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侵犯了我的男人,从监狱里出来了。
还成了我的合法丈夫。
结婚那天,他搂着我,笑的肆意。
我怕的浑身颤抖,“陈劲野,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放过你?这辈子不可能。”
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被死死捂在被子里,身上没一处完整。
“乖乖的,再陪我睡会儿。”
换作三年前,我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可自从他从监狱出来,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他面前,我只能屈服。
只能做他听话的狗,否则,下一秒就是万丈深渊。
可能他被我吵醒没了困意,那粗粝的大掌又抚上我的小腹,另一只则卷起我脸侧的长发。
他兴致盎然地闷声低笑,“别担心,孩子总会有的。”
“说不定,我们的孩子昨晚就降临到你体内了。”
我很害怕,害怕的原因不是生孩子。
而是……
这个折磨了我三年的恶魔,不择手段地从监狱里出来了。
他如愿以偿。
变成了我的合法丈夫。
我经常把自己关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
因为那里空空荡荡的纯白色,没有一点血迹,和我的人生恰恰相反。
我看着窗外发呆,那只白鸽飞入天际,如果可以的话它能带走我的灵魂。
我推开玻璃窗,一步两步,就快追上它的翅膀了。
下一秒,门口传来熟悉的嗓音。
“嫣儿你怎么把门锁上了?”
“再不开门,等我踹开,你知道后果。”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威胁我,我快步开门,悄悄抹去眼角的热泪。
……
他将三五牒小菜推到我面前,都是我爱吃的。
我拿起筷子走神,他却以为我在深情望他。
“这么喜欢看我?先吃饭,吃了再好好陪你。”
我恶心到目光下移,嘴角耷拉着吃了几口小菜。
他自欺欺人装作没看到,还故意勾起我的下巴,宠溺地将我嘴角的菜渣抹去。
“嫣儿,咱们多久回老宅看看爸妈。妈说想你了。”
他指的,是我的母亲,他的父亲。
三年前他骂我妈是骚狐狸,现在改口叫妈还来得及?
我没说什么,吃完饭就找借口回到卧室。
我站在化妆镜前,盯着自己看了半响。
猛地情绪失控,对着他摸过的嘴角使劲揉搓。
嘴角揉到红肿脱皮,指腹也被磨红,心里却越来越暴躁。
我拿起化妆镜前的剪刀,对准嘴角就想刺下去。
“嫣儿,你要好好的,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
砰的一声,剪刀落地,寂静中有什么爆裂开来。
而我无能为力,蹲下抱头痛哭。
……
陈劲野是个魔鬼。
整整三年,无论家里还是学校,他都是最恶毒,最乐意欺辱我的人。
他一次又一次地深夜闯入我的房间,我在床上反抗一下,他就打我一个耳光。
只要我一犯错,他就教唆手下殴打我,好几次我被他们堵在小巷里,被扇地鼻青脸肿。
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更没人敢帮我。
“蒋嫣你哭什么哭?谁让你妈那只骚狐狸勾引我爸?”
“你妈欠我的,你来还。”
是啊,谁叫我妈去他家当保姆,还勾搭上他那个身价千万的老爸。
他长了张万千少女喜欢的脸又如何?
还不是带头侮辱我的人格,践踏我的自尊,把我当成他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就是这样的人,却又在六年后和我结婚。
苦心积虑,费尽心思。
想和我生儿育女。
我无法直视陈劲野,因为恐惧。
从结婚到现在整整一个月,我天天提心吊胆,整日同床异梦。
没人帮我。
哪怕我妈知道真相,她也不敢在陈劲野面前提起。
她总劝我,做人要学会变通,不能因小失大。
她还说我是陈劲野心里最重要的人。
……
陈劲野又买了几条五颜六色的领带,领带很长,质量很好。
可我不喜欢看见这些领带。
只要它们一出现,就会在我手腕留下血红的印子。
身体上的青紫蜿蜒盘旋,低伏着像在吸我的血。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大,陈劲野拿着领带朝我步步逼近。
“抖什么?暖气都开到二十八了,还冷吗?”
