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皇心爱我的母亲封她为北朝国最尊贵的女人。
可我的母亲另有所爱，父皇为了留住她，赐死母后所爱以及外祖父一家。
母后冬日泡寒水都没能打掉我后被父皇严加看管。
我的父皇并不是话本里偏执宠爱母后的主角，相反他昏庸无能且相当荒唐。
我是北朝国唯一的公主，从小在寺庙长大。
我未曾享受过皇宫里的荣华富贵，在寺庙的日子过得自在。
听奶娘说着关于「我的身世」，也不甚在意。
直到奶娘……
这江山我要定了。
01
在我十八岁生辰这一日，从小照顾我的奶娘在寺庙里去世了。
我作为和亲公主回到了北朝的皇宫。
唯一一件喜事竟是东凛国内乱爆发，和亲推迟。
听着宫里嬷嬷给我后几个月安排的礼仪教导，直径走向了后花园。
园子里有人一身华服，手撑在石桌上，视线环顾着周围盛开的花朵。
百花齐放，我却觉得人比花娇。
嬷嬷小声叮嘱我，「那是皇后娘娘。」
皇后？
我的母后。
我本想避开，教导嬷嬷先一步领着我上前。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我跟在她后方行了个礼，不算标准。
我下意识紧握着腰间从小佩戴的玉佩。
「铛。」
或许是有些紧张，玉佩掉落到了地上。
「这是？」皇后垂眸。
没等她说话，她的贴身奴婢海棠神色大惊径直跪了下来。
「这，这是当年叶小将军说叶家人都有的玉佩，小公主也得有一块，命人打造了几个月，也想给娘娘一个惊喜来着，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
海棠停顿一瞬，继续道：「小公主一出生就要被送去寺庙，我抱着她，她还那么小，又想着叶小将军的叮嘱一时心软就将玉佩塞到了襁褓里。」
我低着头看不清皇后的神情，只听见手指缓慢地敲打在桌面上的声音。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喘，没过几息皇后才开口：「海棠，让本宫瞧瞧那玉佩。」
海棠应下，弯腰从我面前拾起玉佩，目光相交时她的眼神中尽然复杂。
我悄然抬起头，看着皇后接过玉佩后又从她自己身上扯下一块玉佩。
两块玉佩极为相似。
前方的嬷嬷一直注意着我的动作，见我抬头，她偏身瞪了我一眼。
我收回视线低着头，回味着最后一眼中皇后流露出极为思念的情绪。
「沈应昭，抬起头来。」
听见自己的名字，我懵懂地顺从着皇后的指令。
她打量的眼神停在我的脸上，愣住了。
仿佛透过我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旁边的海棠倒吸一口气，「这也太像叶小将军了吧。」
叶小将军传说中的玉面罗刹，也是皇后的兄长，我的亲舅舅。
皇后起身走到我面前，手划过我的脸颊，遮住了我的眉眼。
我的眼睛其实更像皇后，眼尾上挑，左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正是这样反而冲淡了似叶小将军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艳丽。
我任由皇后抚摸与打量，乖得就差直接把脖子送到她手掌中了。
皇后叹了一声，放下了手。
我对上她的目光，可她的眼中没有我。
「如今本宫在这世上的亲人竟只有你一人了。」
我眷念又害怕地看着她，她伸手想摸我的头，我轻避开反应过来又主动凑上去。
再看向皇后时，她红了眼眶。
「罢了，终究是本宫对不住你。」
她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明日本宫亲自带你去见你父皇。」
看着她的背影，我垂眸跟着嬷嬷行礼。
棋盘，开局了。
02
第二日我洗漱穿戴后跟着皇后去拜见了皇帝。
皇帝赐座，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笑意。
「绮裳，你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来找过朕了。」
皇后拎着茶盖弗过茶水，没喝过一口。
「陛下与臣妾之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今日妾过来为了沈应昭。」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又笑着说：「绮裳，这件事朕现在说了不算，东凛国那边……」
皇后冷笑一声：「当真没法，还是陛下为了所谓的脸面？」
当今天下三国鼎立，分别为：北朝国、西辰国和东凛国。
三国实力在前几辈不分上下，只可惜这一辈北朝国的皇帝昏庸无能，西辰国的皇帝暴戾有病。
东凛国蠢蠢欲动，若不是东凛国皇族子嗣多，内乱堪忧，拿下两国只是时间问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朝国与西辰国若能联合起来抵御东凛国，或许能平分掉东凛国。
可北朝国的皇帝嫌西辰国的皇帝有病，西辰国的皇帝骂北朝国的皇帝是废物。
一来二去双方梁子结下了，都等对方先松口。
皇帝这下笑不出来了，场面一度冷滞。
我上前行了个礼，打破这氛围。
皇帝摆摆手，让我说。
「儿臣来的路途上听说北朝国与西辰国交界处的垣城发生了瘟疫。」
「嘣。」
皇帝一拍桌子，指着我震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还没开口解释，门外传来洪亮的一声：「报！」
皇帝眉心一跳，旁边的公公宣人进来。
那人一跪地就报道垣城发生了瘟疫。
皇帝失神坐下，皇后也皱起了眉头。
我的声音在此异常清晰：「儿臣自愿前往垣城救治百姓。」
殿内的目光都移向我。
「咚。」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没有看她，继续道：「如若儿臣控制住瘟疫，望记载儿臣的功绩以此回绝和亲一事。」
这时候的我无疑是雪中送炭。
皇帝面上一喜，同意了。
回到坤宁宫，皇后打量着我。
我跪下，将小时候在寺庙中有一个医者传授我医术的事情告知与皇后。
「师傅还说儿臣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儿臣刚见到……不想离开这里，所以儿臣赌了一把。」
我的泪水聚集在眼眶中，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海棠看着我倒是有些不忍，「当年叶小公子的医术也被人称有天赋来着……」
叶小将军和叶小公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叶将军是皇后的父亲，叶子秋继叶将军之后从军被称叶小将军。
叶小公子是皇后的弟弟，叶家最小的公子──叶子琛。
叶子琛痴迷医术在京城不是秘密，但被人称赞他的天赋一事，叶家却没传出去过。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随你去吧，记住你身后还有本宫。」
我应下后，却没直接离开，紧张地拉扯皇后的衣角，祈求一个拥抱。
皇后一愣，抱住了我。
我缩在她怀里流下眼泪。
心里却疑惑：
这就能让皇后更加疼爱我？
云柳姨说的这法子真的有用吗？
03
「公主，马上到垣城了，要先休整一下吗？」
我掀开车帘往外瞧，已经能隐约看见垣城的影子了。
「直接进城，城中的百姓如今正等着朝中的人到来，何必多添他们的猜忌与害怕。」
问话的人是这次领队的张大人，这一路上他已多次试探我。
我理解但并不满他的做法，垣城的百姓正陷入困境之中，若我当真要队伍停下来歇息，他又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
队伍继续出发，快接近垣城时，前方从旁边道路上插入了另外一支队伍。
比我们的队伍要少许多人，垣城大门打开。
不是意料之中的欣喜迎接，而是一大群外逃者，他们手上拿着零零碎碎的农具。
前面的队伍率先受到袭击。
我翻下马车，与张大人对视了一眼，张大人立马打了个手势，让军队控制场面。
「等一下。」我突然叫停了他们，因为皇后的缘故我在队伍中还算说得上话。
张大人看我的眼神中带着微弱的怒意。
「都戴上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