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中密室,香炉燃烧着温暖而又迷失人心的熏香。
层层红纱帐中隐约可见一曼妙女子的身影。女子美眸双瞪,望着雕梁画栋的屋顶,贝齿紧咬着下唇。手脚被四根上好的天蚕丝束缚着。
这是霍彧谋划已久为她打造的密室,屋内没有一处窗户,却设计精巧在房梁墙壁各处留下一些通风的地方让室内空气流通无害于人体。
纵使开个小小的窗户在这般束缚下她又如何逃的出去。然而霍彧却说她的心里装了太多人和事,装着她的父兄,装着那把名唤昭瀾的古琴,还装着临州的平民百姓。
是这天下分了她的心,让她不爱他。所以他要把这夺走她注意力的一切事物都隔绝在外,让她在他收纳的这一方天地里专注地只做他的女人。
平时霍彧会用云晶做的锁链锁住她的双脚,锁链另一端埋在室内千年玄铁之下。小小一室,尽是集齐玄铁、云晶这样的珍宝于一室,甚至布置有温泉与小山景瀑布这样的别致景观。
霍彧初将她关进来时,曾磨砂着她的下颌,用带着病态爱意的眼光看着她,然后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喃。
“小雅,喜欢这里吗。这里就是你一生的归宿了。以后你就在这里不见天日地侍奉着朕,与朕朝夕相见,视朕为心头唯一。今天是你最后一天见到你的父兄,也是朕最后一次唤你小雅。以后你无名无姓,只为朕而活着。”
说罢后动情地吻着她的脸庞,再然后……过往的回忆过于灼心,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她便该在绰阳坡杀了他!
这香有问题……袖雅感到自己从身体里泛起了一丝异样。过往不堪的回忆与暖情香下身体的异动终是让这位心性如兰竹一般的佳人泪流满面。
回廊处响起了男子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宛如凌迟般踩在袖雅的心上。
一身玄色黄袍的男子来到她的身边,瞧她满脸泪痕,温柔地用手替她擦拭着“欢欢怎么哭了,是在想我吗?”
“这阵子南巡我好想欢欢,欢欢想不想我?”
他慢慢把手移到了她身上挑逗。若在平时,这样的挑逗之举是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的,然而那香实是过于厉害,纵使她咬紧双唇微弱的呻吟声还是传了出来。
这般情景在霍彧眼中自是媚态横生,看着她的目光更深邃了几许,呼吸也随之加重。霍彧看了十分开心,亲了亲她的脸庞说:“这是南华上供的芙蓉暖帐香,宝宝看起来很喜欢。”
被他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已是晌午时分。袖雅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她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现在她躺在男人的怀里。男人早已醒来,深邃的眼眸温柔沉醉地凝视着她。
不愿与男人的眼神有过多接触,袖雅挣扎着想从男人的怀抱中起身。却被男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现在,转过来 吻朕” 霍彧恼她刚刚醒来时对他和她亲热的排斥,冷笑着命令她。
袖雅心中一阵反胃,却还是转过身淡漠地看着他慢慢将唇送上去。霍彧闻着怀中佳人的馨香,再也按捺不住反客为主地吻上去,却在动情之时被袖雅一口咬了满嘴的鲜血。
霍彧邪笑着擦着嘴角的鲜血,宛如地下归来的阎罗,嗤笑着冷酷地说。
“好厉的一只小猫。”
“很好,爱妃这般对朕,看来已是不顾你那父兄了。今天朕就传令下去停了孟国公府上一切碳火供应。”
“哦对了,还有孟国公世子,他下月就要同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成亲了。依朕看那九品县令的女儿哪里配的上你哥哥。朕回去就下旨命她与此次去西羌的队伍同行,赐予西羌三王爷做侍妾。”
每当他动怒时他便不会再唤她欢欢,而是唤她做爱妃。可笑他当初为了独占她,不让她显露于世人面前,从未行过册封礼,并对外声称孟国公府小姐已经“病逝”了。
自己那年轻时在北疆东征西战的父亲患有严重的风湿症,每逢阴雨时节便会浑身筋骨暗自作痛,自入霍彧宫中沦为禁宠后,霍彧便将最好的金丝炭月月送入孟国公府并派宫内御医常往孟国公府上跑替孟国公艾灸治疗沉疴。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不比这精心设计的狭小室内四季如春,若是停了碳火供应,她那半百之年的父亲如何受得住!
