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上学，我被王杰强奸了。
我阿妈说，女人的职业是世袭的，一开始我不肯认命。
但是我就知道我阿妈说的对，我阿妈是妓女我本质上也一样，我读再多的书也逃不过世袭的命运。
我和阿妈不过都是出卖肉体来赚钱，本质上我们没有区别。
17岁那年王杰转手又把我卖给了一个新的资助人。
可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选择，将要成为他的噩梦。
我出生在大山的一个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村子里面，我阿妈说我的出生一个意外。
她没有丈夫却生了个女儿会被村子里的人指着脊梁骨唾骂。
其实就算没有生我她也一直在被人骂，只不过我的出生成为了她安慰自己被骂的挡箭牌。
从出生开始，我就在她的不断打骂下苟且存活。
阿妈是村里的剪头娘，明面上说是剪头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根本不会剪头，她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在床上的功夫。
没错，我阿妈是个妓女。
其实我阿妈是个很好的人，她只是身不由己。
有时候我阿妈半夜喝醉酒也会抱着我一直哭，她阿妈是妓女，她上了两天学也成了妓女。
女人生女儿是为了世袭自己的职业，我阿妈继承了她阿妈的职业。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也跟她一样，也和她一样继承他的职业，我只能紧紧的抱住她，也在心里紧紧的抱住自己。
七岁那年我阿妈找了个男人，从前她要伺候很多男人从今以后她只需要伺候一个男人了。
阿妈叮嘱我叫他阿爸，我很乖我每天都甜甜的叫他阿爸。
我阿爸是村子里的杀猪匠，长的五大三粗，魁梧的不得了，阿爸虽然长得很吓人但是阿爸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因为他很爱阿妈；也是很好很好的阿爸，因为他叫我上学。
我阿妈嫁给阿爸后日子也舒坦了，她心情好了很多，也不再打我，苍白消瘦的脸也逐渐红润起来，只是有时候仍然会听见阿妈的痛苦又快乐的呻吟声。
邻居的李婶子有时候会趴在我们家土墙上去听阿妈的呻吟，眼睛也直勾勾的往里屋看。
她的脸长长的，脸上的皮皱在一起，眼睛也是总是滴溜溜的转，活脱脱的像一只专偷粮食的老鼠。
她偷听时看见我就会摆手招呼我过去。
「瞧你妈叫的，哪里就有这么爽，叫的这么大声，还不就是妓女的功夫。」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的话，阿妈的呻吟声也是，都实在让人恶心。
我厌恶她，她总是偷偷的瞅着我阿爸，村里人都说她是想男人了，因为她的男人一年前出去打工了只有过年才能回来。
她想偷男人想的要紧，村里的女人都提防她，害怕男人叫她偷了去。
我看的出来，她想偷的是我阿爸，不过我阿爸不会喜欢她，我阿妈长得好看阿爸不会瞧上一个皱巴巴的老鼠。
我喜欢上学，学校的老师都对我很好，我还交到了好多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就是邻村的王美丽。
老师说我很聪明，我要是好好上学一定可以走出大山，可以去北京上大学，在北京找工作呢。
「去北京就不用继承我阿妈的职业吗？」
「当然不用呀，北京那边有好多好多的职业，到时候你可以随便选。」
「上学就能去吗？」
「好好上学才能去，到时候考上北京的大学你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好好上学就可以不用世袭我阿妈的职业，就可以不用伺候好几个男人了。
我害怕男人，王美丽每天想着谈恋爱我却不想，我薄弱的那点经验告诉我男人都是可怕的。
我的成绩很好，时常可以考到年级第一名，老师们也都很喜欢我。
别人都害怕考试，我却最喜欢，因为每次考试回家我阿妈就会高兴的跟别人炫耀，我这个赔钱货要有出息了。
阿爸也会带我们去下个馆子，喝上两口小酒给我点个羊蹄子叫我补补脑子。
那个时候我是最幸福最快乐的的时候，我喜欢读书，我渴望读书。
书读好了，我这个家也就能越来越好，书读好了我就可以不用继承母亲的职业去伺候很多男人了。
我不想伺候男人，一个男人也不想伺候。
