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上一世,父母离婚,妹妹选择了豪门千金身份的妈妈。
我被留在偏僻乡村跟着赌鬼爸爸。
她以为从此能吃香的喝辣的,却不想豪门水深,外公的不重视,妈妈的无能,让她最后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
而我因为可怜得到了村民的帮助,从小吃百家饭长大。
后来村子致富,一跃成为户过千万的先进农村,我更是他们捧在手心上的福星。
重来一世,妹妹抱着爸爸的腿死活不撒手:
「姐姐,豪门的苦你先替我受着吧,我要留在村子里当万千宠爱的福星。」
她不知道,我之所以是福星,靠的从不是命数。
1
「妈了个逼的,你当老子好欺负,还想两个都带走。」
灼灼日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难听刺耳的话在耳畔响起,我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
慢慢挪开手指,眼前逐渐变得清明。
我重生了,重生回到了爸爸妈妈分家的那一天。
屋子外围了一大堆村民,妈妈就站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我激动得想跑过去,却被爸爸一把揪住衣领拉回。
前世,因为妹妹哭得梨花带泪,妈妈最终选择带走了妹妹。
而自从她走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一次。
她还是和记忆中那样清瘦,面对爸爸的怒骂,会下意识发抖,「两个孩子跟着你,岂不是要白白受苦。」
「别跟老子逼逼那么多,要么就带走一个,要么一个都别想要。」
我爸不但是个赌鬼,还是个酒鬼,妈妈跟着他没少挨打骂,这一吓算是怕了。
村民们挤在狭小的门口看热闹。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让秀莲怎么选啊。」
「要我说啊,还是带琳琳走好一点,琳琳年纪还小,长得又这么水灵,跟在姜志中身边,指不定以后被卖给哪个老光棍呢。」
「那妍妍呢,妍妍不也小,妍妍还是个早产儿,身体瘦成那样,跟着她爸不得饿成人干啊。」
「你们胡说什么呢,别让孩子听到这话。」
他们口中的琳琳,是我妹妹。
妹妹长得确实很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从小就讨人喜欢。
而我,因为早产的缘故,面黄肌瘦的,身体从小就不好。
上一世,妈妈本来是打算带我走的,是妹妹死死抱着她的腿不放,哭得梨花带泪,妈妈这才改变了主意。
重来一世,恐怕也是如此。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我看向爸爸右手边的妹妹。
前世这个时候,她早已哭得满脸是泪,可现在,怎会如此安静,实在是反常得不像话。
察觉到我的目光,妹妹也转过了头来。
她歪了歪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只是眼神中带着孩童身上少有的镇定。
今天,这是怎么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当妈妈提出要两个一起带走时,她直接抱着爸爸的腿不放,「我要留下来照顾爸爸。」
「琳琳,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他平时怎么打你了吗,乖,跟妈妈走。」
「我不要,我就要跟着爸爸。」
爸爸一脸得意,扬着下巴看向妈妈,「看到了吧,孩子想跟着我。」
妈妈似乎很受伤,她转而看向我,神情中透着小心翼翼,「那妍妍呢,妍妍愿意跟妈妈走吗。」
我当然愿意,我坚定点头。
前世,因为爸爸的禁锢,我没再和妈妈见过一面。
后来爸爸因为酗酒过多而死,我也有能力去见妈妈了,却听说妈妈患上了抑郁症。
不久,便服毒自杀了。
重来一世,就算知道豪门的水有多深,我也要跟着妈妈。
我看到妈妈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向我张开了双手,我迫不及待扑到她怀里。
是有温度的,会对着我笑的妈妈。
而不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2
走之前,妹妹对我说了句,「姐姐,恭喜你啊。」
透过她的眼睛我好像看到了深深的算计。
我突然想起了前世,我受邀到市中心的电视台做采访,在街头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她。
那时,外公已老,妈妈也不在了。
她被从那个大家族中赶了出来,在街头乞讨。
我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她认出了我,跑上来恨恨掐住我的脖子,说:「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跟着妈妈的不是你,凭什么你可以得到那么多宠爱,而我却处处碰壁,被逼的无家可归。」
她拖着我一起跳进了旁边的大水池子里。
后来,我失去了意识。
如果我回到了过去,那么姜琳是否也……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无法抑制般疯狂生长,她异于同龄人的言行举止更是加深了我的怀疑。
「琳琳这孩子,没想到这么懂事,主动把机会让给了姐姐。」
「跟着她爸指不定怎么受苦呢。」
「是啊,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父母就离了婚,还要跟着赌鬼加酒鬼的爸爸,这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门口,村民们同情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姜琳身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姜琳缩在爸爸身后,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望向门外,眸中含泪。
好像在说:你们快看我,我好可怜。
她觉得留在村子里能享福,如果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
跟着妈妈走出那间破旧的茅草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门外等候多时。
前世,我蹲在门口看着妈妈上了这辆车。
此后便再没见过,而如今,我要和妈妈共同去面对这一切。
不管前方是什么洪水猛兽,我都要保护好她。
来接妈妈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看起来应该是妈妈家的司机。
我靠在软软的车垫上开始梳理我的思绪。
前世,妈妈为了两箱牛奶和一百块,去参加了医院的无偿献血活动,才被宋家找到的。
宋家是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家底丰厚。
宋家现在的掌舵人,宋振华,是妈妈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外公。
除了妈妈,宋振华还有四个儿子,和一个收养的女儿。
收养的女儿是在当年妈妈走失后收养的。
按理说,回到宋家后妈妈应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才对,怎么会抑郁。
妈妈是那么乐观勇敢的一个人,就算多年遭受爸爸的毒打和外来人的催债,她都没有过放弃生命的念头。
更何况那时候姜琳还在她身边,她怎么会想不开……
3
来到宋家的第一天,除了一个保姆,没有谁出来迎接我们。
彷佛我和妈妈只是一个租客。
「哝,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
保姆将我们带到房门口便走了,还没走远,抱怨声响起,「真的是,刚拖过的地又得重新拖一遍了。」
村子里都是土路,来时,我们的鞋底沾了好多泥。
但进门后,我们就换鞋了。
妈妈不知所措低着头,她小心翼翼推了推房门,没推开。
我按下门把手,门打开了,我能感受到妈妈的窘迫,她尴尬笑了笑,说:「城里的东西真高级。」
房间很大,装修得很漂亮,对妈妈来说。
晚上,没有爸爸半夜怒摔酒瓶子的声音,妈妈睡得很香,而我却睡不着了。
一天都没吃东西,我太饿了。
趁着妈妈睡着,我偷摸走出了房间。
宋家真的很大,我在里面足足绕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厨房。
只是我没想到半夜会冒出个人。
是个男生,他鹰隼般的眸光紧盯着我,「小偷?」
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拽着我拖了出去,头发被紧扯着,头有点晕。
「时琛,你在干什么?」
「爷爷,你快叫人来抓住这个小偷,她跑到我们厨房偷吃东西。」
爷爷?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是妈妈的爸爸。
「时琛,过来。」
宋振华叫他过去,宋时琛不情不愿松开了我。
他在我耳边说了句: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