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贵为公主,却在嫁人那天被狠狠羞辱。
十里长街,凤冠霞帔,我的驸马迎娶他的心上人和我一同进门。
离间陷害种种我都未计较,两人却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可是他们忘了,阖府上下的殊荣是我给的!
我的婚期定在八月十五,一个阖家团圆的好日子。
现下正值春末,还有些时日可以赶制嫁衣。
许是话本子看多了,民间穷苦人家的女子都是早早的自备嫁衣,如今我也想效仿一二。
好在我绣工比我的学问要好。央求了母后,这嫁衣我自己来绣。
皇兄来我宫中找过我几回,但是都被我推脱了。
我不想见他,他老揶揄我,如今我心绪不宁,怕又惹着他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我嫁到薛家。
可我早晚都是要嫁到薛家的,薛相虽让人不齿,但父皇对我寄予了厚望。
他希望借我扳倒薛家,故此不管我是否满意,他都要将我塞进薛家。
我绣好最后一针,却把手指扎破了。
看着殷红的血从指尖流出,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未曾想被作为维持朝纲的棋子,父皇找母后谈话的时候,还演了一番儿女情长。
“你哭什么,我都没哭。”
听到小荷的哭声,我心中委屈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我忍了好几月。
“奴婢想到公主要离宫了,心中很是不舍。”小荷哭的更大声了。
“你是我的陪嫁丫头,要随我一起去薛府的。”被她这么一闹,心情忽然放松了许多。
能陪着我的就只有小荷了。
成婚那日,街上万人空巷。
我坐在鸾凤轿中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手中握着母后给我的玉如意,想到她叮嘱的话,这几月受的流言蜚语等等;我本就倔,又不讨喜,做惯了假式样现在无人在意让我一下情绪爆发了。
听着外头的“吉时已到,新娘下轿”。我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袖子上晕染了大片,我往里拢了拢。
只是我未等到我的夫君来迎接,喜婆将我搀了出来。
没想到在这个女子最期待的日子,我再次沦为了京中的笑柄。
父皇为了将我嫁进来,答应了薛怀瑾无理的要求。
薛府娶妻纳妾在同一天,新郎先迎了妾,连正妻的轿门都未踢。
我坐在床上,自己掀了盖头,我知晓,薛怀瑾今日他不会来。
第二日,我照礼给长辈奉茶。
薛相和夫人进屋子见到我还微微一愣。
“怀瑾怎没和公主一起来?”薛夫人走过来拉我的手。
她这样子让我想起了母后。
也是这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在后宫中郁郁寡欢,没有一丝生机。
“昨晚薛郎未曾与我同房。”我不避讳,总归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薛相听后勃然大怒。
我被吓得腿软。奉了茶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薛家待我很好,吃穿用度与做公主时如出一辙。就连院子也是照着我的寝宫建的。
倒是让我安心了几分。
傍晚我坐在秋千上,连哀秋风萧瑟,小荷去了小厨房给我准备秋日小食。
没想到我那紧闭的院门却被人踢开。
只见薛怀瑾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他站在我的面前,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一巴掌。
身上散发的酒气,让我紧皱眉头。我却不知道,温文尔雅的薛郎也是个性情中人。
“我竟不知公主如此善妒。”
我紧握着秋千的挂绳,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瞧着眼前与我印象中全然不同的人,捂着被扇的脸,从秋千上下来。
“夫君说这话何意?”我强忍着不满。
“为何在母亲面前说那些诋毁孙氏的话?她也是我的平妻。”他面上的愠色不减。
“平妻——说到底也是妾啊。”
我捂着脸直视他,不惧他分毫。
受到谩骂时我可以忍,我是公主我要大度;可现在我不是公主,我是薛家长子夫人!