好景不长，小学毕业那年我阿爸偷女人叫人家丈夫逮个正着，阿爸跟那个丈夫打架直接把人家丈夫打死了。
村子里的人说男人是回村子接李婶子去城里享福的，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李婶子杀猪一样的叫声，还以为李婶子被人打了，一进门才发现原来是在偷男人。
那个黝黑消瘦的男人从李婶子的床上把偷情的男人拽了下来，是阿爸。
阿爸被拽下来的时候李婶子还在哼哼唧唧的叫。
我知道她想学我阿妈，可是我阿妈叫的好听，她叫起来活脱脱像个被杀的猪，杀猪的就是我阿爸，杀猪刀就是我阿爸男人的那个玩意儿。
男人把阿爸拉下来，一下子给了我阿爸一拳，我阿爸就跟他打了起来，一不留神就给他打死了。
报警的是我阿妈，警察来的时候她紧紧的搂住我，那个怀抱那么冷那么冷。
我不明白，我阿妈这么美，阿爸怎么会被李婶子偷了，老鼠偷走了我家里的顶梁柱。
我阿爸终究是被抓了，过失杀人罪，判了40年有期徒刑。
阿爸进监狱的那天我阿妈又喝醉了。
这次她没有哭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她趴在我耳朵边醉醺醺的跟我说让我上学，好好上学。
我以为阿妈又要给自己找个男人了，但是她没有。
她跟我说一个男人说靠不住的，要靠一群男人才行。
一个星期后又陆续有男人出现在我阿妈的房间里，我阿妈又重新给自己标价了。
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不一样的是阿妈老了，她降价了，而我长大了，在那群男人看来我即将上架。
我长大了，开始跟阿妈长的越来越像，阿妈很漂亮，我比阿妈还要精致两分。
那群男人会在我上学的路上调笑我。
「你卖不卖呀，我给你的价比你妈高。」
「母女档，你们赚钱哈哈哈哈。」
我开始害怕，我不知道我阿妈会不会把我上架，听王美丽说有几个同学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了，她们被父母嫁给男人了，我不知道阿妈会把我卖给哪个男人。
从此我阿妈给我的早餐钱我都不花，全部存下来，我想着万一有这么一天我可以自己交学费。
我不想伺候男人，我想读书，我知道只要我好好读书我就能走出大山了。
终于我阿妈向我提出这样的请求，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初二期末出成绩的那天。
我依旧是年级第一，我拿着成绩单回到家，到家的时候阿妈的屋子里面罕见的没有男人。
餐桌上摆着一盘羊蹄子，一瓶二锅头，阿妈坐在桌子旁低头一口一口的小酌。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把奖状递给了她，她用手指弹了弹奖状，站起身踩在床上把它贴在了她卧室的墙上头，我的奖状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家里的一整面墙。
我阿妈就是在这面墙下接待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我的奖状是这样来的，来自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身下。
阿妈今天破天荒的叫我陪她喝个两杯「我老了，再过两年就没有人要我了。」
二锅头把我辣的眼泪直流，我阿妈给了一条道路，是我一直知道的：伺候一个男人。
「阿妈，别卖我，我想上学。」
我哭了，转过身就给阿妈跪下，我阿妈抱着我一起哭，自从阿爸进了监狱这是我第一次见阿妈哭。
她哭得厉害，浑身颤抖，一直哭到干呕。
「阿妈对不起你，阿妈养不起你了，阿妈给你找了一个好男人。」
没有钱，我跟阿妈连活着都困难，更别说让我上学。
我跟阿妈说，我不让她养，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只求她别把我卖给男人，阿妈同意了。
我无比庆幸自己存了一些钱，这些钱足够支撑我找到工作。
我在放学后就去去村里的集市上找工作，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
因为没有钱，我吃的越来越少，万幸的是还有张老师和王美丽可以偶尔接济我让我不至于挨饿。
可是接济不是长久的，在这个山村里没有人是富裕的，张老师和王美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