“你说一会儿我用哪条领带?这红色的?看,和你的肌肤多配。”
我咬着牙,无奈伸出手腕,准备接受他的摧残。
下一秒掌心却多了几分重量。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西装领口,“嫣儿,你给我系上,好不好?”
我极力掩盖着手上的颤动,心脏却不停抽搐。
谁能想到,这个曾经摧残我精神,折磨我肉体的男人。
现在居然深情款款地,求我给他系领带?
陈劲野没在房子里多待,他拉着我回了老宅。
“阿野回来了?新家住的还习惯吗?”
陈劲野恭恭敬敬地,就像他没骂过我妈,就像个完美女婿。
“妈你放心,我们都好,就是带嫣儿回来看看你。”
“嫣儿,你要和阿野好好的,你看他多爱你。”
陈劲野被我妈拉去叙旧,留我一人清闲。
我别开脸看向前方。
前院的白玫瑰已经枯萎,它们被冬日的寒风冰雪打得遍体鳞伤。
我也是这样。
我看着前院尽头的侧门,那里有我梦寐以求的自由。
但我不能走,因为走了也插翅难飞。
我站在后院紫藤萝走廊,无力地靠在枯萎的枝干上。
下一秒,腰上猛地出现一只大掌。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记得吗?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陈劲野总是这样神出鬼没,喜欢居高临下地对我动手动脚。
“不止。这也是你第一次打我的地方。”
我把衣领拉开,露出仅剩一半的锁骨。
那里的锋利伤痕直入血肉,深深扎在我的颈下。
“还记得吗?你的杰作。”
那天他打赌输了钱心情不好,大半夜把我堵到这里,拿着手上的棒球棍打得我跪地求饶。
我第一次觉得棒球棍这么坚硬。
骨头碎裂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却趴在地上就像被主人嫌弃的狗,怎么都无法逃离。
听到这里,陈劲野紧紧闭上了双眼。
他在压抑愤怒,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劲野双目通红,紧紧握着我发白的手指,“别闹了嫣儿。”
“我没有这样做过。”
他嗓音低沉,好像是我在臆想,我在胡说。
“是我想闹吗?你没做过这些,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劲野猛地向前一步,拉下自己的衣领,“委屈了吗?那我让你打回来。”
“我不还手,好不好?”
我没敢动手。
后来陈劲野像往常一样去了公司。
他走后我又去了那间杂物间,窗前的那只晴天娃娃还是六年前的样子。
它眼睛大大的,正死死瞪着我。
它让我别忘记陆昭。
“嫣儿你看,这是我送你的晴天娃娃。”
“嫣儿,你乖,我等你放学。”
“嫣儿,粗心了吧,你肯定又忘记带书啰。”
“嫣儿,你真是个小哭包,怎么又哭了?”
陆昭,停下。停下别说了。
你在那边还好吗?
没有我,你本该平安顺遂的。
我不是你的晴天娃娃,我只会给你带来厄运。
如果没有遇见我,你肯定能活到九十九。
不像那时,十八岁就踏入黄泉。
“嫣儿……嫣儿?怎么又把门锁上了?开门!”
这次陈劲野等的久了,他没等我反应直接把门一脚踹开。
“在看这个晴天娃娃?是想起什么了吗?”
陈劲野眼里流露出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像愤怒,更似惊喜。
他肯定记错了,这个晴天娃娃又不是他送我的。
但经他这么一问,我倒是回忆起那场毒打。
他撞破我和陆昭见面那天,将陆昭打得鼻青脸肿,狠狠将那只晴天娃娃踩在脚下。
回家后更是拿床单死死套住我的脑袋,泪滴充当眼睛,把我硬生生变成“晴天娃娃”。
“嗯,我想起来了。”
陈劲野连忙上前抓住我的双臂,面色欣喜,激动到嗓音都高了个调。
“告诉我,你想起什么了?快,告诉我!”
我扯着嘴角,知道接下来的行为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但无所谓。
我都变成这样了,就一定要拉着罪魁祸首陪葬!
我抑制着心底的恶心与冲动。
用嘴唇贴近陈劲野的脸侧,气息打在他的每寸肌肤,双手向后挽住他的脖颈。
“陈劲野,我给你做件衣服吧?还记得家里的白布放在哪里吗?”
他眼神一震,停滞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