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留下来伺候我。
他却想要我的项上人头。
可我将我的首级送给他时。
他却哭着求我活下来。
前不久还在榻上与我玩得花的人,今天便要领兵去剿匪了。按理说,我应该给他摇旗助威,祝他旗开得胜。
可我就是那要被剿的匪首啊。
真是世道苍凉,人心易变呐!我叼着草根悠哉游哉地躺在屋顶上晒着太阳,心里忍不住感慨。
罢了,罢了。这眼看着也快入冬了,收个将军暖暖床倒也划得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小将军呀,稀客稀客。”战鼓响起,我登上城墙,向披着银白色战甲的人吹了声口哨。“小将军,想我了吗?”
“贺晓?”江锦瑜看见我,愣了愣神,随即脸色一黑“前几天还是花魁,今日便成了匪首,你的身份当真是多啊!”
我张扬地笑着,并不接他的话“来便来了,怎的还带了那么多士兵呢?难道是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地把我娶回去?”
“一介草寇,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我们将军岂是你配得上的?”他身旁的毛头小子急不可耐地嚷嚷着。
配不上?我眯了眯眼睛。
也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往日与说要求娶我之人,如今不也正端坐在马背上等着取我人头邀功领赏吗?
“小将军生来娇贵,看不上倒是我这一介草寇倒是正常的。只是小将军,那日,在我的纱帐中你我的肌肤之亲都是假的吗?塌了的床也是假的吗?”我声声控诉,看似泫然欲泣,实则满意地欣赏着城墙下的士兵震惊的模样。
再看看江锦瑜那黑如锅底般的脸,心里忍不住暗爽,脸上却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惊慌地捂住我的嘴。
“众将士听令,取贺晓人头者,重重有赏。”江锦瑜下令,清冷的声音里却藏有滔天的怒意。
啧啧啧,这么快就急了,当真是没意思。
“小将军当真一点也不念旧情?竟要对我下如此狠手?”
心底却轻笑,鱼儿上钩了。果真是个雏儿。
我冷眼看着,大手一挥,只见往城墙冲来的士兵便纷纷落入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中。随后千万支带着火苗的箭向对面飞去,对面的阵型顿时乱作一团。
江锦瑜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
“撤!”几经挣扎,发现毫无胜算的他立即下令。
撤?
小将军,来了不续续前缘怎么好让你走呢?
很快,漫天的迷雾飘起,笼罩了对面的人群。
迷雾所到处,便听得人倒地之声。
江锦瑜,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新仇旧账我们该好好算一算了吧。
江锦瑜被抓来时,一脸狼狈,却依然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傲气。
看见我后更是将腰杆挺得像根竹子似的。
师兄元鸿看见他如此,对着他狠狠一脚,江锦瑜瞬间便像根折了的竹子,跪在我面前。
“呦!如此大礼,我一介草寇怎么承受得起啊?” 我捏住他的下巴,抿唇轻笑道“刚刚说我不配的毛头小子哪去了?哦!估计连尸骨都找不全了吧。”
江锦瑜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竟挣脱了束缚,向我攻来。
我侧身一躲,狠狠给了他一脚。
“这么大的劲,小将军不如留着在我床榻上使,指不定我一高兴,就收了你。”
他痛得直冒冷汗,却是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我“贺晓,你不得好死。”
“小将军真是会说笑。好死也是死啊,既然都死了管他好死还是坏死呢?”我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罢了,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小将军不愿意,就送你到地牢里去吧。说不定你过几天你会改了主意呢。”
我将脚从他手上挪开,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小将军,想好了记得与我说哦。我给你在榻上留位置。”
小将军,瞧瞧我多善良,花魁的榻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上的。
我也不是经常当花魁,只不过需要银子的时候偶尔接个差。
前不久,有人花大价钱买户部尚书的小命。而我,刚好也想找户部尚书“借”点粮食。便换上花魁的行头,到了京城最出名的酒楼。
眼看着我的暗器就要取了户部尚书的小命,却被前来寻人的江锦瑜发现。
戴着面纱的我匆匆抵挡,却被震得手腕发麻,剑直直从我手中掉落。
我跃身而逃,躲进了花魁的厢房。
穷追不舍的江锦瑜将门踹开时,我已一切准备妥当,躺在榻上假寐。
看着进来的江锦瑜,我支起头,妖娆地卧在榻上,轻启朱唇:“客官,怎地如此猴急?”
