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和继妹同时穿越。
她抢先选择成为貌美的公主。
我被迫成为宫女。
后来,敌军打进皇城,亡国公主沦为美人盂,被折磨而死。
我却被将军看上,收作小妾日日宠幸。
重来一次,继妹抢先选择成为宫女。
她笑得得意:“姐姐,也该你尝尝当痰盂的滋味了。”
重来一世,她还是蠢得可怜。
那金銮殿上的龙椅,才是我的归宿。
齐子彤抢着当宫女时,我就知道,她也重生了。
此时,她正对着身边的小宫女颐指气使,脸上仍旧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
“这些衣裳,你都洗了吧,手脚麻利点,不然仔细着你的皮。”
我戴着八宝累丝金簪,穿着精美的宫装,站在远处的树下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好似还没有适应新宫女的身份。
上一世,她抢先选择成为尊贵无双、深受皇上宠爱的长公主,当今皇帝的妹妹。
我被迫成为浣衣局的宫女。
后来敌军打入皇城,齐子彤身为公主,被敌军做成美人盂,羞辱而死。
而我被敌国将军看上,成了他的爱妾,日日宠幸。
再睁眼,我们又回到了选择的时刻。
这一次,我冷眼看着她选择了宫女。
此刻,被她差遣的宫女当场扔下手中的衣服,跳起来抓向齐子彤的脸蛋。
“张狂什么,你个小蹄子敢指使我?”
两个人很快扭打起来。
我转身往回走,想到齐子彤那句“姐姐也该尝尝当痰盂的滋味了”,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重来一世,她还是那个脑子。
我既已是公主,为何还要坐以待毙?
这一世,国不会亡,我更不会受到那等屈辱。
那金銮殿上的龙椅,才是我的归宿。
这两日,齐子彤总是在模仿我上一世的行为举止。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想要取上一世的我而代之,去做敌国将军的爱宠。
永安宫内,我斜倚在正殿的金椅上,摩挲着扶手上雕着的祥云金凤,不免失笑。
上一世,我看似成了敌国将军的心尖宠。
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被敌将折磨得不成人形,生不如死。
齐子彤竟然寄希望予敌将身上。
这是何等的无知。
我打量着华丽的宫殿,心中喟叹。
天潢贵胄,却只顾自己享乐,弃天下万民于不顾。
这一次,我定要好生筹谋。
我看着站在一旁的大宫女瑾瑜,前世敌军打入皇城时,她以身护住齐子彤。
却被齐子彤推向身前,挡住了刺过来的长剑。
这样忠心的人,现如今正好为我所用。
我让瑾瑜向齐子彤透露出消息,敌国将军最爱一支清影舞。
果然,齐子彤很快就开始行动了。
她哄得丽妃心花怒放,帮她入了教坊司。
我站在廊下,看着鱼缸内争相抢食的鱼儿,弯起唇角。
旁人避之不及的地方,齐子彤竟想方设法将自己送进去。
当真是空前绝后的操作。
我派人盯紧丽妃与齐子彤,果然发现了端倪。
两年前,新科状元董清安在青楼喝花酒,付不出银钱。
被青楼的龟奴打断了腿,没有银钱医治,成了跛足。
但是,董清安却一口咬定他是遭人陷害,是被冤枉的。
他的母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稳婆。
相传,她手中有一味灵药,能治不孕之症,甚至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
丽妃入宫多年无所出,这种东西她定然不会放过。
上一世,我在敌国将军身边,曾亲耳听丞相说过,董清安冲撞他的马车。
他指使奴仆打断董清安的双腿,将其赶出京城。
可国破后,董清安即便瘸着一条腿,也依旧选择弃笔从戎,鼓舞百姓一同奋起反抗。
那时,昏君被杀,齐子彤是皇室仅存的血脉,董清安在民间为她发声,还想方设法将灵药送到她面前。
只求保住这位长公主的性命。
可现在,齐子彤将董清安卖了个干净,只为换她入教坊司。
这一次,我想让这位状元郎为我所用。
父皇驾崩后,我母妃剃发为尼,成了护国寺的青镜元师。
我以看望青镜元师的名义出宫。
实际上乔装打扮,悄悄来到了桃坪村。
此刻,董清安抱着洗衣盆迎面走来。
他穿着粗布麻衣,行走间一瘸一拐,但依然面容刚毅。
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长剑刺向董清安。
我的暗卫以一敌二,黑衣人咬舌自尽。
董清安向我施了一个书生礼。
宫中忙碌了起来。
一个月后,元国使者要来晋国。
燕大将军被陷害,胡远舟顶替了他的位置,前去镇守边关。
胡远舟此人,贪杯好色,性情暴戾,刚愎自用。
因他一意孤行,边关连吃几场败仗,连退几十里。
眼看着城门失守,朝廷决定求和。
齐子彤得知消息后,更加废寝忘食地练习清影舞。
她做足了准备。
我也在等一个契机。
是日,我路过御花园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头望去,只见齐子彤抱着琵琶,骂骂咧咧地一瘸一拐地从回廊走过来。
“贱人,竟敢罚我,等我当了将军夫人,有你好受的。”
瑾瑜说,玉昭仪听闻有个自请入教坊司的女子,便点了名要听她弹琵琶。
齐子彤是个半吊子,哪里会弹琵琶?
