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我出生时抢走了妹妹营养,害得她体弱多病。
凡是妹妹想要的我都要让给她,包括未婚夫。
一场车祸,查出了妹妹这些年体弱多病的伪装。
我失忆了,所有人却开始爱我了。
可是,晚了。
我和未婚夫许凡结婚前夕。
他却从妹妹宁唯的床上醒来。
宁唯红着一双眼不停地向我道歉:「姐姐对不起,我是真的很喜欢许凡哥哥,你可以把他让给我吗?」
许凡大手一挥把宁唯揽进怀里,冰冷的眼神扫向我,转而宠溺地吻着宁唯的额头。
「小唯,你和她说什么?我又不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幸福,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下作手段让我爸妈那么喜欢她。」
下作手段?
许凡忘了在大学里追我半年的人是谁,也忘了当着我所有家人朋友跪地向我求婚的人是谁。
我还没开口,就被冲进来的母亲,愤愤地扇了一巴掌。
「宁伊你还是不是人,你妹妹身体不好,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一个男人而已,谁叫你管不好!」
「再说了,要不是你在肚子里抢走了小唯的营养,能害她这些年体弱多病,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许凡紧握着宁唯的手,高举了起来,像是要宣誓一样。
「阿姨,我爱的人一直是唯唯,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看清自己的内心,我不想错过唯唯,阿姨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给唯唯幸福的,求您成全我好吗?」
母亲擦了擦眼泪,絮絮叨叨:「唯唯这个孩子从小就受了不少苦,因为她姐姐在肚子里不懂事,害她体弱多病,你一定要照顾好唯唯,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许凡亲吻着宁唯的手背,虔诚地像是拥吻着神明。
「我这辈子一定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宁唯,若是负她,天打五雷轰!」
熟悉的话语,让我神色一滞。
当初许凡单膝跪地时,也是说着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句话从始至终都不是对我说的。
母亲高兴地鼓着掌,很是满意这桩婚事。
却没有人来问问我这个当事人是否愿意。
好像从小都是这样,只要宁唯想要的,我就一定要给她。
哪怕眼前人,是占据了我整个青春,整颗心的男人。
我没再参与屋内温馨的画面,也没人注意到我的离开。
似乎,只有宁唯发病需要输血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我。
婚礼依旧继续。
只是更换了女主人公。
不过可惜,我和宁唯长得并不相像。
我们是异卵双胞胎。
也正因如此,导致照片需要更换。
现如今时间完全来不及,就只能把照片上我的头扣下来换成宁唯的。
别提有多滑稽。
可他们却丝毫不在意。
我看着我一点一滴安排设计的婚礼现场,变成妹妹的婚礼现场。
那被我写满了回忆的长廊,连夜被撤掉。
换成了未婚夫和妹妹的照片。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瞒着我拍了那么多张照片,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在一起了。
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
父母陪着宁唯在后台。
手放在门把手的瞬间,停了下来。
我听清了里面的声音。
「老婆当时还是你聪明,让宁伊当了姐姐。」
「姐姐本来就该照顾妹妹,谁让她在肚子里把我们小唯的营养都抢光了,就算她迟出生半小时又能怎样,要不是她,我们小唯会这么体弱多病,小唯本来也该是个正常的小孩,这就是她欠我们小唯的。」
放在门把手的手无力地摔了下来。
那瞬间,我好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原来,我一直都是年纪小的妹妹。
那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宁唯名字的含义。
宁唯、宁伊合起来就是唯一,可是唯一怎么会属于两个人。
或许当我的「伊」不是那个「一」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很明了了。
我一直都不是唯一。
是可有可无,是随时可有抛弃的那个。
咯吱,门开了。
宁唯穿着婚纱惊讶地看着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身上的婚纱并不合身,需要她一直用手托着,才不至于走光。
宁唯完全没发现我脸上异样的表情,赶紧伸出手挽住了我,撒娇道:「姐姐你也知道这个婚礼办得有些突然,找伴娘肯定是来不及了,能不能让你原先的伴娘来帮帮我。」
我抽出了手,目光淡了下来。
原本偷走她营养的亏欠,早就在岁月的磋磨中烟消云散了。
「你自己去问她们吧,我没法决定。」
母亲气笑了,拿在手里的包直接朝我砸了过来。
链条划破我的脸颊,血顺着肌肤滑了下去。
母亲却丝毫不在意:「宁伊你在说什么屁话?不就是问你要几个伴娘吗?你至于摆脸子吗?你就那么见不得你妹妹好吗?」
「你来看看你妹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她每天要喝多少中药,宁伊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我抬手擦了擦往下滴的血,如果不是看到滴落在地上的血迹,我压根都不觉得脸被划破了。
我完全感觉不到脸颊处传来的疼痛,心的撕裂感,让我难受得反胃,喉咙像是吞下了无数张刀片。
我终于撕碎了那份乖巧,怒吼道:「我把命赔给她行吗?」
啪的一声。
我看着母亲扇完还来不及收回的巴掌,脸上丝毫没有愧疚只有愤怒。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妈妈啊,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
宁唯快步握住了母亲的手,撒娇道:「妈妈你别凶姐姐了,姐姐不是还要给我当花童吗?」
「姐姐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婚礼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你。」
「伴娘太普通了,花童最特别,到时候姐姐你来给我送婚戒好吗?」
宁唯依旧是那副天真模样,可我还是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嘚瑟挑衅。
母亲轻拍着宁唯的手,眼里全是宠溺。
「还是我们小唯最好、最听话,不像有的人,完全就是养的白眼狼……」
我没再去看那副母慈子孝阖家欢乐的画面,转身离开。
回到曾经和许凡一起同居的出租屋,收拾东西。
眼前的出租屋最开始并不是这个样子,是我一点一点收拾的。
那时候母亲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偏方,宁唯的病有一个特效药,只不过需要我的血做药引。
我还能想起许凡当时听到这话时的愤怒,他恨不得砸烂母亲家里所有的东西。
他要带我离开这座城市逃到一个他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是我挂念那点亲情,在父母从小的说道里,对宁唯的亏欠,让我自愿成了药引。
许凡每次都会为我熬制补血的药,有时候抽血过多,我会发烧一整夜。
许凡就熬一个大夜,替我擦拭身子为我降温,直到我彻底降温他也不敢睡。
那时候的许凡也是真的爱我,只可惜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让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许凡开门进来,见到我丝毫不意外,他好像就是冲着我来的。
只可惜他再也不会拿着一束花冲我张开双臂。
「这房子我续了租。」
我诧异地看向他。
他拉了个椅子坐下:「你别想多了,不是为你租的,这房子的设计我挺喜欢的,准备暂时做婚房。」
我气笑了,这房子从毛坯房变成眼下这样,全都是来自于我的设计。
他就不觉得膈应吗。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小唯毕竟是你的妹妹,她很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去做我和小唯的花童。」
我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看向许凡,怒骂道:「你要脸吗?」
原本属于我的婚礼,我的新房都成了他们的。
许凡突然凑近了我,我立刻抬手准备一巴掌扇过去。
他却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扯下我中指上的戒指。
「戒指你可能得还我,我和小唯准备得比较匆忙,婚戒只能到时候再拿去换。」
看着空荡荡的手指,我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这次许凡没躲过,大骂道:「宁伊你有病吧!」