我身上只着了件薄纱,缓缓站起,曼妙的身材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他一时僵在了那里,慌乱地转过身去。
我却不如他所愿,如蛇般灵活地缠绕住他,将他狠狠拽到榻上,欺身压上。
我勾上他的脖子,轻笑道“大人刚刚闯进来时可不是如此,欲擒故纵这招对我可没用啊。”
他欲抬手将我弄下去,面对着我裸露的皮肤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下去!”江锦瑜脸通红,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脸,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眼如点漆。眉眼里镌刻着英气,堪称人间尤物。
我的手不安分得点上他的眉,细细描摹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大人,可愿与我春宵一度?”
身下的人浑身紧绷,浓密的睫毛随着我描摹的手微微颤抖,挠的我心里痒痒的。
江锦瑜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用劲,眨眼间我就被他压在身下。
“啊!原来大人喜欢这样的。”
我笑盈盈地向他的衣服里探去,却被他握住。
我心底一惊,被发现了?
只见他迅速捆住我的手腕。没一会,我便被他捆成了蛹。
江锦瑜松了口气,刚想从榻上坐起。
只听得“咔嚓”的一声,床塌了。
江锦瑜咳了一声,不自在地问道:“你可曾看见有外人进入?”
“有!”我可怜兮兮地朝着他的方向蠕动“那人当真勇猛至极,把奴家吓坏了。”
“他往何处去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江锦瑜意识到我说的是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不再与我废话,转身离开。
“大人,别走啊。我们还没春宵一度呢!”
“大人,你还没给我解开呢!”
“大人,我的床……”
看着他慢慢消失了。我原本嬉笑的脸瞬间换了模样。奋力一振,我便从束缚中脱离出来。
刺杀失败,银子没拿到,粮食也没“借”到。
江锦瑜,多年未见,现如今见你一面竟值千两黄金吗?
“师妹”师兄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
看着师兄一脸愁容地站在我面前。我心里咯噔一下,山寨又遇上难题了。
“小姐,今碗得喝庆功酒了吧!”灵月破门而入,打断了我与元鸿师兄的谈话。
想到灵月所制的迷雾,我朝她笑笑:“知道你有功,给你记着了。但这庆功酒却是喝不成了。”
“啊!为什么啊?不是已经打了胜仗吗?”灵月一脸不情愿。
元鸿师兄耐心地向她解释道:“朝廷对我们步步紧逼,此战不成必定很快还会再派人来。今年蝗灾严重,寨里粮食不足,我们刚刚还在为借粮发愁呢。”
“那还是山寨要紧,庆功酒留着下次一块喝吧。对了,小姐,你为什么不把那愣头小子杀了啊?不会真想留着他伺候你吧?”灵月笑得不怀好意。
“想什么呢?”我点了点灵月的额头,“那个愣头小子虽然不怎么样,可他父兄可都是历经沙场的老将。朝廷里的肯趟匪患这趟浑水的不多,要不然也不至于轮到这个愣头小子来。这个愣头小子折在了我们山寨,他父兄定不会善罢甘休,下次极有可能要与他们对阵,留着那个愣头小子,活着可以给我们当人肉盾牌,死了也有个垫背的。”
“还是小姐有远见。”
我朝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对元鸿说道:“师兄,各大山寨都在推脱无粮可借,可还有什么法子?”
“眼下还有一个法子值得一试。”
“前些天,贺鸣带着弟兄们把知府之女的马车劫了,原本只想着捞些财物,那女子却刺伤了贺鸣,贺鸣一怒之下便将那女子扔进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