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为了报恩我跟了顾闻卿。
所有人都说,他只有我一个女人,他会娶我。
直到他的白月光出现与他订婚,我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朋友问他,那我怎么办?
顾闻卿冷笑回答:“一个兽人,也配与凌月相提并论?”
后来,我亲手割下了那对总是为他羞红的兽耳送给了他,他却发疯似的找我。
...
顾闻卿刚宣布完订婚,就来了酒场。
我停在门口,被空中弥漫的酒精味熏的头脑有些发晕。
我刚想进去却正好听见包厢内传来顾闻卿和他朋友的对话。
“要不是凌月回来,我还真以为季晚清会成为我嫂子。”
顾闻卿听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冷笑:“一个兽人,也配与凌月相提并论?”
他朋友听了像是松了口气:“不配不配,就是挺可惜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挺纯情的。”
“长得不错又白嫩,比我家里养的兽人不知道好几百倍…”
“呦,你这惦记上顾少的人了,胆子挺肥。”
“哪有,我就开个玩笑,那小猫咪哪里离得了我们顾少啊?”
顾闻卿摇了摇手上的酒杯,眉眼多了几分醉意。
他笑了一声:“那么喜欢,那我让她去伺候你?”
“呵,刚好,她来了。”
顾闻卿转头发现了楞在原地的我。
他黑衬衫半开,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左拥右抱着其他兽人,望向我的双眸是永远那么深情,嘴上却说着剜我心的话。
其他人见我来了纷纷噤声,他却轻拍了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
这一刻,我身体在动,心却像是沉在海底只觉得身周一片黑暗。
我刚坐下,他就伸出手对着我的兽耳揉了揉,耳朵被他揉的微微发痒,我不禁低头。
“我的小猫咪,真乖。”
他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刚刚的话我是否听见,而是如往常一样和我开着玩笑。
想到这,我胸腔钝痛,也想起了红狐姐所说的话来。
她说我们兽人身份低微,而顾闻卿是京圈最权贵的人,我不该肖想他,不然只会把自己赔进去。
我侧头看他,他从口袋拿出定制打火机利落的翻起盖头,点燃了手上夹着的烟。
而我也盯着打火机摇曳的火光想起了那天。
他救了我。
爸爸死的那天是我的生日,我还记得他走前和我约定会带上我喜欢的草莓蛋糕给我庆生。
可我和妈妈等到天黑,他都没有回来,直到与他一同做工的叔叔告诉我我才知道—他死了。
是被雇主家的少爷活活打死的,只因为他心情不好。
突然的噩耗宛如晴天霹雳。
我怔怔的盯着叔叔放在我手上的草莓蛋糕流下了无声的泪。
因为是兽人,所以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嘛?
我气愤的丢下蛋糕,好看的蛋糕在落地的瞬间散碎一地就像我那颗破碎的心。
我疯了,不顾妈妈的阻扰冲进了雇主家。
“林浩在哪!林浩你给我出来!”
大冷天,我穿着起球的单衣挂着泪只身闯入林家。与此同时林家正在聚会。
我眼前是极尽奢华的大厅,来往的人不是西装革履就是身上散发着珠光宝气。
与穿着简陋的我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谁他妈把她放进来的,饭都白吃的是不是!”
“快把她拉出去喂狗!”
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朝我一边走一边骂,我也看清了他的脸是林浩。
周围的人听见声响也齐齐看过来,我立马大喊:
“林浩!你仗势欺人!活活将我爸打死!”
“你这个毫无人性的败类!快把我爸爸还给我!”
几个男人冲过来,我的身体被无情拖拽,我哭的嘶声力竭想要挣脱他们的魔爪。
胡乱挣扎下我拽住了一旁一个男人的手臂。
“把我爸爸还给我…”
我拽住死死不放,泪模糊了视线,那人有力的大掌没有将我扯开而是盖在了我苍白的手上。
“少爷!我这就命人把她赶走!”