这话一出他无话反驳。
堂堂文武状元,竟说不出一句为他的爱妾辩解的话。
他盯着我的脸:“公主既然觉着新婚之夜亏待了你,那今日我如数奉还。”
我被他打横抱起,内心被恐惧占据。不管我怎样的挣扎,他都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他一脚踢开了我的房门,把我丢到了床上,开始脱我的衣裳。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教习嬷嬷说,女子初夜应是欢喜的,可我一点都没感受到。
薛怀瑾噙着我的胸口,箍着我的双手,让我无法反抗。我的泪痕遍布脸颊,他在我的身上肆虐,我被欺负的连连求救。
此刻我只觉得自己是个勾栏妓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第一次。
我哭干了眼泪,躺在床上。下体的撕裂感让我无法安然入睡,而薛怀瑾却躺在我的身侧,眉眼如初。
月光洒到他脸上,我看着这张脸只觉着恶心。
传闻中莫衷一是的薛学士,也是这样一个蛮横无理之人,当真是薛府嫡长子!
清晨待我醒来,薛怀瑾早已离开。小荷候在一侧,瞧见我睁眼,连忙跑了过来。
“公主,现在可有异样?”她的眼里噙着泪,昨晚上我凄厉的喊叫肯定是吓到这个小姑娘了。
我摇头:“去给我打热水,我想洗洗身子。”
泡在浴桶里,想到昨晚的风流,我沉进了水里。
我从浴桶里出来时,两腿都在颤抖。小荷没见过我这副样子,不顾我的反对请来了医女帮我查看。
医女瞧见我的样子,眼里满是憎恨。她说此等症状,也只有在官妓身上见过。从未见过哪个官家夫人被欺负成这样的。
我给她付了银子,让她切莫声张。
我因着身体疲倦的很,接连几日都未去给薛夫人请安。
倒是孙氏三天两头的过来给我示威。
“公主,孙氏又来了,今日可要见?”。
“不见。”我斜倚在软榻上,翻开了一本经文。
这样能够让我静心。
我以为我不去理会孙芷瑜我就会没事,但是事实上我想错了。
眼瞧着要秋分了,我想活动一下身子骨。
我坐在亭中给池中的鱼儿喂食,不知道孙氏抽什么疯,非要同我争执一二。
她自己脚滑从亭中翻到了池中,非说是我推的。
这件事闹到了薛夫人面前。
她看着我面露苦色,我摆手:“娘,您不用觉着为难。”
“公主,如今孙氏小产,老妇实在是……”薛夫人几度欲说下文,却都没有开口。
瞧着她那为难的样子,我上前握住了她无措的双手。
“婆婆管教媳妇,舆情合理的,您不用觉着是亏待了本宫。”
这话是奏效的,薛夫人的脸上紧张的情绪有几分松懈。
我强扯出一个笑容。
这才成婚不足半月,便有孕了。
薛怀瑾对他的爱妾当真是好的很。
薛怀瑾从外头回来瞧见在房中的我,恨意更深了几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毕竟我差点让他的长子没了。
而我只是笑了笑:“夫君既然已回,那本宫便不在此叨搅二位了。”
我看着在床榻上的孙氏,她与我对视了一眼,满是得意。
没料想薛怀瑾喊住了我。
“公主留步。”
我站在门口转身看着迎光而立的薛怀瑾,一身青绿衣衫一如宫中初见的模样。只是与那时棱角分明了几分。
“夫君又有何事要给本宫赐教?”我想皱着眉,却是挂着笑。
他领着我到了偏院,我以为他是为那日的鲁莽与我道歉,事实上是我多想了。
“芷瑜如今身怀六甲,还望公主管好自己的手足。”他眼里满是凌厉。
“此事我不愿见到第二次。”他说完便自行离开,回了孙芷瑜的房中。
我笑了,连我一句解释都不听,还真是应了父皇那句【恃宠而骄】。
回到院中,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一直紧握着拳头,上次他打我的这一巴掌,至今仍有痕迹所在。
薛怀瑾恨我吧,可这阖府的殊荣全是我换来的。
我父皇母后都未曾打过我。
薛怀瑾,他凭什么?
小荷照例用鸡蛋给我敷脸。他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劲。
回想起来,还是觉着生疼。
对薛家的恨,又增添了几分。
在屋子里看书时,回想起花园那一幕,总觉着有些古怪。
我从未与她正面交锋过。这是上赶着诬陷我,势必有问题。
我打发了小荷去查孙氏的事,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回宫那日,薛怀瑾陪着孙氏回了孙府而我独自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