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女孩刚考上研究生，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唐珂姐，我要嫁人了，就不去读书了。」
我追到她们家去劝说，没想到她爸妈居然让我资助女孩的弟弟。
「反正小姑娘你都是做好事，我们耀祖以后肯定比她姐姐有出息。」
我婉言拒绝，她父母却唆使女孩弟弟强奸我。
「到时候生了孩子，她家多少钱不都是我们的了？」
「所以你真的打算自己去那个村子吗？」闺蜜徐珊珊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传出。
「对啊，爸妈去澳洲度假，你要开会，我只能自己来了。」
我按着导航的指引，把车拐进一条山路。
「秦盼儿那么努力考上了研究生，说不读就不读太可惜了，我去劝劝她。」
徐珊珊的声音有些担忧：「我还是不放心，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这边结束就去找你。」
「好。」我挂断电话，顺手把定位共享给徐珊珊。
山路崎岖难行，尘土飞扬，到了村口我已经头晕目眩。
村子里大约是不常有访客，我的车才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我强撑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一个大妈攀谈起来：「婶子，你知道秦盼儿她们家在哪里吗？」
「秦盼儿？是耀祖他姐吧。」大妈指向村里：「沿着这条路走，红色房顶的就是他家了。」
我看了眼村庄里七拐八拐的小路，索性锁了车，步行前进。
我试图和一个大姐搭话问路，才靠近她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拦住。
「你哪里来的？」男人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身上打量，我有些不适。
「我来找秦盼儿。」
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回院子，骂骂咧咧地操着一口方言。
我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继续寻找秦盼儿家。
又走了一会，我停在一幢红色房顶的砖房前，敲响了门。
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来开门，语气不善：「你是谁？」
「我是唐珂，秦盼儿的资助人。」我把拎了一路的水果和牛奶递给男人：「路过这边办事，就来拜访一下。」
听到我的名字，中年男子瞬间变了一张脸，谄媚地搓手微笑：
「原来是恩人啊，快请进。」
我随着中年男子进了小院，他边走边自我介绍：「我是秦盼儿的爹，我叫秦大勇。」
我点头问好，进了屋，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揪着一个十七八的男孩教训。
「我送你去学技术，你就知道给我上网打游戏！」
见我进了屋，中年妇女的动作停住了。
秦大勇见状有些红脸，上前将两人分开，小声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中年妇女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哎呀，恩人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见笑了。」
中年妇女声音温柔不少，松开了揪着男孩的手。
「我是盼儿她妈妈赵春兰，这是我小儿子秦耀祖。
「盼儿她去园子里摘菜了，一会就回来，恩人现在这里等等。」
秦大勇用力拍了下秦耀祖的后背，恶狠狠地说：「快去给恩人洗水果。」
秦耀祖不情愿地接过我手里的果篮离开。
秦盼儿挎着菜篮子从门外走来，看见我，脸上写满了震惊。
「唐珂姐，你怎么来了？」秦盼儿几步走到我身前，我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在颤抖。
「顺路来看看你，正好想和你聊聊天。」我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地笑笑。
赵春兰接过秦盼儿手里的袋子，把我俩往里屋带。
「盼儿快陪着恩人聊聊天，我去准备晚饭，今天恩人就在我们家住下吧。」
秦盼儿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赵春兰恶狠狠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我坐在床边，屋子里的墙壁上贴满了球星的海报，秦盼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你喜欢球星吗？」我主动搭话，指着墙上的海报问。
秦盼儿摇摇头，声如蚊子：「这是弟弟的房间。」
「那你的房间呢？」
我还想继续问什么，却被推开的房门打断。
秦耀祖好似变了一个人，神色恭敬，彬彬有礼，端着一盘水果放到了桌子上。
「唐姐吃水果。」秦耀祖满脸堆笑，让我有些不适。
秦耀祖转身离开，我拉着秦盼儿坐到了床上，神情严肃。
「盼儿，我是来帮你的，你不要什么都瞒着我。」
秦盼儿听了我的话，眼里噙着泪水，站起身来就要给我下跪，我连忙拦住她。
「唐珂姐姐，你是个大善人，是我没福气。」
我看着秦盼儿的眼睛，结合来到这里看到的一切，心里明白了几分，轻声说：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不愿意让我帮你吗？」
秦盼儿浑身颤抖，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塞到她的口袋里。
秦盼儿想要还给我，却因为我的一句话停住了动作。
我看着秦盼儿的眼睛，想起了助理把她的资料交给我的那一天。
父母健在，有弟弟有哥哥，家中条件还算宽裕。
可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即选择了她。
助理有些疑惑，我指着秦盼儿的名字说道：
「盼儿，期盼儿子。在一个有哥哥有弟弟的家庭，她能拥有多少资源呢？」
助理了然，接过我签好字的文件，转身离开。
可我却看着桌上的全家福发呆。
我十八岁那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亲生父母把我丢在福利院门口。
我很幸运，被养父母收养，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般。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我找人调查了当年的事情。
亲生父母生了弟弟，就把我扔在福利院。
我随手把调查结果塞到碎纸机里，从此再也没有问过关于身世的事情。
徐珊珊总说我心软，我也知道自己的毛病。
只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总想给别人撑把伞。
来找秦盼儿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所有猜想变成现实的那一刻，我还是不可避免地难过。
「如果你打算走，这就是你的路费。如果你要留在这里，这就是我的份子钱。」
秦盼儿颤抖地接过红包，抱着我，小声地哭泣。
「对不起，唐珂姐姐，我让你失望了。」
秦盼儿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怕被人听见。
「我爹娘说，我要是嫁给村长的儿子，我哥的工作就有着落了。」
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我心情有些郁闷，恰好电话响起，我借口接电话走到院子里。
徐珊珊的声音里满是挂念：「怎么样，你到了吗？」
「嗯。」我情绪低落，声音闷闷的：「盼儿还是放弃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徐珊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珂珂，你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的。」
我叹了口气：「我以为至少可以救一个的。」
徐珊珊那边有人叫他，她应付了那人一句，转头安慰我。
「不要多想了，我这边还有事，等忙完再和你联系。」
挂断电话，我望着远处的山，心情不佳，不想在这里多留。
准备和秦盼儿告别离开，却恰好碰到秦大勇出来找我。
「午饭已经好了，恩人快来吃饭吧。」
「饭就不吃了，我还有些事情，准备走了。」我委婉拒绝。
既然秦盼儿已经下定决心，我并不想和这家人过多接触。
秦大勇的笑容僵住了，手在裤腿摩挲，有些慌乱。
「大老远赶过来，饭都没吃一口，恩人还多少吃点。」
我执意要走，秦大勇急的团团转，忽然想到什么，语气变得凶狠：
「是不是盼儿那家丫头说什么，惹得恩人不痛快？我现在就去收拾她！」
说完，秦大勇便拎起墙角的扫帚，气冲冲地去寻秦盼儿。
我连忙拦住秦大勇，语气柔软了几分：
「不是盼儿的事情，既然伯父这么热情，我就吃完饭再走。」
我随着秦大勇回了屋子，硬着头皮在饭桌旁坐下。
秦盼儿端着菜上来，看见我还在，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恩人介绍一下， 这是我大儿子秦光宗。」秦大勇指着饭桌上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
光宗，耀祖。
我听了只觉得反胃，喝了口白水，强忍下恶心的感觉。
一个年轻的女子端了汤上来，从我身边经过，却不知怎么摔了跤，瓷碗碎了一地。
秦光宗立马站起身，粗鲁地扯开她。
「蠢猪，什么都做不好！」说罢，巴掌就朝她脸上招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