至于哥哥,他同嫂子是乱世中结下的情谊,而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怎能让霍彧强行拆散将嫂嫂赐给那个以好色残暴闻名,光侍妾就有数十人的西羌三王爷呢。
霍彧冷哼一声,起身便要走。
沈袖雅心中已有决断,自己的一生已如行尸走肉一般,但至少爹爹要安度晚年,哥哥和嫂子要鸾凤同俦。
袖雅跪在地上,抱住霍彧的双腿,软声说道“陛下,臣妾错了。请您……请您放过臣妾的父兄。” 她知道的,霍彧最喜欢看她在他面前屈服示弱的样子。
不过须臾,霍彧心情已是好了不少。他转过身来,挑起袖雅的下巴暧昧地打量着她说:“口说无凭,爱妃要如何证明给朕看。”
知他想要什么,袖雅缓缓起身,艰难地为他解外袍上的衣扣,她甚少做这档子事,以至于折腾了半天才只解开了最上面的三颗。
见她这副笨拙又难为情的样子,霍彧喉头一紧,贴着她宠溺地说道:“笨死了。” 随后把她扑倒在室内铺了五层天鹅绒的软塌上。
餍足后的霍彧搂着她轻轻啄着她的脸颊 “简贡县令张衡之女张得俞封为怡和县主,下月同孟国公府世子成婚时朕会带着你前去观礼。不过你要乖乖地,不许说话也不许乱跑。”
他惯会用家族、父兄的荣辱来约束着她,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是。
那个当年母亲早亡,被父亲厌弃的燕国质子这些年来忍辱负重、运筹帷幄就是为了这样一天吧,可以运用手中权力逼迫和操控他人,以此来弥补当年亲情缺失的遗憾和在陈国因遭受非人待遇而造成的心灵上的创伤。
而她,那个当年见证了他落魄前半生的沈家二小姐,那个曾高高在上施舍帮助过她的沈袖雅就是他最好的战利品。
“是,臣妾知道了。”
“还想要什么。”
“陛下带臣妾去外面晒晒太阳吧。”
“准了。”
龙心大悦的霍彧像打扮自己心爱的布偶一样一件件为她穿好衣服、用红绸蒙住她的双眼后将袖雅拦腰抱起,七拐八绕到一处墙壁启动复杂机关后,又走了好一阵才将她放下。没有穿鞋的脚底是草坪柔软的触感。
“你许久没有见光,先别睁眼,我一会儿把手覆在你的眼上,你再睁眼慢慢适应。”
他取下蒙她双眼的红绸,温柔地将手覆到她的双眼上。“可以睁眼了,欢欢。”
她慢慢睁开双眼,指缝中透出的阳光仍然有些刺眼,不过一瞬便被刺激地泪流满面。袖雅的眼皮一开一合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指缝中透过的炫目的阳光,对霍彧说:“可以把手拿开了。”
霍彧感受着手心里的湿润好生心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缓缓把手放开,看着她嗔怪地道:“香雪居有何不好,非要出来受这罪。”
不理会霍彧的言语,袖雅赤着脚走入阳光中,嗅着空气中梅花的芳香,感受着自然的阳光将她久困于密室的阴湿一点点晒干。然后坐下来,躺在了被精心修剪的、柔软的草坪上,感受着土壤的真实与馨香。
从帝妃的角度来看,霍彧待她是极好的。华服美饰、珍宝佳肴从不短缺。古来女子入了后宫要与三千佳丽共分帝宠,多得是三年五载才得见君主一面的深宫怨妇。而霍彧却肯在她身上极费心思,除去南巡之类的外出几乎日日都要来密室与她相会。
便是公务繁忙,也会将奏折带来密室在一旁的小榻上批复。就连偶尔会带她来晒太阳的这处小草坪,都日日命宫人精心修剪,种上她最爱的梅树和玉兰树,还封了前朝的沈大将军府为孟国公府。
可以说除了将她关在这里,除了没有一个名分,他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