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谢南安的发妻,亦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半年前,我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又在雾林中迷路。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于是他们找来了一位和我容貌相似的女子,当成了我的替身培养。
可现在,我回来了。
夫君来为那名女子求情:“你当真容不下她?她只是个弱女子。”
我说:“本战神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我在迷雾森林中漂泊了半年。
幸得一间破败的茅草屋,以及山里时常出现的野鸡才得以续命。
半年前,我奉命解决十余名前朝余孽。
在长达三天的追杀与打斗中,我也受了很重的伤。
生死攸关之际,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割断了敌人的脖子。
等我再次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传闻中的迷雾森林,是那些前朝余党的聚集地。
他们将这里的地形摸的透彻,又设有专门的暗号,所以可以畅通无阻。
我抿了抿了嘴唇。
当初就不应该杀得那么干净,至少,留下一个带路的。
但我,华岑,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混吃等死的人。
于是,我就在这迷雾森林中漂泊了半年,每一天都在寻找出去的路。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我走出来了。
可当我回到南安王府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
我风尘仆仆地踏进了自己的院子,却发现我的房间烛火通明。
窗边还坐着一个散发的女子,背影玲珑娇小。
我从来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更别说在我的房间里常住了。
那女子恍惚间觉得有人注视到她,也仓皇回头。
可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我愣住了。
那是一张和我八分相似的脸。
我顿时就明白了谢南安的算盘,他这是给我找了一个替身啊。
“我是沈蕴,请问你是……”她的声音也充斥着惊讶。
显然,沈蕴也并不知道自己是替身。
我冷冷开口:“这是我的房间。”
很快,听到风声的谢南安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见了我,神情满是慌乱,并无过多的喜悦。
“华,华岑,你回来了?”
我讨厌这种明知故问的话,于是选择了忽视,继而开口道:“让你的新宠滚出来。”
此时的沈蕴却突然哭了,她娇软的靠在了谢南安的身边,委屈道:“殿下,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啊,我能不能不搬走……”
再看看谢南安,他更是一副进退两难的神情。
也罢,我不喜欢勉强得到的东西。
于是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我从内兜里掏出了火折子,点燃后,直接顺着窗户丢了进去。
沈蕴呆愣了两三秒,然后疯狂摇晃着谢南安的衣袖:“殿下,不要,我的东西还在里面!”
我就立在一旁,看着屋内的火势愈来愈大。
但我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慌乱。
因为我知道,谢南安是管不了我的。
果然,沈蕴见求助谢南安无果后,无奈地冲进了火海中。
谢南安急了,竟也直接冲了进去。
好一对亡命鸳鸯啊!
不枉我站在门外半晌,实在是看了一出好戏。
片刻后,沈蕴两手空空,被谢南安怜爱地抱了出来。
若是她真的取到了什么东西,我还可以就此作罢不去计较。
可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一般,她是自导自演了一场苦情戏罢。
沈蕴虚弱道:“殿下,蕴儿又没有家了……”
谢南安竟也直接忽略了我,“无妨,以后你就住在我的院子。”
说罢,他急匆匆地抱着柔若无骨的沈蕴疗伤去了。
我想,谢南安还真是翅膀硬了。
他是南安王,我是他的发妻南安王妃。
但没有我,绝不会有他这个南安王。
因为当今的天子,是我的亲舅舅。
而我,华岑,就是威名远扬的华家女将军。
人们称我为战神,因为我自十四岁上战场时,就没打过一场败仗。
我也认为我担得起这个称号。
舅舅觉得我像个假小子,总说要将我赶紧嫁人。
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却变成了闻风丧胆的战神,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虽然我愿意放下手中的长剑,但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直到十八岁那年,我遇见了那个灰头土脸的谢南安。
我突然觉得,余生做一个贤妻良母,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皇帝舅舅亲自下旨给我指了婚,还将谢南安封为了南安王,赏千户,赐黄金万两。
但现在,我只觉得谢南安的好日子过到了头。
次日,我请了京城最大的工匠,大张旗鼓地进入了静安王府。
是的,我要新建一座和从前一模一样的院子。
下午,我躺在躺椅上监工,沈蕴却自己找上了门。
“王妃,我想与您谈谈,请您移步到偏殿吧。”
我头也不抬,悠悠开口道:“你确定不就在此处?若是到了偏殿,没人注意,难保我一时愤怒,从而失手杀了你。”
“哦,不,伤了你。”
沈蕴似乎是被我吓到了,但她倒像是一颗坚韧的野花,顿了顿后,接着道:“我是想提醒王妃,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且殿下说,我在他心里才是独一无二的。”
她语气轻蔑道:“我知道您是叱咤风云的战神女将军,可男人们不会喜欢你这种女强人,他们只会喜欢弱者,你这个样子,殿下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愣了三秒。
原来,沈蕴是想要我知难而退啊。
可是……
我几乎笑出了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要与你争宠?”
沈蕴没想到我是这番回答,神情僵硬。
诚然,在我心中,从不屑于争抢男人。
我更喜欢争的,是我朝边疆的每一寸土地。
说来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究竟是怎么惹恼了沈蕴,她便哭哭啼啼的跑去找谢南安告状了。
谢南安也破天荒来找了我,这也是我回来后,他第一次踏进我的房间。
虽然是为了沈蕴的事情而来的。
谢南安语气轻柔,那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恳求:“华岑,你当真容不下沈蕴吗?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弱女子啊!”
他背过身去,开始讲述他们两人相遇的故事:
“那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跑去香山上给你立了一座墓碑,在回来的路上,我就遇见沈蕴,那时的她被人牙子绑着,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谢南安,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送客。”
而后,我微微侧脸道:“本战神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若想让你的新宠好好活着,就别让她来我的眼前打转。”
谢南安前脚刚走,叩门声便再次响起。
我以为是他心有不甘,又折返回来说理,便大呵道:“不见,滚。”
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委屈的男声:“主子,连我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