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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心上人的时候,他正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在街边看着一个小破摊。我猜他腹中饥饿顿时于心不忍,就把手中的半只烧鸡递了过去。

他显然没有认出我,只是看着那半只烧鸡目光沉沉。

我心中咯噔一下,糟糕,忘记自己现在也是乞丐了。

那时我正为了一只客人吃剩的半只烤鸡跟两个男乞丐打架。

他俩个子比我高,下手也狠,没一会儿我就吐了血,只能弯腰把那只鸡抱进怀里,任由他们踢打。

但那两个乞丐身子骨弱,我也算不上什么善茬儿,便瞅准机会趁他俩大喘气的时候伸脚把俩人绊倒,随后便夺路而逃。

我担心被那俩人追上,一路边跑边回头,一不留神腰上就不知撞上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公子正皱眉看着地上被我撞翻的桌案和被溅满了墨汁的一沓白纸。

我正想道歉,旁边一个卖炊饼的大叔却哈哈大笑,“这是第几回了?啊闻州,你这乞丐书生的名头可比你教书先生的名号还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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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看着那青衣公子,炊饼大叔的声音响在耳际时才意识到自己连道歉的话都忘了说,赶紧道:“抱歉抱歉,你就是顾闻舟?那你把我也捡回去呗,我一顿吃很少的,还能帮你打流氓。”

顾闻舟不说话,只是皱眉打量我,从上到下,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我怀里那半只沾灰的烧鸡上。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只鸡慢慢递了出去,“这个给你……也行。”

顾闻舟没接那只鸡,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嗓音清亮:“这城中,怎么还有你这样大的女乞丐?”

我以为他在夸我能成功活到这么大,自豪道:“那是,没我能打的早死了!”

好在顾闻舟还是将我带回了顾宅,这个大屋子连同顾闻舟的故事我早已听说过无数次。

顾闻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他考中举人后不知为什么没有继续考进士,而是回了这里教书,还不收束脩。有时候他还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顾宅就是这里的百姓为了感谢他一起出力盖起来的。

用料虽然粗糙,更全然谈不上设计,好在可以遮风挡雨。有时有无家可归的人来借宿,顾闻舟也不会拒绝。

他在这里起居,也在这里教课。不过很多苦命人家交不起学费,他就隔一段时间去街上支个小摊帮人写信,偶尔也写时文,靠这个赚一点微薄的生活费。

今日被我撞翻的便是他的书信摊子。

回了顾宅,他给了我一个窝头和一碗清可见底的菜汤,和其他乞丐一样。但这点儿东西根本不顶饿,到了晚间,我就开始怀念那只被顾闻舟丢在路边的烤鸡。

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爬起来悄悄往厨房去,可厨房也没有任何东西剩下,我只好舀了两瓢清水暂时填满空荡荡的肚腹,然后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刚推开屋门,眼前便出现一双黑面布鞋,我吓一大跳,抬头一看,原来是举着蜡烛的顾闻舟。

他不大高兴地看着我:“你去干什么了?”

我只好委屈道:“我饿。”

他一愣,看了看我捂着肚子的手,叹口气道:“再忍忍吧,等我这篇文章作完了,许能换些银钱,到时候就不会让你饿肚子了。”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愧疚。

顾闻舟比我高大,食量也应该比我大出许多才是。可晚间他同大家一起吃饭,我看见他也只用了一只窝头和菜汤,想来腹中难受应该不比我少。

我努力想着有什么能帮到他的,然后说:“你的文章写的如何了?我可以帮你校稿。”

顾闻舟闻言很是吃惊的样子,“你识字?”

我点点头,“识得一些。”

他狐疑地看着我,果然便将稿子拿给我看,我指出其中两处别字之后,他看我的目光又多了一些不同。

他的这一篇稿子卖的十分顺利,赚了四两银子。买完米面粮油和笔墨纸砚之后,他还额外给我买了一支珠花作为我帮他校稿的奖励。

他原本是准备给我买糖葫芦的,是我主动告诉他我不想吃糖葫芦,就想要支珠花。

珠花比糖葫芦贵两文钱,但他只稍作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

从此以后我就经常戴着那支珠花替他看稿子,他的事情多,能腾出来写稿的时间少,有时候就把思路匆匆口述给我,我来替他写初稿。等他看完后提出修改意见,我再修改,然后整理出来终稿。

这样一来他出稿的效率便高了很多,宅子里的乞丐们终于不用时不时地饿肚子,读书也用功许多。

但有一些文章顾闻舟是坚决不让我代写的,我也写不出来。纵使他把那些文章的思路清清楚楚地说给我听,我也不明白,最后当然写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他就只好自己写。

但问题是,通常这类文章也并不怎么好卖。

我曾见过一个书肆老板对他这样说:“闻州啊,你这篇文章写得虽好,可是卖不出去又有什么用呢?纵使我再怎么卖力吆喝,没人敢买啊!你还是听我的,就写一些歌颂圣人的,实在不行写一些关于平民百姓的也好嘛,你看你上月拿来的那篇就很不错。下次再写一篇差不多的,我给你加一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顾闻舟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扬了扬手中被退回的文章,说:“这篇不正是你说的写平民百姓的文章?还是说,快饿死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吗?天底下歌颂圣人的文章何其多也,那些买时文的老爷们真正该关心的是百姓疾苦。”

书肆老板见他不肯听劝,脸色也沉了下去。他说:“顾闻舟,你跟我一个做生意的说这些没意思,我管不了谁饿死不饿死,我只知道,我也是有家人要养活的。这种东西,谁爱收谁收,反正我这儿收不起!”

没办法,顾闻舟沉着脸走出书肆,仰着脸,任炽烈的阳光晒了许久。

我知道他心中不快,忍不住跟他说:“其实我能猜到,你嫌弃官场污浊故而守着一身才华不愿入仕,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做官之后,再去帮那些可怜人会比现在容易很多。”

不知道他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他依旧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并没有放弃写文章。而且从那日起,顾闻舟花在这上面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常夜深了我还能看见他屋中透出来的一点暖黄烛光。

说不定今日又伏在书案上睡了,我心想。

我摸黑走进他的屋子,果不其然,他已经趴在桌上睡得人事不知,手中笔上的墨已经快将纸张浸透。

我有些无奈地走过去将笔轻轻取走,又给他披上外衣。临走的时候,我鬼使神差般回头,又多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整日都在为别人的生计操心,连睡梦中都是皱着眉的。

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慢慢靠着他的书案坐下,仰头看着他的半张侧脸被烛光照成暖黄色,就那么看了很久,连脖颈何时开始发僵都没感觉到。

第二日,顾闻舟没有出门,他将自己关在屋中写了半日文章,直到午时我去送饭的时候才忽然开口:“阿蘅,你等等。”

我走过去,看见他面前案上一沓干净如新的白纸,他今日,竟是一个字也没写。

顾闻舟仍旧皱着眉头,表情看上去万分纠结,一直到我要开口问的时候,他才用尽全力般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什么?”

但我其实听清楚了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他突然的问话让我的大脑一时不敢相信耳朵,意识出现了片刻断层。

顾闻舟再次开口:“我是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全身的血液好像被冻住,被迫动用了全部理智才勉强压抑住满心惶然,只是略带惊讶地看着他说:“先生最近写文章写糊涂了吗?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在研判我话里的真实性。

就在我僵硬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他垂下眼,摇了摇头,道:“不对,你昨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样久,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没有哪个女子会这样看着一个男人。你从前,是不是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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