“无妨。”
那人声音低沉,我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
他眉眼冷峭,鼻子高挺,那漆黑的双眸像个黑洞吸引着我。
忽然他扯起嘴角缓缓的笑了。
“放了她。”
我挂着泪怔在原地,他低沉的话也在我耳边不断回放。
林浩一脸怒意冲了过来,他想把我拉走。
“顾少爷,我这就把她赶走…”
“林浩。”
顾闻卿声音愠怒打断了他。
他回头盯着林浩:“我说,放了她。”
林浩颤了一下,我也听出了,这是命令。
顾少爷的身份一定在他之上。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扑通一声朝他跪下。
“求少爷让林浩还我爸的尸体,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我抓着他的裤脚不断给他磕头,半响,他蹲下,我怔怔的抬头。
只见他缓缓开口。
“好。”
后来,他救下了我,林家在京圈就此销声匿迹,为了报恩我选择跟着他,这一跟就是四年。
人人都说顾闻卿对我一见钟情,京圈少爷爱上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兽人。
可我知道,他心里藏着的人一直是那个凌月,从未变过。
不久后,凌月出国了,他也变了。
顾闻卿和他朋友离开后我就失魂落魄的从酒场回到了家。
妈妈将客厅收拾得十分整洁,空中飘散着淡淡的花草香。
“回来了?”
她从厨房走出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拍了拍餐桌示意我过去。
我知道她估计又给我找了什么相亲对象。
毕竟二十二岁的兽人已经不小了。
“你快来看看,这次是你陈阿姨介绍的!”
“在北城有房有地,小伙子性格老实…”
照片的小伙子明明是一头狼却看上去十分羞涩。
我跟了顾闻卿四年,心早就在他那了,以前我都是找了借口推拒,可这次…
想到他今早的话,心又止不住的开始抽痛。
我苍白一笑回道:“好。”
翌日,我穿着白色连裙准时来到了与相亲对象的约定地点。
我本以为对方会随便约个地方吃饭,却没想到他约在了一家高档餐厅,看着那微闪灯牌我微微一愣。
这里,我曾和顾闻卿来过一次。
张源一见我就双眼放光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知道,顾闻卿曾夸我穿白色最好看。
摸索着食指侧边的英文纹身我开始有些紧张。
因为这是第一次,我离开他与别的男人深入交流。
他看见了,狼耳动了动。
“你这纹的是什么?”
他盯着我的手发问,我却出了神。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英文的意思,只是因为顾闻卿纹了我也跟着纹…
“闻卿?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身子一震,看向前台。
顾闻卿穿着西装外套,站在前台旁死死的盯着我,而她身边的女人我在他的手机相册里见过,是凌月,顾闻卿的白月光。
她浓妆艳抹穿着红裙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与顾闻卿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像一对恩爱的情侣。
“我在看,一直养的猫在偷腥。”
凌月闻言向我射来一道冷冽的寒光。
顾闻卿邪魅一笑,松开凌月的手去转了转手腕上的手表走了过来。
心里一咯噔,我不安的垂头,面前的张源却还在自说自话。
我知道顾闻卿他生气了,每次他生气就会转动手上的手表,可是他是在为我相亲而气吗?
难道他心里有我?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停在我身侧,周围的寒气令我一僵不敢抬头。
“抬头。”
“你是?”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顾闻卿望向张源扯起嘴角。
“我是?我是他的主人,你又是谁?”
张源不知所云的回答:“我是他的相亲对象…”
瞬间气氛冷到了冰点,我不敢去看顾闻卿的表情。
忽然他冷笑一声,转头伸出手对着我的下巴一捏,他逼迫我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我瞳孔一缩也看出了他双眸里的气愤。
他冷冷道:“相亲?一个混于酒场的风尘女子?”
他手指的婚戒硌着我的下巴微微发疼。
“季晚清,你要看好自己的身份,你有资格在外随便勾搭男人吗?”
听着他的话我瞪大双眼,泪花忍不住在眼里打转。
“我告诉你,没我允许你季晚清永远是我的阶下囚!”
阶下囚?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被他这句话瞬间击垮,鼻子一酸,我的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滴落。
他眉头一皱,嫌恶的把手松开,甩干了手上我的泪珠。
而我也想做错事的小猫,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