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最顽劣的长乐小姐,而薛耀是京城最严肃的冷面大人。
我当街纵马与薛耀相撞,却不想,再睁眼的时候……
我们居然互换了魂魄!
“薛大人,快醒醒。”
耳边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女声。
我眯着眼,用手摸着腹部的伤口,可我的手往下一滑……
却在小腹下摸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肉乎乎的东西!
妈啊,这是啥?!
我又将手往上一滑,却在胸前摸到了两片空空如也。
妈啊,我胸呢?!
“啊!!!”我尖叫着睁开眼,就看见周围围观的百姓。
而我右边,居然站着我李长乐自己的身体!
面前水坑里我的倒影,居然是一张男人的面孔!
我又准备尖叫,可“李长乐”已经捂住我的嘴,又将我从地上拽起来:“这里人多眼杂,去个没人的地方再和你解释!”
密林深处,我和那张本属于我自己的脸面面相觑很久,才终于确认……
今早我在街市肆意纵马,撞上了正在巡逻的锦卫首领薛耀。
我们都被撞飞,再醒来的时候……
我们居然互换了魂魄!
搞清现状后,我郁闷地挠起头。
可我的头顶居然“噌噌噌”地飞出几根金针。
“啊!!!”我惊恐地拍着身体。
可我的身上又飞出来各种银刀、铜链、木头棒。
“别乱摸!锦卫身上到处都藏着暗器!”薛耀连忙教训着我,又不快地扯下头上的各式珠钗,“李长乐,我还有很多差事要办,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换回来!”
于是乎,本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原理。
在无人的街市里,我和薛耀又模仿着之前的场景,策马相撞了十几次。
然后我们都被撞得鼻青脸肿,形似猪头。
却还是没换回来……
“李长乐,不能再撞了,你的身体太弱了,”薛耀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地拉住我,“京城中最博学的赙仪先生是我发小,我们去问问他,或许还有办法。”
我只好将走不动路的薛耀扛在肩上,来到赙仪书院。
一见到赙仪,穿着破烂襦裙的薛耀就一瘸一拐地冲了上去:“赙仪,出事了!”
“你谁啊?搞得我们很熟似的,”赙仪连忙走到我身边,小声嘀咕着,“薛耀,你带来的这泼妇模样的是谁啊?”
我一掌将赙仪拍到一丈外:“你凭什么说我的模样是泼妇?!”
“薛耀,我说她呢,你激动什么?”赙仪莫名其妙地捂着胸口。
薛耀将襦裙一掀:“赙仪,我才是薛耀,我现在在李长乐的身体里。”
赙仪狐疑地瞧着我们俩:“我懂了,你们在演……魂魄互换?”
“不是演!是真的!我是李长乐,”我笨拙地拿起腰间的佩剑,“你看我连剑都不会用,你赶紧想想办法把我们换回来。”
“你们这……”赙仪捋了捋胡子,满眼都是肯定,“演得还挺有信念感的啊。”
“赙仪,你右臀上有个胎记。你现在相信我是薛耀了吧?!”薛耀用力一拍石案,又疼得直咧嘴,“李长乐,你这手太嫩。”
“薛耀!你太过分了,”赙仪泫然欲泣地指着我,“玩归玩,闹归闹,你怎么能连我最隐私的事都告诉李长乐?!我们绝交!”
我连忙摆着手:“不是我说的!”
可是赙仪已经毫不留情地,将我和薛耀赶出了书院。
赙仪书院门外,薛耀无奈地扶着额,终是长叹了一口气:
“连赙仪都不相信魂魄互换,若这件事传出去,定会让世人恐慌。
李长乐,事已至此,在找到换回来的办法之前……
我们必须得先假扮对方。”
揽月楼的隔间里,我和薛耀拿起纸笔,开始交换各自的日常与口头禅。
薛耀率先开口:
“我是锦卫首领,我的任务是守卫京城安宁。
我的口头禅是‘多练,再练,加练’!
每日卯时,我便起床;卯时一刻,沐浴更衣;卯时三刻,焚香进食;卯时五刻,到达营地……”
“我靠,你这冷面大人怎么起得比鸡早,活得比狗累!”我才写了两个字,就绝望地扔掉笔,“行了别说了,我凑合过吧。”
“真是不可理喻,”薛耀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又拿起纸笔,“该你说了。”
我随意开口:
“我是刁蛮小姐,我的任务就是惹我爹生气。
我的口头禅是‘我去,我靠,妈啊’。
我每日睡到自然醒,然后,我就胡吃海喝,上房揭瓦,肆意妄为……”
“你这刁蛮小姐怎么起得比猪晚,活得比驴乱!”薛耀刚写了两个字,也气愤地丢掉笔,“行了别说了,我也凑合过吧。”
“真是不懂享受,”我不悦地白了薛耀一眼,又伸出手,“今后每日,我们都要见面,交换各自遇到的问题,千万不要露馅了!”
薛耀不耐烦地拍着我的手:“一言为定。”
翌日,薛府,天还没亮。
下人们已经唤着我:“大人,该起床了!”
我只好迷迷瞪瞪地配合着下人,脱下亵衣,只穿中裤,走进汤池。
我打着盹,低下头,却忽然看见了泡在水里的……
我腹部的六块腹肌。
我去?!
我一下从睡梦中清醒,鼻血差点都要奔涌而出。
我伸出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摸着这具身体。
这坚硬的腹肌!这结实的手臂!
这有力的大腿!这迷人的脸庞!
薛耀这具身体,真不错啊……
我沉醉地沐浴了整整半个时辰,连早膳都来不及吃,这才匆忙地赶到营地。
薛耀每日都要盯着这些锦卫训练。
可我只觉得无趣至极,在高台上搭了个吊床就准备补觉:“有什么好盯的。”
却没想到下一瞬,锦卫们‘咵咵咵’的脱下了金甲,开始舞刀弄枪。
入目的,是漫山遍野、锃光瓦亮的腹肌。
我一个没躺稳,“扑通”一声,从吊床上翻了下来。
我咳了几声,立即义正词严地开口:“都立正站好!我来仔细盯一盯!”
我正不亦乐乎地挨个儿欣赏着腹肌,却忽然看见‘我自己’的身影。
我支开旁人,走近薛耀:“你起这么早干嘛?”
可我不得不捂着鼻子:“薛耀,你昨日没洗澡?你这样臭烘烘、脏兮兮的,不是败坏我千金小姐的形象么?”
“你沐浴了?”薛耀后退一步,满脸震惊与痛苦,“你怎么能洗我的身体?!你把我身子都看光了?!”
我心虚地侧过头:“谁稀罕看你,我是闭着眼洗的。”
可薛耀更是怒火冲天:“沐浴就算了,现在这个时辰,锦卫应当练到第三招第四式,他们怎么还站着不动?!”
我很不以为然:“你们锦卫整日绷那么紧,放松一下又怎么了?”
“李长乐,你这个沉湎淫逸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你想用我的身体做坏事报复我?”我叉着腰,朝薛耀大笑着,“可惜本小姐已经足够臭名昭著了,你有本事就做点再坏的事,让我开开眼。”
薛耀提着裙边,气急败坏地踏着小碎步离开了。
而我转身,一甩盔甲,心情愉悦地跨向锦卫:“咱们继续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