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怀孕后。
丈夫如释重负。
「夫妻义务我已经完成了,以后,你不能再对我有所要求。」
隔天,他和白月光的花边新闻上了头条。
我送上离婚协议书。
「父去子留,你说得对,你毫无用处。」
我跟方然之间的婚姻,是一场长辈之间的指亲。
他的爷爷跟我的爷爷早年是部队的战友,很早就给我和方然指了娃娃亲。
我跟方然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并且毫无意外的,我在这个过程中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但方然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他高中时候的同桌——白竹竹。
方然高中追了她三年,白竹竹就吊了他三年。
后来到了大学,方然还没有放弃。
一直到大二快要结束的时候,白竹竹终于跟他坦白。
她其实有一个从初中就在一起的男朋友,只是没在一个学校而已。
方然知道这件事后极为打击。
在明知道我生理期的情况下,他依然强硬的要求我陪他喝酒消愁。
按照方然的话说,我们是兄弟。
哪有在兄弟失恋的时候不陪着喝酒的道理。
我自然不想跟他做兄弟,但架不住我喜欢他。
所以即使我当时已经痛经的有些受不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陪他喝了。
结果我陪他从傍晚喝到半夜。
白竹竹一个电话,说自己做噩梦说不着,他便扔下我急匆匆的走了。
我当时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我想跟他说我现在肚子疼得走不动,能不能至少先把我送回寝室。
然而方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就这么把我扔在草场离开了。
那天到最后,是我自己强撑着打车去了医院,挂了一晚上的水才好。
后来方然知道这件事,给我带了一个学期的早饭做赔罪。
并且之后他就记住了我的生理期,每次记得比我自己还要细致。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产生一种错觉。
就好像……他其实也是喜欢我的一样。
毕业之后,我们被要求联姻。
方然激烈的拒绝了。
他找到我,希望我跟他一起反抗「封建糟粕」的联姻制度。
但我没忍住,跟他告白了。
方然听到我告白的时候极为的震惊。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一直让我承认我在骗他。
我咬死了不松口,他最后慢慢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转身走了。
我被他眼中的失望深深地刺痛。
然而无论如何,我们还是照常的结婚了。
婚后,方然对我的态度彻底变了。
他不再跟我称兄道弟,对我甚至连普通朋友的态度都算不上。
他开始毫不掩饰的对我表现出厌恶跟抗拒。
我很委屈,也想不明白。
联姻不是我要求的,我只是告诉他我喜欢他而已,我做错了什么吗?
然而方然连一个好好谈谈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后来,我开始被家里催生,我忍不住便跟方然提了一下。
结果方然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你不恶心吗?我们竟然要有一个孩子诶。」
我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恶心?
跟我有一个孩子,竟然会让他觉得恶心?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心脏顿顿的发疼。
强忍着眸中的酸意,我故作轻松道:「没办法,家里逼得太紧了。」
「方然,事已至此,我们不如就尽一下夫妻的义务。」
「等到我们有了孩子,父母的注意力转移,你想做什么还不是随便你。」
方然听后若有所思半天,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我感觉我再在他面前待一分钟都要心痛的无法呼吸。
随便找了个借口,我逃也似的走了。
但那天过后,方然果然来跟我履行夫妻义务了。
只是他每次就像完成任务一样。
会算好时间,确定我在排卵期。
会关好灯,让我背对着他,从来不看我的脸。
他从不亲吻、从不抚摸,只是机械的造着一个孩子。
渐渐地,我好像也变成了一个机器人。
每次结束过后,我都会呆呆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我便真的怀孕了。
再检查出我怀孕那天,方然如释重负。
他当着一众医生护士的面,用一种心有余悸又忍不住兴奋的声音说道:
「夫妻义务我已经完成了,以后,你不能再对我有所要求。」
那一刻,怀孕带来的喜悦荡然无存。
我只感觉好像被他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心也疼的不行。
我没想到,他竟然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愿意给我留了。
我忍不住痴痴的笑了起来。
对着方然弯了弯眉眼,我温柔又体贴道:「好。」
回去之后我立马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双方的父母。
他们都很高兴,说明天大家一起聚一聚。
但第二天的聚会方然没来。
我爸妈问起方然的行踪,我只能勉强的笑着说他工作忙,确实抽不出空。
然后当天晚上,他又狠狠地打了一次我的脸。
手机推送出的新闻上,方然跟白竹竹的名字般配的让我觉得刺目。
白竹竹早就跟她那个前男友分了手。
这两年她成了方然的助理,两个人的关系越发的亲密起来。
在知道我怀孕的第二天,方然便像是摆脱了什么枷锁,迅速的跟白竹竹出现在了花边新闻上。
他亲了白竹竹。
我看着狗仔偷拍的那张清晰无比的照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多可笑呢,我们曾经亲密的仿佛一体,他都吝啬于给我一个亲吻。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我这些年的坚持跟默默付出,是一个怎样的笑话。
五天之后,方然终于重新踏入了我们这个「家」。
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方然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似乎有些心虚,摸着鼻尖没敢看我:「你还没休息?」
我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好笑,便忍不住真的笑了。
明明当初庆幸不已的人是他自己。
怎么到了这会儿,他还心虚起来了?
不打算让他更多的去体会复杂的心情,我当即拍了拍沙发道:「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方然蹙了下眉,到底走了过来。
但他没有坐在我旁边,只是坐到侧面的位置。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半天,这才缓缓道:「池池,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没办法接受跟变成这种关系。」
他说得很真挚也很突然,我却只有平静。
轻轻点了点头,我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从旁边拿出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我笑着推到他的面前:
「现在我们可以结束这种关系了。」
「父去子留,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