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供皇家官员取乐的松竹馆里,
和我一起长大的三皇子回京后登基称帝,把我许配给意为臣子,
而我出嫁的前夜,他却捏着我的下巴,眼神中都是占有和侵略。
“离开朕你就这么高兴吗?”
我出生在供皇家官员取乐的松竹馆里。
这里是达官显贵取乐的天堂,却是囚禁我命运的牢笼。
我的娘亲是罪臣之女,十六岁便被充为官妓。
娘亲入松竹馆前就怀了我。
还未嫁人便怀了身孕,是家门不幸,有辱门楣,原本是要被家中打死的。
可天塌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足挂齿。
一道圣旨下来,天崩地裂的景象仿佛预示着死亡的来临。
血雨腥风弥漫在空气中,没有给众人丝毫的反应时间。
男子们在这一刻注定了悲剧的结局,他们被斩首,鲜血喷洒而出,像是一幅恐怖的画卷。
而女子们则面临着更加惨淡的命运,她们被无情地送入了松竹馆,成为了官妓,失去了自由和尊严。
娘亲怀着我进了松竹馆,原是要被灌红花落胎的。
但松竹馆的掌事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虽身不由己,却也体谅女子不易。
在娘亲的恳求下,我便被留了下来,她在松竹馆内生下了我。
娘亲是松竹馆里最出色的舞者,她的舞姿婀娜,每一次的动作都让人陶醉其中。
不得已的起舞中,将内心的苦楚与欢乐都倾注其中。
而我却注定要在阴暗角落里生活,见不得光。
娘亲从未与人讲过我的生父,也不愿意透露他的身份。
即便我被视为耻辱,但娘亲却依旧在这污秽之地极力护着我。
在这里,我看到了那些官员们背后隐藏的阴暗面。
他们的道貌岸然只是虚假的伪装,他们对待女子的方式充满了残忍和冷漠。
在我眼中,他们既是权力的象征,也是罪恶的化身。
我十岁那年,箫念被送入了松竹馆。
陛下最不待见的三皇子,母妃是江南富豪出身,家中掌握着不大不小的权利,可他的母妃性子高傲,不被皇上喜爱。
在他的母妃与人私通伏诛后,他便被贬为庶人。
更有传言怀疑三皇子的血脉是否正统。
可谁都知道他的母妃是被陷害的,但陛下专宠贵妃,对此不置一言。
留在宫中成了众矢之的。
贵妃笑靥如花,戏说三皇子生的俊美,索性送入松竹馆。
陛下纵容贵妃,更怀疑三皇子并非他所出,便同意了。
当箫念踏入松竹馆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闪烁着光芒,仿佛是一个被困在牢笼中的孤鹰。
这里只有我和他年纪相仿,娘亲常常告诉我,
“你和他都不属于这里,总有一日,你们都会离开的。”
这个年轻而敏感的灵魂,曾经拥有傲然尊贵身份。
而贬为庶人的贵族都会被束缚在这里,接受无尽的折磨和耻辱。
“三皇子如今还没学会如何服侍人吗?”
