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征战三年,
夫君战死后,我接过帅印击退敌军。
待我凯旋时,等着我的却是——
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儿!
她才刚及笄啊!
所有人都劝我不要计较,婆母更是威胁说:「你寡妇一个,休要胡闹!」
可是他们忘了,
这将军府连同他们的荣耀,都是我在战场上拼命厮杀换来的。
我能战场杀敌,亦能杀了他们这群蝼蚁!!
「夫君,你说冉冉会不会不认识我这个娘亲了。」城门外,我抱着夫君的牌位,忐忑不安的低声诉说着。
女儿十三岁时,我与夫君奉命前往北疆击退匈奴一去便是三年。
夫君战死沙场后,我接过了镇北将军帅印,击退强敌。如今凯旋而归,大军行至城外,刚登基不久的新皇亲自为我接风洗尘。
「爱卿,你们夫妇二人为朕守住了国土,苏大将军更是战死沙场!告诉朕,想要什么赏赐?」十八岁的皇帝站在我面前,洪亮的声音响彻城门。
我瞬间红了眼眶,跪地求道:「启禀陛下,臣已离家三年,如今只想回家看看唯一的女儿,请陛下容许。」
皇上剑眉一皱,沉吟片刻,从腰间解下一个令牌对我说道:
「好,朕准了,这是朕的腰牌,见此牌如同见朕,你拿着!」
接过腰牌,我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带着护卫营向家中赶去。
刚到镇北将军府门口,一个满脸惊慌的小丫头从后边冲了过来,死死抱着我的大腿,声音嘶哑的哭喊道:「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去安国侯府看看小姐吧,小姐她要不行了。」
待我看清来人,竟是女儿的贴身丫鬟燕儿。
我一把拉起她,声音颤抖的问:
「冉冉,冉冉她怎么了?安国侯府又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我的女儿现在应该是在闺阁中待嫁,等着状元郎来迎娶她。
「大夫人,老太太让您去荣寿堂给她请安!」将军府的大门猛地被打开,婆婆身边的周妈妈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夫君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不久就去世了,家中需有人料理,老将军这才抬了婆婆这个贵妾。临终前,老将军拉着我和夫君的手,让我们二人一定要善待他的妾室和庶子。
因此,我们夫妇二人从未忤逆过婆婆。
似是怕我又如往常一样听了婆婆的话,燕儿死死拉住我的手,满脸祈求道:「夫人!快些走吧!再不去,小姐就没了!」
「大胆,老夫人的命令你也敢违抗?来人,将小贱人乱棍打死!」周妈妈快步上前,想拖走燕儿。
我一脚踹向周妈妈的胸口:
「燕儿,带路!」
刚到安国侯府,门口的小厮就对燕儿言语讥讽道:「又去镇北将军府搬救兵了?哼,去也没用,是你们家老夫人心甘情愿将你家小姐送到我们侯爷床上的,能伺候侯爷,是那个小贱人……」
小贱人?!
我瞬间气血上涌,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对身后的护卫营高喊道:
「给我围了这安国侯府!」
我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岂是他们能折辱的!
一路快步走向女儿的院子。
「救命啊,你放过我吧,别过来!」女儿嘶哑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我猛地踢开门。
面前的一幕让我目眦欲裂,眼睛里几乎滴出血来!手中的长剑闪出了锋利的寒光!