玉昭仪当场发作,罚她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
此时,齐子彤也看见了我。
她撇了撇嘴,眼中全是轻蔑与厌烦。
“萧岁和?真是晦气,净遇上些牛鬼蛇神。”
瑾瑜呵斥:“大胆,竟敢对长公主不敬!”
面对上一世对她忠心耿耿的宫女,齐子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勾唇冷笑。
“还真是一条好狗。”
我给瑾瑜使了个眼色,瑾瑜心领神会,上前赏了齐子彤两记耳光。
齐子彤瞪大了眼睛,想厮打瑾瑜,但被小太监钳制住。
她狠狠瞪着我,面目狰狞:“贱人,你竟敢叫他们打我?”
我挑了挑指甲,齐子彤居然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
上一世她为公主时,嚣张跋扈,对我动辄打骂虐待。
但现在,她不过一介教坊司的乐人,竟还是这样不知深浅。
若非留着她有用,早就处理掉她了。
瑾瑜一脚踹在齐子彤膝窝,冷声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辱骂长公主,小林子,给我打烂她的嘴。”
立马有太监上前,对着齐子彤的脸左右开弓。
清脆的巴掌声夹杂着齐子彤的惨叫和谩骂。
“贱人,我看你这公主还能当多久,等到那日,我定要你跪着求我!”
我嗤笑一声:“再叫,便拖去慎刑司吧。”
齐子彤吓得瞬间闭了嘴,怨毒地盯着我。
上一世,她最喜欢送人去慎刑司。
那里的可怕,她再清楚不过。
我心情很不错地转身离去,身后只剩下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齐子彤,路是你自己选的。
如今也尝尝人为刀俎,你为鱼肉的滋味吧。
我召了钦天监副使卢照阳来永安宫。
只因他前几日曾断言,今年气候诡异,恐有天灾。
为着这事,他还被钦天监正使斥责一顿,扣了两个月月例银子。
卢照阳是个有能力的。
前世,的确干旱异常,一直到秋末,竟直接开始下雪。
晋国境内颗粒无收,百姓吃不饱,将士们在边关更是饥寒交迫。
但那时,作为公主的齐子彤却奢靡异常,贪图享乐。
现如今,我要早做准备。
我问卢照阳晋国境内可否有雨水正常之地。
他只说要回去细细推测,两日后才能给答复。
我点点头,让瑾瑜送了他出去,又拿了一袋银子给他当作赏赐。
卢照阳为官清正廉明,两袖清风,家中一家老小全靠他的月例银子养着。
这一下子扣了两个月,他家中定是艰难。
有钱,他自然乐意办事。
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
直到两日后,卢照阳传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允州。”
我让董清安做好准备,前往允州上任。
上一次,我救下他后,给他请了大夫治腿伤。
我承诺为他昭雪,他发誓为我效力。
转眼一月之期将近,元国使者来临,宫宴设在千秋殿。
使者中,为首的是元国丞相家的嫡子,相貌俊美,身旁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随从。
我知道,那便是敌国将军乔装假扮的。
宫宴上,琼浆玉液,美酒佳肴还不作数。
皇上更是下令,特意找了上百个舞姬排了一出盛世之舞。
向元国彰显晋国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