朝阳公主的目光冷冽而高傲,她身穿一袭宫廷的金边锦袍,头上戴着一顶华丽的金冠,整个人宛若天仙下凡。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傲慢的优雅,仿佛是在嘲讽着萧念的无能。
看着箫念面前碎的一地的陶瓷杯,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冬日的地面又冷又硬,箫念跪在朝阳公主面前,手捧着滚烫的茶水。
他面色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抹压抑的怒火。
“是箫念的错,还请公主恕罪。”
松竹馆里人人自危,空气静的可怕,几乎能听见恐惧的心跳声。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手掌,可他默默地忍耐着。
朝阳公主是贵妃的养女,贵妃膝下无一儿半女,便从母家收养了一个女孩。
她的傲慢和贵妃的傲慢如出一辙,也不奇怪,贵妃是国公嫡女,自然是有资本傲慢的。
朝阳公主嗤笑了一声,她举起手中的玉扇,轻轻地挥了挥。
“皇兄,你怎么连个杯子都拿不稳?”朝阳公主尖酸刻薄地讽刺着,“你可是父皇的儿子,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公主可是忘了,箫念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他的母妃敢与人私通,他自然也是个下贱的骨头。”
公主身边的男子是尚书之子段云,他曾经在演武场上被箫念打的鼻青脸肿,如今自是要找回场子的。
段云毫不避讳,显然在他们眼里,箫念现在只是松竹馆里供人取乐的戏子。
况且贵妃厌恶三皇子的母妃,连带着朝阳公主都想趁机羞辱他。
我弯着腰默默地捡着碎瓷片,我在心中默默为箫念抱不平。
“公主,臣听闻松竹馆内的女子最擅舞,想来三皇子如今也能担得起一曲舞。”
来松竹馆寻欢的贵人看到昔日的皇子一朝落入凡尘,心中生出了一种想要折辱他的欲望。
短短几日,他便受到了许多羞辱,折辱他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们说,来松竹馆若是不看舞,怎好离去,只要箫念跳个舞,今日便放过他。
箫念面色凝重,曾经的皇子却要被迫跳舞给一众人看,比死更屈辱。
僵持不下时,还是玉姐姐出来解围。
“公主想看舞,松竹馆有的是擅舞的女子。”
慵懒随意的声音却有一丝威压感,让人生出了几分敬畏。
见玉姐姐恭敬的行礼,朝阳公主也不好继续为难,更何况她此次是私自出宫。
玉姐姐是松竹馆的掌事,也是先帝的义妹。
却被夫家连累,蒙受了不白之冤。
先帝看在多年情分,并未发落她,可为堵住悠悠众口,便让她去了松竹馆当掌事。
来这的人多少都会给玉姐姐几分薄面。
玉姐姐巧言善辩,才让众人放过箫念。
可朝阳公主仍觉得不满意,看见一旁的收拾碎瓷片的我,等我上前时,她却捏住我的下巴。
“哟,这倒是个小美人胚子,皇兄怕是日后只能和这松竹坊里下贱的歌女结亲了吧。”
说罢众人都笑了,他们的目光冷冽如寒冰,凝视着我,仿佛要将我透视到内心的最深处。
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我的下巴,犹如一只凌厉的鹰爪,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我强忍住疼痛,勉强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尽量不让她看出我的内心波动。
她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进我的内心。
夜里,漆黑的房间里弥漫着寒意,薄被下的被冻的箫念不断发抖。
他蜷缩在床上,身体像是被严寒的冬风所侵袭。
他在湖边跪了半日,直到朝阳公主消气。
朝阳公主不准松竹馆里的人好好对待箫念,最好是死在松竹馆。
我偷偷进了他的房间,把我自己被子盖在他身上。
玉姐姐告诉我,“别看现下皇上把三皇子贬为庶人,但皇上的皇子不多,总有一日皇上会把他接回去,你只管讨好他。”
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笃定箫念会离开,但我深信不疑。
我在松竹馆里身份尴尬,可我也渴望有一日能够走出这里,把娘亲带走。
玉姐姐可怜我生来便要经受父辈的磨难,常常告诫我:
“明月生的这般貌美,只要你好好对三皇子,来日他离开了定会带你走的。”
听了玉姐姐的话,我害怕箫念还未被接回去就死在松竹馆。
可箫念骨子是高傲的,即使他的尊严被一次又一次践踏,他也不许别人同情他。
他把我的被子踢到地上,怒不可遏的发出了一声:“滚。”
他转了过去,双手紧紧捏着自己身上的薄被,仿佛那薄被是他唯一的庇护所。
我心中无奈,他被羞辱无处发泄,却拿我出气。
我站在原地,茫然而无助,脸涨的通红,我的身心被他的愤怒所淹没。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冲动涌上心头,我不能袖手旁观。
在我眼里,箫念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起来。
我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直接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从后背紧紧
“你不要我的被子,我就和你一起睡。”
我是真的怕他死了,那我离开松竹馆就无望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仿佛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但我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我的心跳声回荡在这寒冷的房间里。
我用几近卑微的态度向箫念示好,可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一丝好转,他始终没有转过来,却也没有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