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来了个被拐卖的学生，逃跑被抓后，我劝她留下来好好生个孩子……
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囚笼般的大山里寻得一线生机。
因为我也是如此。
我被拐来时，才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
村头四十岁还未娶妻的王瘸子结婚了，新娘据说是个城里来的学生。
正当全村上下一片喜庆时，却传来了新娘子逃跑的消息。
我挺着四个月大的孕肚站在人群里，看着村里的男人将她抓了回来，王瘸子一口一个“贱人”，骑在她身上狠狠地扇了她几十个耳光。
等到众人散去，我独自走上前将她扶起，一手摸着微挺的肚子，一边好言相劝。
“只要生个孩子，就不会挨打了。”
“听说村头的王瘸子要结婚了。”
“谁？王瘸子。”
听着身边几人的交谈，我手中搓洗衣服的手一顿，身旁的婆婆嗓门猛然拔高，言语中满是不相信。
“王瘸子也能结婚？他那个样子，能拿出几个钱来！”
她这声音一大，周遭原本埋着头洗衣的妇人都将头转了过来，几个原本说话的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在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我时，面色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当然是村长心善。”一名妇人开口道。“村长说，再怎么着，也得给王家留个后。”
正说着，旁边的妇人一脸神秘，将头凑了过来，“那天啊，我跟着去瞧了一眼，王瘸子那小媳妇，生得白白嫩嫩，腰细屁股翘，一看就是个能生儿子的。”
“这是让王瘸子捡了便宜！”
“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侄儿也找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睡过女人呢。”
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仿佛她们所谈论的事情，是多么的稀松平常，就像是一大早几人之间“吃了么”的招呼声。
我低着头，敛下眼中的神色，只是搓洗着手中男人的衣物。
一旁的婆婆说到兴致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家小江也是个乖巧的，这才不到一年，就怀上了我老李家的种，现在已经四五个月了，估计过年，我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周围人听到这话，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祝贺声。
我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婆婆常年在家务农，手劲自然是大的，就这两巴掌，险些将没回神的我向前推进河里。
看着众人将视线聚集在我身上，我摸着有些显怀的孕肚，朝着众人羞怯一笑。
“只要能给大柱哥生个孩子就行。”
晚上，我将做好的晚饭端上桌，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坐在桌上的李大柱轻车熟路地将手滑过我的腰际，甚至还有向下的迹象。
我身子一僵，感受到男人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哪怕正对着对面的婆婆，男人也没有丝毫的顾及。
“大柱哥。”我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挪开，乖顺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听说村头的王哥要娶媳妇了，我可以去看看吗？”
李大柱放在我大腿上的手一顿，放在嘴边的酒也不喝了，眼神像一匹深山里的野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眼中多了几分警惕。
“谁告诉你的，你想去干嘛？”
对面的婆婆察觉到动静，也朝着这边看来。
看着两人的表情有些严肃，我拉着面前男人的手摇了摇，像是没察觉到气氛中的不对，自顾自道。
“还不是今天洗衣服的时候听见的，你不信可以问妈。”
李大柱看了看对面的婆婆，两人眼神交汇，得到肯定后，李大柱的眼神缓和了些。
“别人娶媳妇，你去干嘛，到时候我和妈去就好了，你在家里好好养胎。”
正说着，放在大腿上的手依旧不老实，顺势摸了摸我有些隆起的小腹，转而还有向上的趋势。
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我将眼前男人的手甩开，故意将身子别过去。
“他们都说王瘸子家的小媳妇好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瞧着李大柱脸上有几分呆滞的神情，我借势向着他怀里一扑。
“万一你去了被别的小狐狸精勾了魂，回来就不要我了怎么办。”
说着，将他的手带到隆起的小腹上，感受到手下呼吸的起伏，似乎也触碰到了一道正在孕育的生命。
大抵是想到这也是自己的孩子，李大柱似乎也有些动容，转而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
“肯定是我媳妇最漂亮！”李大柱狠灌了两口酒，搭在我身上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我抬手将脸上腥臭的口水擦了擦，脸上依然维持着柔和的笑意，放在大腿上的手却已经悄然捏紧。
显然今天的话李大柱很受用，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忍受我某些时候的“小性子”，获得他的信任，只是我的第一步。
我叫江芷，这是我被拐卖到这里的第二年。
原本只是在路上接了一张广告单的我，再睁眼时，已经是在一个密闭的车厢里。
身体里的麻药劲似乎还没完全消散去，我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贴着厚厚的胶布。
车厢内，家禽的腥臭味和动物粪便的味道让我几欲干呕，但却迫于嘴上的胶布，只叫我更为难受了些。
我尝试着动了动，只感觉到身下铺着厚厚的稻草，口中发不出声音，四肢捆绑也难以发出动静。
我挣扎了一阵，除了徒增一身汗水外没有任何收获。
正当我靠在车厢上休息时，车停下了。
我被人粗暴地从车上拽了下来，还不等我站稳，就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到小腹上，剧烈的疼痛瞬间卷席上全身。
我哆嗦着倒在地上，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欸别别别！”一个老妇飞速地冲上前来将面前的两个男人扒开，脸上露出些许责备。
“踹坏了肚子，生不出孙子咋办！”
说着利落地走上前来，双手在我身上摸索着。
出于本能地排斥陌生人的触碰，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老妇一边上下其手，嘴里一边嘟囔着，但大多数夹杂着地方方言，只听见几句“屁股大”“是个好生养的”。
看着老妇人和面前的男人一番商量，男人恶狼一般的眼神时不时地朝着这边瞟着，我心中胆怯，忍不住又往后面缩了缩。
两人的方言说得极快，我隔得有些远，听不太真切。
最后像是谈妥了一般，男人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无奈的妥协。
老妇人则是从身侧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厚厚的布包，脸上的褶皱随着加大的笑意堆积在一起，远远地看着竟是有些可怖。
男人当着面打开布包，里面竟是一沓红艳艳的钞票。
清点无误后，男人看了我最后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老妇两人，看着她一步步向我靠近，我心中竟是有些胆怯，嘴上的胶布让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简单的呜呜声。
老妇蹲下身子，望着有些狼狈的我，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似乎对我格外满意，甚至还伸手替我摘去了头上沾着的稻草。
上了年纪的手仿佛枯老的树干，老妇一手摸着我的脸，一边嘟囔着什么话，这边的方言我没怎么听过，隐隐约约只提炼出几个关键词来，什么“李家的媳妇”什么“生孩子”。
似乎是察觉到我有话要讲，老妇一抬手，刺啦一声，嘴上的胶布被撕下，火辣辣地疼痛弥漫在唇周。
但我顾不得这些，面前的人是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救命的稻草。
“我，我是被拐卖来的，我不是自愿来的。”我向前移动了两步，眼中竟是不自觉地涌起了泪水，嘴里开始有几分口不择言，只知道一个劲地祈求着眼前的妇人。
“我们家有钱的，我爸做生意，你花多少钱买的我，我让我爸双倍，不，十倍还你。”
“求求你放我走吧，我才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
面前老妇无动于衷，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屋里只有我小声地啜泣声。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老妇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右脸迅速肿胀起来，火辣辣地疼。
我看着面前冷着脸的老妇双唇开合，这次的话很简单，我竟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让我老实点，不要痴心妄想。
老妇推门出去，再没来找过我。我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农村里的土坯房，地面上坐着有几分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