「噗!」我一剑将那男人的身躯刺穿,将他挑了出来,快速扯下身上的大氅盖住女儿:
「冉冉,跟娘回家。」说着我把女儿抱入怀中。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娘……」女儿躺在我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这安国侯爷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嫡亲侄子,杨安宁,你竟敢杀了他?」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只见太后身旁的大太监正快步赶来。
我用脚踢了踢已经死透的男人,阴森的看向那太监:
「杀了他?敢辱我女儿,我灭了他满门!」
我边说边抱着女儿朝门外走去。太监被我气的发了狠:
「杨安宁,太后让你去慈宁宫复命,你敢抗旨?」
我掏出皇帝的腰牌,讥讽道:
「皇上允我先看女儿,再说,我复命自会去找皇上,向太后复什么命?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她老人家难道不知吗?」
当今圣上并非太后所出,太后一生无子无女,为夺权,不仅垂帘听政,还把娘家的一众子侄都封了爵位。
一出房门,等候多时的将士们就围了上来。躺在我怀里的女儿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低声道,「叔叔,伯伯,你们都平安回来了,真好,要是爹爹也能回来,那该多好啊。」
冉冉自小跟着我在军营里长大,她生的乖巧懂事,一众将士们都将她当亲女儿般捧在手里疼着。
看她被欺辱成这样,父亲又没了,这群刀口舔血的汉子不禁红了眼,「将军,我们要为小姐报仇!」
滔天的恨意在我心中翻涌,要知道,夫君战死后,镇北军由我接手,我手中握有朝中六成兵力,另外四成的兵权在我父亲手中。一旦我反,朝廷必败!
敢让我的女儿受此等羞辱!太后这个老东西是活够了!
我环顾四周高声道:「将安国侯府给我烧了。」
那太监一惊,似是不敢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毕竟我们夫妇二人是出了名的忠君爱国。
他边喊着杨安宁疯了,边迅速奔向门外,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没有理会这阉人,而是带着冉冉回了镇北将军府。
一到府门,周妈妈便趾高气昂道,
「夫人刚刚好大的威风,那一脚差点要了老奴的命。
「老夫人说了,既然夫人不想回来,那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夫人还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夫人若胆敢将大小姐带回府上。
「就在族谱上除了二位的名。」
他旁边的一众小厮看见我怀里的冉冉,眼中充满了轻浮的鄙视:「夫人,我们几个劝您还是将小姐送回去。大老爷不在了,您在这个家里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万一再惹恼了老夫人,可就真将您赶出去了呢。」
此时,周围的群众也渐渐围了过来,我刚欲开口就听怀中的女儿突然哭喊道:
「娘,我不回去!女儿不要回去!
「为了讨好太后,二叔二婶设下圈套将我迷晕,送到了太后侄子的床上!
「我偷偷跑回来,祖母就让这周妈妈拿着针一根一根的扎我的手指,
「用沾了水的纸一张一张捂住我的口鼻把我折腾的昏过去后,就又把我送回去!
「阿娘,这些人都是恶鬼!是吃人的恶鬼!」
我低头看着女儿,却见她正努力扯动嘴角,朝我眨了眨眼。
我的冉冉,我的女儿啊,自己都这幅样子了还在想着要替我解围!我这么好的宝贝,竟被伤成这样!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
「这苏家的也太不知好歹了,苏将军夫妇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苏家人竟在背后残害人家的嫡亲女儿!」
「就是,苏大将军战死沙场。苏夫人代夫上阵,将敌人击退后,才获得了这现世安宁,现在这些宵小竟敢拦着夫人不让进?真是活该千刀万剐。」
眼看群情激愤,周妈妈和一众小厮只好灰溜溜的进了府。
我冲周围的民众点头道谢后,抬头望向那「镇北将军府」的门牌,冷声道:
「镇北将军竟进不去镇北将军府?简直是笑话?来人,把这门匾给我劈了!」
时隔三年,再次踏入镇北将军府,满园的月季花刺红了我的眼。
冉冉随我,对月季花过敏,不论是碰到还是吸进去,轻则浑身瘙痒,重则呼吸困难,甚至危及生命。
为此,无论是家中大夫还是随军军医,都练就了一身治疗花粉过敏症的本事。
「这府里什么时候种了这些个劳什子的月季?明知道我们将军和小姐闻不得这起子味,还弄了这么多?是存心想害死我们将军和小姐吗?拔了,全都拔了。」
身后的副将嚷嚷着。
「我看谁敢?这是老夫人特地吩咐为二房嫡小姐种的,我们小姐马上就要生产了,日日都要这花瓣泡澡。」一个小丫头气冲冲的向这走来。
我眯了眯眼:「生产?谁的孩子?」
「当然是状元郎刘中原的孩子!你家女儿被侯爷看上了,那就只能由我们小姐去嫁那状元郎了!」小丫头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