
突然的逐客令，让我和周队、吴婧猝不及防。
但是老年人的生活不便打扰，我们还是在道谢之后出门了。
我们刚出门，对面开了门，是卫衡：“增哥，你们来找李大爷干嘛？”
看到周队，卫衡笑着解释：“周队长，不好意思。我真的是独居，没有非法拘禁谁。你不会是听李大爷瞎说，才以为我犯罪了吧？李大爷拾荒，我有一次不小心碰倒了他的三轮车，让他损失了一些废酒瓶，他很生气。我估计他报复我呢。”
我解释：“不是李大爷。是有人让李大爷帮忙投的信，他不知道信里什么内容。再说了李大爷又聋又哑，他能知道什么呢？”
卫衡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随即补充：“我还是不希望邻里的关系太紧张。下次我给李大爷道个歉。”
我把周队和吴婧领到我家喝茶，周队叹了口气：“刚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居然是……李大爷！
李大爷之前要过我的电话。他给我递纸条，说如果有旧酒瓶，发短信给他，他来收。我看他可怜，除了酒瓶，每次有废旧衣物、电器等可以回收的物件都会联系他。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打过电话。
聋哑人打电话，这真是一件稀罕事！
周队示意我接通。接通电话，李大爷竟然开口说话，还十分流利：“小林啊，你旁边没人吧？”
我赶紧说：“没人没人。”
李大爷压低声音说道：“小林，你刚刚领那两个警官来，可把我给吓死了。在他们面前我不敢说实话，我就跟你说吧：你大爷我不聋也不哑，我无儿无女，装聋作哑，不就是为了那点残疾补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说起对面的小卫，那可真是不简单。学生刚放暑假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大家都在午睡，我在整理废酒瓶。他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看起来很沉。我上手要帮忙，他不肯。结果行李箱里传来女人的呜咽声。
还好我平时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聋哑人，我装作没有听到，继续收废品去了。他把行李箱拖到了地下室，你们一定要查一查他的地下室！”
我问道：“大爷，举报信你写的？字迹为什么不像？”
大爷说道：“我怕你们查到我头上，知道我装聋作哑，也怕小卫知道我举报他。信上那些字是我临摹废旧字帖写的。我不会用智能手机和电脑，只好边走边问，到了你们警察局，把信投到了邮箱里。”
我还有一个疑问：“大爷，那你怎么知道他囚禁还强奸了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