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仗着有重生记忆,整日不是在钓校霸就是在和校草搞暧昧的路上。
她很清楚,现在的校霸隐藏身份是京圈太子爷,而校草则是未来商业新贵。
面对整日刷题的我,她总是面露不屑:
「刷题有什么用?等我当上豪门太太,一个包就抵你一个月的工资。」
可她不知道,其实我并非这个世界之人。
上辈子我在压迫下无法读书,这辈子我只想珍惜一切获得知识的机会。
高中的课间总是吵闹得很,被吵得做不下题的我只能无奈地收起卷子,只是刚收起卷子,我便看到后排的妹妹正在起身。
「林思思,你又要去找付阅?」我看到了门口熟悉的身影,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她。
林思思听到我的声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过来用手戳了戳我的脑门:「林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上自习有什么前途,当了豪门太太,钱都不用自己挣!你就读一辈子书吧!老古板!」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我,快步离开了教室,门口,校草付阅等待已久,引来了不少附近人的目光。
我的妹妹自从上次发烧后,就变了,虽然性格还是一样的恶劣,但是她开始追着校霸和校草跑,并和他们打成一片,本来就不高的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
我也曾劝过她,但换来的只是冷嘲热讽,以及对于自己未来成为豪门太太的自由畅想。
那一刻,我便知道妹妹是重生的了,没有人会如此笃定自己的未来,除非是重生的人。
我能如此快地接受这个现实,只因为我也是穿越过来的。
前世,我生在农村,前面有七个姐姐,我是第八个女儿,很明显的重男轻女家庭,也正因为重男轻女,我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并在家里的安排下早早就嫁给了村中的瘸子,换来了几万块钱的彩礼。
自此之后,我的人生只有生孩子,做家务,伺候公婆,被公婆刁难以及被家暴,我常想女人是不是生来都要注定遭受这一切,被歧视,被嘲笑,被打骂,但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那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呢?在我20岁因生第三个孩子而死时也不知道。
但我现在知道了,答案在我的笔下。
唯有学习,才能让我感觉到未来把握在我手里。
我正出神地想着,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愣神:「你好歹是她姐姐,你就让她这么说你。」
我侧过头看去,说话的正是我的同桌,司虞,她也同样望着我。
她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应该是明艳动人的,但是她整个人都被像面口袋一样的校服包裹着,戴着比我镜片还厚的眼镜,刘海也被草率地用发卡全部别上去,纵使再好看的美人,也看不出好看来,也正是如此,班上的许多人都戏称她为土妹。
而我和她能做同学也并无道理,我们两个在班里都属于默默无闻,成绩却名列前茅的人,我是全班第一,她是万年老二,班主任自然就把我们像连连看一样放在了一起。
我叹了口气,回答了她的问题:「毕竟是我妹妹,但还是让着点她吧。」
「哦。」她似乎并不关心我怎么回她的,下一秒就把练习册放我桌子上了:「这道导数你看一下。」
我有些无奈,也习惯了她这样,随便讲一句话培养一下感情后问题,便也研究起来这道题。
和司虞争论半天这道题,还没研究明白呢,上课铃就响了,林思思踩着点跑了进来。
刚坐到座位上,她便开始拆手中的礼物盒,在拆出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后,她捂着嘴兴奋地跺着脚,随即便捅咕我,叫我看过来。
当我看向她时,她骄傲地扬起了头,把项链冲我晃了晃,做口型对我说道:「没有吧?」
我皱了皱眉头,对她小声说道:「好好听课。」
她则不屑地嘁了一声,便开始向别人显摆,甚至传纸条给她的好姐妹们显摆。
别看她性格如此,但因为她能同时吊着校草和校霸两个人,又时不时地给别人一点小恩小惠,有不少人都崇拜她,也不缺朋友。
只是数学老师注意她很久了,看她开始打扰别人学习,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停止了讲课,一巴掌拍在讲台上:「林思思!你在底下讲这么欢,肯定都会了吧,来讲讲这道题!」
林思思啧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向了黑板。
虽然林思思总是对我不屑一顾,但作为姐姐,我还是不能弃她不顾,扫了一眼黑板得出答案,便大大地写在了草稿纸上,只要林思思一斜眼就能看得到。
但是林思思似乎根本没想答,双手一揣兜就是一句:「不会。」
数学老师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不会?这可是最简单的题了!你看看你的成绩,之前就不怎么样,现在直接到倒数第一了,这次月考你就对了三道选择题,你蒙都蒙不对!」
「蒙对又怎么样?学习好有什么用?像老师你一样骑自行车上下班,然后训学生为乐吗?」林思思也被他说得来了气,直接回怼道。
「你不学习来学校干什么?把你家长叫过来,我要好好跟你家长聊聊。」
可林思思指了指我:「我爸在外地,我妈生病去世了,我姐在这,你找她吧。」
司虞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看流浪老人那般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不出意料,林思思被怒火中烧的数学老师赶出去了。
而后,一直趴在最后一排睡觉的校霸徐子川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举起了手:「老师,我上课睡觉,我也出去罚站了。」说着,便揪着校服外套往门外走。
在全班响起的起哄声中,林思思红了脸,偷偷地笑了。
我望着她害羞的样子,突然知道刚才司虞问我的题怎么做了。
虽然徐子川出了教室去陪林思思了,但林思思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在教室外向徐子川哭诉一定是我向老师打了小报告才会这样。
所以放学后,我刚和数学老师道完歉,从办公室里出来,她和徐子川还有付阅便将我拽进了体育器材室。
我扶正了眼镜,皱眉望向林思思:「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我的好姐姐,看到我被数学老师赶出去,你开心吗?」林思思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质问着我。
「数学题的答案我已经写在纸上了,只要你低头就能看见。」
徐子川不屑一顾,拍了拍我的脸:「切,写在纸上,谁知道你写在纸上了,不想帮别帮行吗?你难道不知道林思思是谁罩的?真的想挨打?」
付阅则没有那么粗鲁,只是走上前皱了皱眉头:「你是思思的姐姐,请你多关照一下你的妹妹,你们是亲姐妹,请不要因为自己是姐姐就欺负妹妹。」
我匪夷所思地望着付阅,欺负?自从林思思动了勾搭他们的花花肠子,种种行为我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除了日常对她学习的叮嘱就再也没多管闲事,怎么还是成了我欺负她。
「我欺负她什么了?我不就让她多做练习?」
林思思尖叫一声,搂住了徐子川的肩膀:「你看看!每天都逼我学习!本来压力就大,我真的受不了这样了!」
付阅看向林思思,表情有些迷茫,但还是没说什么。
徐子川脸黑得像锅底,死死盯着我:「大妈,你想鸡娃就自己生,别强迫你妹妹学这种没用的东西。」
我怔了怔,原来,叫人学习就是鸡娃,我突然就想到了前世,为了不让大女儿重蹈我的覆辙,我执拗地想要让她上学。
可死瘸子却撕碎了我捡到的课本,痛打我一顿,急得大女儿哭着说我不学习了。
我死了之后,恐怕我的大女儿和二女儿日子也不好过。
如此想着,我的鼻子有些酸,手也下意识地收紧了,指甲在我的手掌留下痛感。
良久,我抬起头望着林思思:「好啊,我不管你了。」
林思思不屑道:「不管就不管,你以为你是什么圣人学者吗?你说的又不是什么至理名言,我凭什么听?」
我自然知道林思思不是说理就能讲得通的,但我也打不过他们,只能装聋作哑,就当被老师训一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